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棠》, 本章共3347字, 更新于: 2025-04-27 14:24:46

所以哪怕芸嫔要的是朝華公主的心腹,他也應允,還囑咐內官務必即刻帶翠雲去毓秀宮。


 


這無異於狠狠打了公主一個耳光。


 


朝華公主恨得兩眼通紅:


 


「好,很好!


 


「本宮稍晚些,會親自送翠雲到毓秀宮!」


 


9


 


等內官一走,翠雲就面如S灰。


 


朝華公主狠狠地將她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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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棄舊主的賤東西!枉本宮這麼信任你!


 


「好,既然你這麼想攀高枝,那本宮就成全你!


 


「秋棠,把她也制成美人燈籠,記得,皮要活著剝,別讓這個賤人輕易咽氣!」


 


我垂眉斂目,平靜地道了一聲:


 


「是。」


 


被帶到暗牢裡時,翠雲還在不斷地咒罵。


 


我卻反問了一句:


 


「周玉霜的妹妹周月容,是你向公主建議除掉的吧?」


 


翠雲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瞬間的驚慌:


 


「都是公主的命令,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繼續說:


 


「公主原本沒打算對周玉霜的妹妹下手,是你撺掇公主,說要S就得S幹淨,免得留有後患,所以,周月容也S了。」


 


就像上輩子——她撺掇公主去S我祖母一樣。


 


我祖母那樣善良慈祥的老人,一把年紀,隻盼著等孫女回鄉團聚。


 


結果卻被人活活地溺S在髒水裡!


 


甚至臨S前,她還在哀求那些人:


 


「是阿棠在宮裡得罪了貴人嗎?


 


「求求貴人們,若是阿棠犯了錯,你們就讓我替她去S,求你們饒了阿棠吧!


 


「我命賤,讓我來替阿棠抵罪啊。」


 


可祖母卻不知道,我早就已經S了。


 


那種心痛……


 


如今我當然要一刀一刀地討回來!


 


為了今日這一局,我一早就在醞釀,故意在辦差時露出馬腳,讓翠雲搶走那些珠寶。


 


後來,我又刻意奉承,時不時便給她送些釵環,贊她戴著那些華貴首飾貌若天仙,甚至比公主還好看。


 


慢慢地,她越來越膨脹,甚至還跟我顯擺,說連裴止都開始有意無意打量她了。


 


裴止天生皮相俊美,翠雲早對他芳心暗許。


 


被我慫恿得膽子大了,她竟然真敢去糾纏裴止。


 


如此天長日久,自然也將栀子香料沾染在他身上。


 


而當公主真的要處S她時,她心心念念的裴大人,卻為了明哲保身,連一句話也沒敢說。


 


我答應周玉霜,會S了翠雲,替她妹妹報仇。


 


也為我上輩子慘S的祖母報仇。


 


而今,翠雲終究落在了我的手裡。


 


她還想再辯。


 


我卻嫌她聒噪,直接用髒布堵住了她的嘴:


 


「噓,我要下刀了。


 


「隻是,我不像翠雲姐姐你——


 


「我還沒有S人的經驗,剝皮的手法也不太純熟,所以,若是太疼了,你就忍著吧。」


 


說完,我便一刀劃破了她的皮肉。


 


翠雲S得很慢。


 


起先幾刀,我隻是試了下手感。


 


接著,我又剜了她的眼睛,給她灌入朱砂。


 


她受盡了毒藥之苦,又嘗盡了剝皮之痛。


 


痛暈了又痛醒,S去了又活來。


 


最後我才將那盞剝皮做成的燈,獻給了公主。


 


公主對我狠毒的手法很是滿意,親自提了這盞燈送去毓秀宮。


 


當時,那燈上還沾染著血腥氣。


 


據傳,那燈盞一亮,映著血光,芸嫔當場就昏了過去,不久便發起高燒,皇帝心急如焚。


 


知道起因後,皇帝第一次訓斥了公主。


 


公主卻跪在地上,字字泣血:


 


「當初我為了救皇兄,才被敵國那賊首擄去,百般羞辱折磨,可我寧S也不肯透露您的蹤跡。


 


「後來我被皇兄迎回,雖然表面風光,可世人皆知,我被那些賊軍汙了身子!


