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毒》, 本章共2803字, 更新于: 2025-04-27 14:17:50

「不礙事,些許疼痛而已。」


 


我去解他褲腰帶,他卻生氣地把我推開!


 


不做敲什麼窗?


 


良心不安?


 


他在黑夜裡尋找到燭火點亮。


 


「你最怕疼的…對不起,弄疼你了…」


 


我想過無數次和阿醜再見面的場景。


 


有質問吵鬧的、有冷漠疏離的、也有熱淚盈眶、互訴衷腸的,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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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打的?蘇烈?


 


他不是很疼你嗎?」


 


他小心翼翼的替我上藥,我能感覺到他指尖的顫抖。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想靠聊天轉移注意力。


 


「不太好……你呢?」


 


「如你所見…」


 


或許我們都各自經歷過太多事了,相處起來除了默契,再沒了之前的輕松與熱絡。


 


「你現在還挑糞嗎?」


 


「不挑了。」


 


「在哪高就?」


 


「崔大人家。」


 


「崔蘊和?」


 


「嗯。」


 


「那剛好,有個東西你幫我拿給他一下。」


 


我將一個卷軸遞了過去。


 


明天就是崔蘊和的定親之日了,他會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23.


 


蘇烈首輔之位還沒坐熱,就因淫.亂後宮罪被廢黜,打入天牢。


 


在有心人的運作下,最終定罪為貪.汙受賄、強間誘拐、禍亂宮闱。


 


多罪並罰,最後他被判斬首,家族上下也遭到牽連。


 


蘇家男丁被發配邊疆,女眷均充入教坊司。


 


兜兜轉轉,我竟又幹起了老本行。


 


不知道伊人現在是什麼心情,再晚那麼些日子,她就能嫁出去了。


 


一副《春宮美妃圖》解救蘇家於危難,又將蘇家打入谷底。


 


高高在上的蘇家嫡小姐,再次淪落風塵。


 


她這朵嬌花,不知道能不能經受得起,京師這些怪癖頗多的老爺們的摧殘?


 


24.


 


充入教坊司後,我的第一位恩客,是崔蘊和。


 


明碼競價,他花了不少銀子。


 


他還是那麼的英姿勃發,一張俊臉便能讓人輕易淪陷。


 


我隻匆匆瞟了一眼,便將眉眼低下。


 


他如此照顧我的生意,是不是還顧念點舊情?


 


「崔大人,今晚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努力堆起甜S人的笑容,去解他的衣衫。


 


他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手,颀長的手指如鐵鉗般SS地握緊,不讓我有機會得逞!


 


「不必了。」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暗啞,隱忍中透著疏離,與當初在客棧裡將我推開時如出一轍。


 


又被嫌棄了嗎?


 


是啊,我比以前更髒了呢!


 


「邱文鈺是不是你S的?」


 


他松開我,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好看的喉結滾動,杯子直接空了。


 


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我沒有回答他,拔下頭上的簪子,走到燭臺邊,耐心地烤著。


 


「你幹什麼?我問…問你…」


 


他晃了晃頭,抬手撐住沉重的頭顱,眼神有些迷離。


 


我笑了。


 


哈哈哈,就差他一個了!


 


不是嫌棄我嗎?


 


那就去S好了!


 


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落在我的臉上,混雜著淚水,湿噠噠的糊了一臉…


 


他說:


 


「我…我是……」


 


25,


 


四周是無盡的白。


 


我在此間飄蕩,不知所歸。


 


天際偶有雜音傳入,時如悶天響雷,時如竊竊低語。


 


「什麼,那妖女進宮了?」


 


……


 


「祖父,這可是三百年的老參!你瘋了嗎!」


 


……


 


「該S的濺人,就該爛在臭水溝裡!


 


快,把她丟進去。


 


晦氣!」


 


……


 


「不要,祖父!鶯鶯不要回大梁!」


 


「我不逼你,你自己選吧!」


 


……


 


「好,我回去!


 


你一定要救蘊和哥哥!」


 


……


 


蘊和?


 


崔蘊和!


 


26,


 


我想起來了。


 


我叫海棠,一個人盡可夫的卑賤之人。


 


一個因刺S朝廷命官,怕留不得全屍而服毒自盡的妓子。


 


本已腸穿肚爛而S的我,不是該墮入輪回嗎?


 


為何還殘留這縷意識?


 


還有,崔蘊和怎麼了?


 


他雖薄情,但我的一廂情願,還不至於讓他用命買單。


 


那簪子明明消過毒的。


 


還避開了要害,扎得…也不算很深…


 


應該隻是輕傷吧,這叫鶯鶯的女子何故哭得這般悽慘?


 


我發 4,我沒有要關心他的意思。


 


傷他一次,恩怨便也抵消了。


 


我單純隻是好奇罷了。


 


正疑慮間,一股刺鼻的騷味突然襲來,燻得我原地飛升。


 


待意識再回籠時,恰又聽見一些交談之聲。


 


這次比以往都要真切。


 


「棄文人之風骨,拜女子之裙裾,哀哉!


