第4章

《言頌》, 本章共3738字, 更新于: 2025-04-27 14:26:29

我趕緊拿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別吃了,快放下,鹹得我都想報警抓我自己了。」

「哪有那麼誇張?」

容瑾拿起筷子,竟然還要去吃第二口。

我立刻端過那碗面,倒進廚房的垃圾桶裡。

「別倒。」

他竟然有點惋惜。

我有些好笑:「那麼難吃的東西,你到底在可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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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姐姐給我下的第一碗面,我本來還想吃完的。」

我微微愣怔了一下。

現在的男大學生,也太會撩了吧?

不行。

千萬不能心動。

「那個,面條你也嘗過了,時候也不早,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一咬牙,開始下逐客令。

容瑾嘆口氣,可憐兮兮的口吻:

「我在樓下等了四個小時,姐姐這麼快就要趕我走了嗎?」

「這裡不是有兩個房間?我保證,自己什麼都不做,隻是安安靜靜睡覺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面吹了太久的風,頭好暈,好想睡覺。」

我……

大少爺,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我還想說什麼,但容瑾根本不聽。

好在,他的確去了隔壁房間,沒再出來。

就在我好奇這位大少爺是不是就打算這樣睡覺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

是一位穿著西裝、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大叔。

我一時間以為對方按錯門鈴。

「您找哪位?」

大叔從後面拿出一個行李箱,很有禮貌地對我說:

「你好,我是容府的管家,這是給我們家少爺的。」

我一臉蒙圈地接過來。

對方非常有禮貌地對我說了一聲「謝謝」,很快便離去。

我關上門,來到容瑾的房間前,敲了敲。

他看到我手上的行李箱,並不意外:

「陳叔這麼快就送過來了。」

「這是什麼?」我問他。

「沒什麼,就幾件換洗衣服。」他解釋道。

我怎麼感覺不對勁。

「你就住一個晚上,還要人送這麼多衣服過來?」

容瑾抬眸,模樣極其無辜:

「我總不能不洗澡吧?姐姐。」

……

19

這天之後,容瑾幾乎每天晚上都過來。

他住我隔壁房間。

時間一久,我們也開始熟絡起來。

常常兩個人一起下廚,一起追劇,有時也會一起下棋。

除了不會一起睡覺。

我感覺他的廚藝比我還要好一點。

但我的棋藝比他好一些。

我們很默契地沒有再提那個晚上。

又到了一個周末。

這幾天新聞上鋪天蓋地在報道流星雨的事情。

周六晚上十一點左右,會有一場百年難遇的流星雨降臨在本市。

姜柔打電話過來,讓我周六陪她一起,她已經買好了天文望遠鏡什麼的。

「抱歉,小柔柔,周六那天我要去鄉下看我媽,可能沒辦法陪你了。」

我心虛地回道。

其實自己前兩天答應了容瑾,周六和他以及他的幾個朋友去棲鳳山露營看流星雨。

姜柔有點失望,但也沒說什麼。

周六晚上。

容瑾和我驅車到達棲鳳山時,他的朋友們已經到了。

「咦,姐姐,又見面了。」

一個眉目俊朗、笑容燦爛的男生走過來,主動和我打招呼。

我這才認出,他正是那天在半道上被容瑾丟下的那個人。

男生叫晏之洲,和容瑾是發小,也是校友。

今天來露營的一共有 7 個人,除了容瑾和我、晏之洲,還有兩對小情侶。

20

趁著幾個男生搭帳篷的工夫,我們三個女生互相認識了一下。

一個女生叫許月,另一個叫況明明,兩個都是在校大學生,也是容瑾的校友。

青春貌美,熱情單純。

從她們的穿著打扮來看,家境應該也非常優越。

兩人對我好像還挺好奇:

「同學,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容瑾的眼光果然很毒,難怪我們學校那麼多女生前僕後繼也沒把他拿下,原來要美到這種程度才是他的菜。」

我笑了笑,解釋道:

「我不是同學,我已經上班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呼:

「不會吧?」

「真的假的?」

我點頭,很肯定地回答:

「當然是真的。」

況明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容少爺是姐弟戀那一掛的。」

「不過,姐姐,你的皮膚狀況也太好了吧?又白又清透,一點毛孔都看不到,我剛差點以為你是我學妹。」

我略感汗顏。

現在的大學生,拍馬屁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許月也是一臉的興趣盎然:

「言頌姐,你跟容瑾是怎麼認識的?跟我們說說吧?」

我其實想跟他們說「我跟容瑾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但又怕她們會覺得自己很矯情。

隻能借口說:「你們肚子餓不餓?我們來烤燒烤吧。」

大學生果然單純好忽悠,沒一會兒我們的話題就聊到了「牛肉串要不要放孜然」「茄子要不要放辣椒末」。

就在我興致勃勃打算一展廚藝時,不遠處有車燈亮起。

似乎又有人過來了。

「咦,竟然還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況明明嘟囔道。

「什麼地方?」我隨口問了一句。

「言頌姐,你還不知道吧?我聽晏之洲說,這裡可是容少爺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要不要搞得這麼臺灣偶像劇。

況明明是個好奇寶寶,很快放下手裡的活,朝那邊走過去。

沒一會兒,她便愉快地跑回來,對許月說:「好巧,竟然是嶼森哥他們。」

許月也是一副被意外到的表情:「真的?他們也是來這看流星雨的?」

「嗯。」

「挽月姐來了嗎?」

「沒看到,應該沒有。」

我整個人僵了一瞬,慢慢抬起頭:「你們說的是周嶼森嗎?」

況明明和許月都錯愕了一下:

「言頌姐,你也認識嶼森哥?」

「搞了半天,原來大家都是認識的,太好了。」

「他們在搭帳篷,說一會兒過來一起燒烤。」

……

我沒留意她們說的什麼,隻是在心底暗忖:

真倒霉。

幾個男生終於搭完了帳篷,剛走過來,況明明興奮道:

「嶼森哥他們也來了。」

容瑾臉色微暗,眉宇間透著陰沉:

「他們怎麼會知道這裡?」

那個叫易磊的男生看到容瑾臉色不太對,謹慎回道:

「森哥剛剛問我在哪裡,我就把定位發給他了。」

晏之洲嘆了口氣:

「你小子手可真夠欠的。」

21

十分鍾之後,容瑾拉著我來到一座石橋邊。

烤了半天的燒烤,一口都還沒嘗到。

我有點憋屈。

「抱歉,姐姐,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容瑾誠心誠意地跟我道歉。

我搖搖頭:「算了,又不關你的事。」

許是見我興致不高,他輕輕捏下我的臉頰,語氣裡透著一絲討好:

「不如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事,算作今晚的補償。」

任何一件事。

「真的假的?」

他輕笑:「當然,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我瞬間振奮起來。

這位可是市值達到 2000 億美金的容氏集團的太子爺。

他的這句話跟尚方寶劍有什麼區別。

我不敢相信這種潑天的富貴就這麼降臨在我頭上。

幾乎是想也不想……

「那你能給我開張 1000 萬的支票嗎?」

容瑾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呃。

是不是太貪心了?

我連忙改口:「100 萬也行。」

他好像被我氣笑了:

「言頌,你沒聽說過放長線釣大魚這句話嗎?」

放長線釣大魚?

算了吧,我可沒那個福分。

見我不再回應他,容瑾也沒再說話。

我打量著這座石橋,以及橋下的這條河流,突然間靈光乍現。

「我怎麼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面熟?」

容瑾驀地看向我,漆黑望不見底的眼眸宛若一口深潭:

「你想起什麼了?」

我捂著額頭,一段幼時的記憶忽然竄上心頭。

這座橋,這條河,還有岸邊的那棵老槐樹,以及不遠處的那個圓形拱門。

沒錯。

我拽住容瑾,興奮道:

「天啦,我真的來過這裡,很小的時候,我還在這條河裡救了一個小孩子。」

「那棵老槐樹下面,我們還埋了時光膠囊在那裡。」

「快快快,我們一起去看看還在不在。」

我實在太開心了。

萬萬沒想到這個無意間闖入的地方,竟然開啟了我幼時的一段記憶。

我跑到老槐樹下,折斷一截樹枝,循著記憶中的地方開始掘土。

無奈樹枝實在是太不好用了,就在我打算徒手挖的時候,容瑾遞過來一個小鏟子:

「用這個吧。」

我目瞪口呆。

他是從哪裡搞到這個東西的?

「不要嗎?」

容瑾笑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

好吧。

我拿過來,繼續刨土。

刨啊刨,刨啊刨。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看到一個密閉的、圓形的白色玻璃瓶子。

「找到了!」

我大聲驚呼,迫不及待地朝容瑾炫耀: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沒說錯吧?」

「這是我小時候和一個小伙伴一起做的時光膠囊,我記得裡面有一個芭比娃娃的手辦,還有一封信,還有,還有……」

「還有一個迪迦奧特曼的手辦。」容瑾補充道。

我當場呆掉:

「你你……你怎麼知道?」

容瑾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言頌,你是有多蠢?因為我就是那個小男孩。」

靠靠靠!!!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我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不相信?那封信上不是有我們倆的名字?」容瑾提醒我。

對喔。

我想起來了。

那封信上面的確有我們倆的落款。

我趕緊擰開密閉的玻璃瓶。

因為我們將玻璃瓶外面套了兩層塑料袋,所以瓶子內部很幹燥。

那封信保存得十分完整。

信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

【寫給未來的我們。

希望長大後的言頌成為大明星。

希望長大後的容瑾成為飛行員。

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20XX 年 6 月,星期六。

言頌,容瑾。】

啊啊!

竟然真的是我跟他的名字。

所以,他真的是那個小男孩。

「這下相信了?」

容瑾挑眉,唇邊漾出的笑意也止也止不住。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原地坐了半天才問出第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兩年前,周嶼森第一次帶你來我家的時候。」

「因為我的名字?」

「嗯,不過你的模樣跟小時候也有些相像。」

「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嘆口氣,帶著濃濃的醋意:

「因為你那個時候已經是周嶼森的女朋友。」

我看著容瑾,覺得緣分實在是妙不可言。

十五年過去,當時那麼小的一個小男孩,居然長得這麼高,還這麼帥。

不過,他小時候就長得很漂亮。

那一年我十歲,跟著爸爸媽媽來這邊一個山莊度假。

容瑾六歲,最疼他的奶奶剛剛去世。

這邊離他奶奶的祖屋不遠,所以他一個人跑出來,結果中途迷路,還掉進河裡。

被出來溜達的我撞到。

彼時我剛剛學會遊泳,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為了救他,還差點把自己淹S在這條河裡。

好在我們兩個都命大,幾番撲騰之後,我居然把他拖到了岸邊。

容瑾嚇得哇哇大哭。

我也一陣後怕,大聲衝他嚷嚷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剛剛都差點淹S了。」

容瑾被我一頓嚷嚷之後,竟然也不哭了。

沒一會兒,我們倆又玩到一塊去了。

兩個人身上都湿答答的,也沒有大人來找我們。

好在太陽很大,不一會兒我們身上就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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