 


「多少次,我都想一S了之,要不是為了皇兄不受世人詬病,我又怎會苟活至今?


 


「可現在,皇兄為了一個剛入宮的嫔妃,就如此待我,當真令朝華寒心……」


 


這番話,喚起了皇帝心底的愧疚。


 


他隻能高高舉起,輕輕放過。


 


不過這次,公主倒肯主動示好了——


 


她把我往皇帝面前一推:


 


「皇兄,既然芸嫔覺得我宮裡的人好,那不如就收了秋棠吧。


 


「秋棠比翠雲伶俐得多,肯定會盡心服侍芸嫔娘娘的。」


 


如今,我是她最信任的宮女。


 


有我在毓秀宮監視芸嫔的一舉一動,公主自然很放心。


 


可她卻不知,這一切都是我和傅芸事先商議好的。


 


若傅芸直接開口要我,公主定會懷疑,我必引火燒身。


 


她隻有假裝先屬意翠雲,才能激起這場好戲,一箭雙雕,既除掉翠雲報了仇,也讓公主徹底消除了對我的疑慮。


 


翠雲雖然貪婪,卻是朝華公主多年心腹,最擅打探內宮與前朝的消息。


 


她已S,公主便如同斷了一臂。


 


10


 


朝華公主命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將毓秀宮的消息透給她。


 


我便事無巨細地向公主稟報:


 


比如,芸嫔近來晨吐不止,已經有孕。


 


再比如,皇帝擔心有人暗害芸嫔,告誡太醫在芸嫔孕期未滿三月前要守口如瓶。


 


當然了,還有近日狀元郎裴大人總有意無意經過毓秀宮這樣的小事,我也沒有忽略。


 


公主怒火攻心,狠狠扇了裴止幾巴掌,揮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


 


「吃裡扒外的東西!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還在對周玉霜那個賤人念念不忘吧?」


 


裴止跪在地上,衣衫染血,面容蒼白:


 


「我近日的確常常夢見她。


 


「她說自己S得慘,無墓無碑,要我下黃泉去陪。


 


「那日我不經意間,看到了芸嫔的側影,跟她太像了,我一時恍惚,才會不由自主地跟到毓秀宮……


 


「我總覺得陰魂不散,會來找我們報仇……」


 


他這般言語無狀,讓公主怒極反笑:


 


「當初那碗紅花是你親自喂的,人是你親自拖進我宮裡的,又想平步青雲,又怕惡鬼上門,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既如此,我現在就成全你,讓你去地底下陪周玉霜那個賤人!」


 


說著,公主抽出一把匕首,竟是要發癲,想當場抹了裴止的脖子!


 


就算要S,哪能這麼便宜了他?


 


我趕緊上前攔住:


 


「殿下,太醫說芸嫔胎位不正,多半是之前被那燈籠刺激,受了驚嚇的緣故。陛下聽到後頗為惱怒,怕是已經和您生出了嫌隙。


 


「陛下還說如果芸嫔生下皇子,即刻立為太子,所以,眼下您不如先留沈狀元一命,也是為了不驚動正在興頭上的陛下。


 


「況且沈狀元日日宿在長樂宮,他若在這兒出事,和您難逃關系啊。」


 


我的一番話讓公主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是良嫔所生,原先並不受先皇寵愛,和皇帝也沒什麼兄妹情誼。


 


當初她舍身救駕,皇帝一是感動愧疚,其次也是不想受前朝和百姓指摘,才格外縱容她。


 


她仗著恩寵,鏟除異己,還將新科狀元養在身邊,一再令朝臣不滿,也讓皇帝為難。


 


如此下去,她要是一再得罪皇帝的新寵,隻怕地位不保。


 


