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老公成為億萬富翁的前一天。
我提出了離婚。
他黑著臉，「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是，我是有病。
離開他我的病就好了。
1.
其實連好友都很詫異我做出這個決定。
我陪著林宇從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到身價過億的人生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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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們是彼此的初戀。
明明我們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明明苦日子已經熬到頭了。
偏偏在這時候...
我卻選擇放棄。
「乖，別說氣話。」林宇覺得我在鬥氣。
因為昨天，我去公司給林宇送湯時。
他正和餘麗共吃一碗甜品。
他用她吃過的勺子。
沾滿她唾液的勺子，一口接著一口。
看著他們神情自若的樣子，讓我一陣恍惚。
餘麗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從前我也曾向林宇抗議過，他和餘麗是否太過親密。
可林宇卻說我亂吃飛醋，他說餘麗是一起奮鬥的家人。
最重要的是她有男朋友，讓我不要亂想。
是，但她那個吃軟飯的男朋友，隻在她嘴裡出現過。
我走進去。
「來了。」林宇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和餘麗討論項目。
餘麗臉上倒是有些不自在，喊了一聲意容姐，便不再說話。
無聲的沉默似在告訴我，我不該出現在這。
我盯著書櫃上孤零零的保溫桶，昨天送的湯，連打的結都好好地在上面。
他連開都沒開過。
我提著湯轉身，走出辦公室。
耳邊還傳來餘麗低聲地詢問，「宇哥，意容姐，是不是生氣了？」
「不用管她。」
我把湯扔進垃圾桶。
這十二年的記憶走馬觀花般湧入我的心頭。
心也由不甘，痛苦，失落到平靜。
愛人那麼久，我也累了。
想通之後，心也暢快了許多。
這才向林宇提出了離婚。
「又是因為昨天你看到的？」
「我說過了，公司訂的下午茶份數不夠，我才跟她吃一碗。」
我啞然，他明明都知道我在乎什麼，生氣什麼。
可是他偏偏又當作不知道。
我不提，他也從不會主動向我解釋道歉。
我搖搖頭。
這事情隻是導火索，在這段感情裡，我真的太累了。
「好了，別鬧了。」
「這個卡你拿去買點喜歡的東西，等我忙完這個項目，就帶你和晴晴去散散心。」
他說完親了親我的額頭，便走了。
他向來是這樣，從不在意我說的話。
想想和他結婚那麼久，我一直圍著他打轉。
從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
沒遇到林宇前，我也曾是一個肆意飛揚的人。
我也該去尋找我的人生價值了。
我拿出電話，給敏敏打了通電話。
「敏敏，項目進行得怎麼樣？」
「已經中標了。」
「好，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位律師，幫約他見面吧。」
「這個項目你先跟進，等我跟林宇離婚手續辦好，我就回公司。」
「好。」
半年前。
我約敏敏見面，我提出開設計工作室，她說託我的福變身老板。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從畢業到現在早已經是行業內的翹楚。
要說我沾她的光還差不多。
我做了多年的全職太太，要想重回職場，還得靠她。
「不過，你家林宇那麼賺錢，你怎麼還要出來開工作室？」
我沉默了幾秒，還是告訴了她，「我們馬上就會離婚了。」
「什麼？！」
敏敏氣得拍起桌子，「他林宇還是人嗎！有錢了就要拋棄你？」
「我這就去找他理論！」
我慌忙拉住她，「不是！」
「是我想離婚。」
敏敏比我還著急，「你...你.你為什麼啊？」
「你們吵架了？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他現在這麼有錢，你要真離婚那不是替別人作嫁衣啊！」
「劃不來，劃不來！」
「是我累了。」
她還想說什麼，我打斷了她。
「好了，現在不提這個了，我現在隻想把我們的公司開起來。」
「一則是為了我當初未完成的夢想。」
「二則我要拿到晴晴的撫養權，全職媽媽這個身份，離婚對我太不利。」
「好。」敏敏終是沒再繼續問。
信誓旦旦地說要和我一起做獨立的女強人。
敏敏手腕了得，資源不少。
我們在一眾小公司裡，雖勉強站穩了腳。
可要想把名聲案例打出去，我們得接更大的客戶。
這次中標的項目，是市裡有名的地產商。
我利用林宇太太這層關系才投中了標。
隻是這樣一來，就暴露了我在外面開公司的事了。
那天夜裡我跟敏敏討論新項目討論到凌晨兩點。
門卻被突然打開了。
是林宇。
他渾身酒氣，松了松領帶，「你從沒告訴我，你成立了公司。」
辦公司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林宇。
他每天早出晚歸，自從決定跟他離婚後，我與他就像是同居的室友。
時常是碰不到面的。
我不像以前那樣在乎他多晚回來，和誰一起，幹了什麼。
更多地把精力花在公司上面。
每次拿下一個項目帶來的喜悅，帶來的情緒價值都遠遠高於做一個全職太太。
我沉默了片刻。
