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S人文學裡回國的白月光。
跟沈宋書訂婚這天，江晚來鬧場：「阿書，我快S了，祝你們白頭到老。」
沈宋書方寸大亂，訂婚宴草草收場，江晚挑釁我：「我S後他會永遠活在懊悔裡，寧荔，你輸了。」
我覺得好笑：活著爭不過，S了就能贏嗎？
1
出國七年，我拿了藤校博士證書，也進了大廠。
可惜爸爸身體每況愈下，一再催促我回來打理家族生意。
回國那天，沈宋書帶著一大把重瓣百合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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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框眼鏡後，他的眼尾漫出淡淡的紅，聲調克制：「好久不見。」
我輕笑擁住他：「好久不見，你變成熟了。」
他落在我後背的手微微發抖：「你倒是跟從前一樣漂亮。」
長途飛行我很疲憊，本想早點回家休息，可沈宋書卻說定了包廂。
以前的朋友得知我回來，要給我接風洗塵。
一路上他手機振動個不停，他沒理。
最後大約煩了，趁著紅燈調了靜音。
去的是大學城附近的火鍋店，從前我們聚會最愛去的地方。
飯店翻新過，看上去高檔了不少。
大家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寧荔，你還舍得回來？」
「還以為你要在國外定居呢！」
「沒良心的，七年一次都沒回來過。」
……
唯有劉鑫似笑非笑：「你回來得正是時候，能趕上喝宋書的……」
話還沒說完，沈宋書快聲打斷：「阿荔坐了那麼久飛機，肯定餓了，大家邊吃邊聊吧。」
眾人擁著我坐了主位，沈宋書坐我旁邊幫我剝蝦。
我挑了下眉：「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這些節肢動物嗎？」
從前吃火鍋，我們甚至都不會點蝦。
他笑了笑：「這麼多年，就不許我有點進步？」
劉鑫又陰陽怪氣：「可不是，宋書這幾年進步可大了……」
沈宋書盯了他一眼，將剝好的一小碟蝦推到我面前：「好了，吃吧！」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素白衣裙，氣色黯淡的女人站在門口。
包廂內眾人的臉色均變得尷尬，沈宋書和劉鑫更是齊齊站了起來，喚道：「晚晚……」
「江晚！」
江晚手裡捏著一份文件，目光落在沈宋書面前的那堆蝦殼和我餐盤裡的蝦上，眼眶通紅。
她快步走到我身邊，一巴掌朝我臉上甩來。
「今天是我生日，他說好了陪我一起過的。
「你卻故意選在今天回國，還讓他大晚上去接你，你安的什麼心！」
2
事發突然，好在我反應快。
一把架住她的手：「江小姐，你冷靜點。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甚至不知道他有對象！」
這些年沈宋書跟我聊天，一直強調自己是單身。
沈宋書也回過神，立馬拽住江晚的胳膊，隔開我們。
他語調中染著怒氣：「江晚，這件事跟阿荔沒有關系。」
江晚淚盈於睫，聲調哽咽：「江晚，阿荔……
「在你心裡，她遠比我重要親近，是不是？
「她回國連家都不回第一時間見你，不就是在存心勾引你，想把你搶走嗎？」
我來了火氣。
「江小姐，如果眼神不好，就多動動腦子。
「我是藤校博士，寧氏未來掌門人，我有錢長得也不差，我選擇範圍很廣的。
「你認為的珍珠，在我這可能不過是普通的玻璃球。」
之所以第一時間見沈宋書，是因為有正事要聊。
江晚激動起來：「沈宋書連我家境都告訴你？你是在嘲笑我窮？
「沈宋書，你就任由她這樣侮辱我嗎？
「有錢就可以踐踏我的尊嚴嗎？」
她胡攪蠻纏，沈宋書也聽不下去。
吼道：「夠了，江晚，阿荔說話從來直接，你別發瘋了行嗎？」
江晚連退幾步，恨恨道：「你眼裡隻有她，你隻維護她。
「你會後悔的！」
說完，她轉身出了包廂。
沈宋書定在原地沒動，倒是劉鑫看不下去，抽開凳子追了出去。
見我神色不虞，沈宋書低聲致歉：「對不起，我之前沒跟你說。」
「這是你的私事，本也不用告訴我。
「但是我希望下次不要被莫名其妙針對。」
氣氛有些尷尬，我談起正事，「宋書，我在國外談到了一個很合適的項目，這一塊國內目前還是空白，未來前景很大。
「但體量太大，我家吃不下，所以我想跟你聯手……」我看向席間眾人，「大家如果感興趣的話，也歡迎參與。」
說到項目，我滔滔不絕。
誰能抗拒金錢的魅力？
一時間大家紛紛發問，包廂裡的氣氛又熱絡起來。
我回答眾人問題時，沈宋書便一直深深凝著我。
我轉頭看他：「你盯著我做什麼，關於這個項目，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他似有感慨：「阿荔，你跟從前不一樣了。」
大一那會兒，我天真又懶惰。
隻顧著玩，快考試時是沈宋書盯著我高強度補習，才拿到像樣的分數。
我原話送給他：「這麼多年，就不許我有些進步？」
散場到家已是十二點多。
家裡燈火通明。
我一進門，寧瑋就陰陽怪氣：「你還知道回來？」
他看向臉色不虞的爸爸，拱火道，「爸，她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孩潑出去的水。
「這麼賺錢的項目，她家都沒回就去跟老情人談合作，胳膊肘這麼往外拐，你們要把公司交給她，咱家公司遲早要姓沈！
「公司還是得靠我才行！」
3