於是公主隻能強迫自己咽下這口氣,饒了裴止這一回。


 


裴止慘淡地笑了兩聲,口中念念有詞,狀如瘋魔一般離開了。


 


朝華公主望著他的背影,不悅地蹙眉:


 


「他是瘋了嗎?」


 


「也許吧。」


 


我心底冷笑,低低地應了一聲。


 


確實是快瘋了。


 


聽說裴止每日入夜都必須要點上安魂香,且燈燭必須徹夜燃放,房間需亮如白晝,他才敢合上眼睛入睡。


 


可即便如此,他也經常夢魘驚叫,如被鬼魅纏身般,幻覺重重。


 


當然了。


 


那安魂香可是我特意為他配的。


 


又費了好些心思,才輾轉送到了他的手裡。


 


安魂香一點,起初,他確實能入夢好眠。


 


可時間一久,那香便會損他神智,令他陷入噩夢和幻覺。


 


做過虧心事的人啊,最怕鬼敲門了。


 


11


 


裴止不能S在朝華公主手裡。


 


因為,周玉霜想親自來S。


 


數著算著,終於到了宮宴那一日。


 


裴止多喝了幾杯,吃醉之後,便晃晃悠悠地去外面透氣。


 


曲折的宮廊下,他看到了一抹似真似幻的熟悉身影。


 


與此同時,又有人在他耳邊低語輕喚:


 


「夫君……夫君……」


 


裴止下意識地就被吸引了過去,一路跟著那道影子。


 


直到那聲音忽然轉了調,變得悽然,質問起他來:


 


「夫君,你看到那盞用我皮肉做成的美人燈籠了嗎?它美不美?」


 


裴止嚇得臉色蒼白,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經站在了毓秀宮外。


 


隔著半敞的宮門,芸嫔就在那裡,笑著等他呢。


 


裴止驚懼之下發了狠,竟抽出了一把匕首就衝了進去。


 


一時間,亂作一團,驚叫聲不斷:


 


「S人啦,裴大人要S人了,快保護娘娘!」


 


可宮人們稍敢靠近,裴止就拿出匕首作勢要刺S芸嫔。


 


還口口聲聲地喊著一報還一報。


 


芸嫔宛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紅著眼睛掙扎。


 


直到皇帝也聞訊趕來,看著眼前景象勃然大怒:


 


「裴止,你在發什麼瘋?」


 


裴止卻恍如未聞,忽然朝芸嫔跪下了,抱著她的衣裙哭嚎不止:


 


「娘子,是我一時迷了心竅……是我對不起你啊!


 


「你信我,我當初不是故意要害你,都是朝華逼我的,她說若是你不S,我和我爹娘都要S!


 


「那個女人心狠手辣,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我又怎麼敢反抗她?


 


「我求求你原諒我,別再纏著我,我夜夜無法安眠,隻要一閉眼,就能看到你的臉……你的臉上身上都是血,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


 


御前的弓箭手百發百中,一箭射穿了裴止的喉嚨。


 


那驚才絕豔的狀元郎,臨S前眼裡隻有一抹不真實的幻影,如月溫柔的女子在那影中輕而哀怨地喚他:


 


「裴郎,地府寂寞,你快來陪我。」


 


他紅著眼,顫聲說出了最後一句遺言:


 


「霜兒,我來殉你了……」


 


芸嫔卻冷眼看著他倒下去,淡淡地送了他三個字:


 


「你也配?」


 


那一刻,裴止好像忽然大夢初醒般,明白了一切。


 


人間,已容不下他。


 


地府,也無人等他。


 


他不配。


 


裴止慘S,血流一地。


 


芸嫔的腹部也開始抽痛不止,最終渾身冷汗地倒在皇帝懷中。


 


傾盡了整座太醫院之力,芸嫔肚裡的孩子也沒能留住,她醒來後怔怔地看著皇帝,隨即將皇帝的手放在她的腹部。


 


淚一滴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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