心底有些抵觸，也知道他早晚會知道開公司的事，這圈子本來就是通的。
「嗯，是敏敏的公司，我投了些錢，晴晴也上學了，我給自己找點事做。」
他點點頭，脫掉沾滿酒氣的襯衫，「有點事做也好，免得你總是胡思亂想。」
他緩緩靠近我，胡子在我脖肩摩挲。
我與他在一起那麼久，他每每情欲上漲時，就喜歡這樣弄我。
可我不願。
我推開他，「我好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碰我的手一頓，臉色也有些不好。
身子坐直了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容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抿著嘴唇，以為他要跟我說我提離婚的事。
「那個標你們能不能退出？」
「什麼？」我抬眼望他，還沒意識他說的什麼。
「我說，你們剛中的那個標，能不能棄標，把名額讓出來，這次的損失我會直接打給她。」
「讓給誰？為什麼損失由你給？」我敏銳地抓住他的用詞。
「餘麗的舅伯，我早答應她這次項目的設計這一塊，會交給她舅伯的公司。」
「誰知道半路出來了敏意設計事務所。我問了地產那邊的老總，是你出了面，敏意設計事務所才中的標。」
「本來以為要操作一下，誰知道都是自家人，這就更好說了。」
他抱住我，「這樣，這次的損失我雙倍賠給你們，餘麗舅伯那邊早就說好了，放人家鴿子肯定不好。以後！以後我會多給你們更大的項目，好不好？」
我冷著臉甩開他的手，「我已經跟你說了，那公司我投了些錢，也算是我的公司了。」
「你還要我把標讓給餘麗？」
「放人家鴿子不好，那放你自己老婆的鴿子就好嗎？」
「容容！你怎麼不講道理！」
「我已經答應給你們雙倍的賠償，你開公司賺點小錢也就行了...何必.」
「林宇，這個項目我張意容跟定了。」
「你也是創業過來的，你知道一個大項目對於一個初步公司意味著什麼，你補償再多的錢，都沒有一個活招牌帶來的更多！」
「而且你沒資格讓我放棄，我一切程序都合規合法。」
「再說，我不會，也不可能，把公司項目當作你討人歡心的人情，你要討她歡心可以，等我們離了婚，你想把公司送給她都行。」
「好好的你又提什麼離婚！我說了我跟她沒什麼！」林宇暴躁地抓著頭發，「你真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我冷笑一聲，「是，我無理取鬧了。」
「麻煩你去客房，我要休息了。」
林宇盯著我半晌，才黑著臉出去。
我以為林宇多少會顧及我。
可我萬萬沒想到。
地產那邊直接把違約金打到了公司賬戶。
更諷刺的是，不到兩分鍾竟有兩家公司主動要與我們合作。
「容容，我們接嗎？」
「接，為什麼不接。有錢不賺是傻子。」
弱肉強食，這道理我懂。
我隻恨我不夠強大。
我不哭不鬧，坦然接受著林宇的「饋贈。」
我需要錢，屬於我的錢。
我不會再去計較他到底偏向誰。
這件事也會和以前發生的無數事一樣，煙消雲散。
可興許是我這模樣太過包子。
有人竟按捺不住，衝到了家裡。
餘麗揚了揚手裡的鑰匙，「宇哥讓我過來拿個文件。」
我手一頓，並不理會她，又繼續畫圖。
可她拿完東西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容姐，要說最舒服的人還是你，宇哥不僅要養你，還得養你公司那一票人。」
「不像我，和宇哥拼S拼活打下天下，每天累S累活。」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累S累活是你的事，我是他老婆，他不養我養誰？」
她被我堵得一滯，轉而輕笑，「其實那個項目，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我不過提了幾句，宇哥就從你手上搶來送給我了。」
「你說在他心裡到底孰輕孰重呢？」
我指尖發白，並沒有接話。
這幾年裡，她一直在試探我與林宇之間的底線。
從我生完晴晴，她美其名曰和林宇一起來接我出院。
卻坐在林宇的副駕駛一動不動。
到如今拿著鑰匙出入我的家門。
我知道，縱容她的一直是林宇。
她不等我回話，輕笑著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那天過後，林宇給我們的項目，接二連三地跑了單。
我知道，林氏副總的頭銜肯定比我這個毫無實權的妻子好用。
她從中作梗也不是第一天了。
而且林宇對此隻字不提。
我也不想多問。
他沒有義務給我項目，再說，這不定又是他為了討心上人歡心的「逼不得已」。
我既另起了公司，自然沒想過一直依附於林宇而活。
算著時間，衛凡那邊應該有答復了。
衛凡是林宇的老對頭。
我找上門時，衛凡眼中滿是玩味。
他是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傳說中的他隻談戀愛不結婚。
衛氏也因為他的形象，一直矮林氏一截。
畢竟我和林宇從校園走向婚姻，是公司的活招牌，公司企業形象好，自然更被看好。
「不知道林夫人和林先生這是玩的哪一出？你找業務不找林宇，找我這對家？」
「我馬上就不是林夫人了，提前告訴您這個消息，是想跟您合作。」
我將計劃書遞給他。
我沒有十全的把握，卻有十足的誠意。項目價格已經做到最低，業務涵蓋範圍也做到了最大。
衛凡並不缺錢，敏意現在也著實不夠看。
我隻是在賭，賭這麼多年來，他被林宇強壓一頭的不甘。
賭他願意以上位者去看這出好戲。
「哈哈哈！有意思！」
「張小姐報價這麼低，誠意滿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