 


淤泥不牆,妓子寡情,厍之著相了!」


 


這是過河遇到擺渡的了。


 


厍之是崔蘊和的字,隻有親近之人才會如此喚他。


 


此人是誰?


 


他所言何意?


 


「文人風骨?


 


呵,如今他不過是茅廁裡的一隻蛆蟲,談風骨不是惡心我們嗎?」


 


「小聲點!他可是太後禁脔,小心砍你頭!」


 


「哼,二哥有所不知。


 


那都是過去式了。


 


你們沒瞧見他現在那副落魄樣嗎?


 


腌臜如喪家之犬,早就人盡可『妻』了!


 


聽說,京城那幾個出了名的老斑鳩,可都用過了呢。」


 


「慎言!他好歹還是我們崔氏族人,你怎可如此詆毀於他!」


 


「呵,三哥既惦記他是崔氏族人,當初又作何悔他容貌?」


 


「你…」


 


「一個爛瘡而已,就他當個寶。


 


還扶牌位入堂,真是把我們崔家的臉都丟盡了!」


 


「哎…」


 


「四弟,他…他如今作價多少,於何處營苟?」


 


「千金難買兒郎價,歃血絕圖方為酬。」


 


「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傳言市面上有不少那賤妓的香豔之作,怪的是,每一幅都染了血,蹊蹺得很。


 


厍之專門請了大師,對回收的畫進行超度,最後自己還不是被嚇瘋了。


 


可見,那濺妓怨念深重啊!


 


三哥,你要是有她的畫,趕緊毀了,不然,恐惹災禍。」


 


「胡言亂語!我怎麼可能有。」


 


……


 


他們說什麼?


 


肯定是我聽錯了。


 


同字同姓的人多了去了,這不是他。


 


璀璨如日月星辰的他,就該在雲端閃耀,怎麼可能是他們口裡的蛆蟲。


 


不可能!


 


不可能!


 


27,


 


「師傅!師傅!快來看啊!海棠姑娘流淚了!」


 


「快!再拿貓尿來!」


 


我:……


 


時光荏苒,邈如曠世。


 


未曾想,該到閻王那報到的我還能回來。


 


床頭坐著個慈眉善目的白眉老者,是…


 


何太醫?


 


是他救了我?


 


從閻王殿裡撈人,這得是什麼仙家醫術。


 


我想要開口道謝,嗓子卻如碳灼燒般生疼得緊。


 


「醒來便好,你且好生養著,一切待你好全了再說不遲!」


 


28,


 


養好後,我跟著何太醫到了郊外一處林地。


 


清風拂面,送來淡淡的桂花香。


 


「他壓著情緒給你辦完喪事後,忽然七竅流血,陷入了魔怔。


 


我好不容易用金貴藥石將他往回拉了拉,


 


誰知,他又再度受到刺激…」


 


伊人用來嘲諷我的那些畫作,我本打算留待將來,尋個貪生的恩客忽悠,好謀個安身立命之所的。


 


不曾想,會成為壓垮崔蘊和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沒毛病吧!


 


我S後才跟我裝深情?


 


早幹嘛去了。


 


「那是我的墳?」


 


我指著不遠處那個光溜溜的小山包。


 


「沒錯。


 


刨墳救你這事,他還不知道。


 


畢竟,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談話間,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他佝偻著身子,骯髒破爛的錦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腳步虛晃,挪到了墳前。


 


他繞著墳包轉了兩圈,找出絕無僅有的一根小草,將其連根揪了出來。


 


「別看他瘋,除草這事卻每天都沒耽誤。」


 


「他?


 


那老漢是崔蘊和?」


 


不等何太醫回答,我看到那人撩起散落的碎發,露出了那張曠世容顏。


 


臉頰瘦削了許多,但更顯剛毅了。


 


他仔細地整理了自己的儀容,而後,抬手在墓碑上敲擊了幾下。


 


像是再等待回應,他緩了一會,才欣喜的靠碑坐下…


 


風沙吹入眼,我慌忙仰起頭。


 


「走吧!」


 


「你不過去?」


 


「不了。」


 


30,


 


真正的高手,不管在何種境遇下,都能逆風翻盤。


 


蘇伊伊就是這種高手。


 


四個多月前,宮裡要新納一批秀女。


 


彼時的蘇伊伊,已經在教坊司待了一個多月。


 


不知她用了何種手段,搖身一變,就成了正奉大夫家剛剛病愈的孫女羅瑤。


 


她用羅瑤的身份參選秀女,成功獲封淑媛。


 


這幾個月的功夫,她牢牢抓住了皇上的身心,破格晉升了兩次。


 


現在是榮寵正聖的淑夫人。


 


「何太醫,秀女不是都要驗身的嗎?」


 


非完璧之身參選秀女是大不敬,驗身嬤嬤不可能包庇。


 


「嗯,可以補的。


 


不過那種疼,非常人所不能受。」


 


我很佩服她,真的!


 


何太醫讓我進宮,幫他S個人。


 


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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