爸爸冷著臉：「小荔，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心裡很清楚，即使這幾年公司幾個大項目都是我從國外拉回來的，但若不是寧瑋當年一通騷操作把公司弄得幾乎破產，爸爸心有餘悸，他也不會屬意我一個女人來接手。
我放下行李，灼灼看向寧瑋：「你知道這個項目體量有多大嗎？
「你知道想要落地需要撬動多少資源嗎？
「你手上有足夠的政府人脈，有足夠的技術人才支撐嗎？
「你想一口氣吃下這個項目，甲方會肯嗎？就是肯，風險那麼大，稍有不慎整個寧氏搭進去都不夠。
「和沈家合作，的確要讓一部分利出去，可我們能借助他們的人脈、技術力量以及資金支持，會大大降低風險，這筆賬你都算不明白，還想接手公司？」
爸爸臉色稍稍緩和：「這個項目能不能處理好，是檢驗你能不能管好公司的重要標準。」
寧瑋在一旁煽風點火：「小荔，這個項目你要是吃不下來，以後寧氏還是我來管。
「你一個女孩子，嫁個好人家才是最重要的，那麼要強做什麼。」
爸爸附和：「你哥說得有道理，他當家你輔佐，這樣最好。」
我懶得跟他們辯解，還是憑實力說話吧。
我跟沈宋書私下已基本談妥合作細節，但這事能不能成，還得看甲方點不點頭。
籤訂意向合作書後，我馬不停蹄跟甲方的負責人 David 約好了視頻會議時間。
他是導師的得意門生，我入門時，他已畢業。
是靠著導師的推薦和我不斷爭取，才得了這個機會。
因為時差，我們定在晚上十點，在沈宋書的會議室連線。
從九點開始，沈宋書的電話便一直在振動。
我討厭做事不分輕重，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他接了電話。
一聽就是江晚。
沈宋書言簡意赅：「我在工作，晚點就回去，別再打電話了。」
David 提前進了會議。
我催促：「宋書。」
沈宋書迅速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我們展現了沈氏的實力，但 David 卻不是很動容。
「Li，你知道的，我們選擇合作伙伴，除了實力還看重其他方面……」
氣氛有些僵。
就在這時，Selena 出現在鏡頭裡，她抱著孩子熱情地跟我打招呼，看到沈宋書後她挑著眉：「哦，我認識他。
「他是你來美國之前的男友，你錢包裡放過他照片。」她眉飛色舞，「你們難道也復合了嗎？」
我低聲用中文跟沈宋書解釋：Selena 和 David 是高中時代的戀人，後來 Selena 去非洲做了幾年慈善。
再度回國恰好 David 剛結束一段感情，兩人舊情復燃，如今已經有了三個寶寶。
沈宋書眸光微閃，握著我的手親了親，情話張口就來：「是，七年來我一直在等她。
「我們如今復合了。」
Selena 很興奮，David 也露出笑容：「哇，原來我們有一樣的經歷，真是太有緣分了。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或許這會是個突破口。
我遲疑了幾秒，沒有及時抽回手。
就在這時，會議室外響起喧哗聲。
辦公室門被推開，江晚站在門口，盯著我跟沈宋書十指相扣的手，冷笑反問：「沈宋書，這就是你說的在加班嗎？
「你們是準備等會去床上加班嗎？
「沈宋書，你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碰我了，是在為這個賤人守身如玉嗎？」
4
我眼疾手快掛斷視頻。
沈宋書煩躁地扯著領帶，對緊跟進來的秘書吼：「連個人都攔不住，這工作你是不想要了嗎？」
剛才那一幕已經被 Selena 看到，她有六七分懂中文。我打字如飛地解釋，可是他們始終心有懷疑。
David 最後說：「Li，我們都很重視愛和家庭，除非你們能結成牢不可破的同盟。我們才能相信，你們可以一起把這個項目做好。」
我煩躁地扣上電腦。
沈宋書和江晚還在拉扯。
江晚甩開他的胳膊衝到我面前，質問我：「七年前他出了車禍，差點癱瘓，他爸又偏心弟弟，想讓他弟弟接管公司。
「你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前途離他而去，現在沈氏越做越大，你又想回來把他搶走。
「你還要不要臉？」
沈宋書垂下眉眼。
眼神裡有對江晚的歉疚，也有些對我的埋怨。
我都氣笑了：「我承認大學期間我們很曖昧。
「大二那年我爸跟我說，家裡以後的生意都是哥哥的，縱使我比哥哥聰明，因為我是女的，也不可能讓我掌管企業。
「我以後能分到多少股份，能在公司擔任什麼職務，都要看我哥的臉色。
「但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做項目發論文考雅思學英文申請學校，好不容易能上藤校的碩博連讀，跟了自己合心意的導師。
「這麼好的機會，你讓我為了一個曖昧對象放棄我的未來？
「憑什麼？
「那時的我甚至無法自保，更別提幫他爭取到接班人的位置，至於照顧他康復，難道沈家落魄到一個康復師都請不起？
「你告訴我，我放棄自己人生，留下來的意義在哪裡？
「如果我當時放棄了自己的人生陪伴他，那我就是現在的你，隻能一遍遍無望地打著電話，潑婦般衝進辦公室搞雌競。」
沈宋書眸中的責備不復存在，換上心疼和欣賞：「你當時處境那麼艱難，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可以照顧你幫助你。」
江晚的眼淚滑落，哂笑：「寧荔，你真的很有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