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典妾》, 本章共3874字, 更新于: 2025-04-18 14:11:45
字號
A+A-

「是張闇,是威遠軍,是皇上,是楚國,他們容不下謝相這樣的能臣……」


 


我仿佛被他蠱惑,機械地跟著他說道:「是張闇,是威遠軍,是皇上,是楚國,是他們害S了爹爹,我要S了他們,為爹爹報仇。」


 


周楚心滿意足地笑了,「那麼闇娘,怎麼報仇呢?」


 


我慢慢閉上眼睛,如同夢囈,「爹爹曾在邊關訓練了一批S士,黑甲軍可以一敵百。」


 


「印信在何處?」


 


「我這個人——就是印信。」


 


10


 


那日淋雨後,我便病了,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


 

Advertisement


夢中爹爹、張闇、周楚、老管家的臉,如同走馬燈般流過。


 


最後醒來時,我已經被周楚帶到了邊關。


 


「闇娘。」


 


周楚換掉了從前的書生裝扮,一身戎裝,站在床前喚我。


 


身後,一批面容堅毅的黑甲S士整整齊齊向我拱手,「見過少主。」


 


「諸位,爹爹被人誣陷慘S……」人群中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我抹幹眼淚,拍了拍床沿。


 


「他們要的不僅僅是爹爹S,還有我S,還有你們S。事已至此,我們斷斷不能坐以待斃!」


 


S士們應聲而起,舉拳向天,「我們誓S追隨少主,破上京,S昏君奸臣,為主人報仇!」


 


在周楚的提議下,黑甲軍們迅速補充了糧草,傾巢而出,晝伏夜行,向著上京出發。


 


一路上,似乎是爹爹冥冥中在保佑我們,竟然十分順利,沒有遇到半點阻礙。


 


這一天,我們終於到了上京。


 


原以為黑甲軍有千人,就算喬裝打扮進入京城也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誰知道周楚卻自告奮勇,說他與守城將領熟識,從前幫過他一個大忙,隻要他開口,進城易如反掌。


 


果然,半夜,那將領偷偷打開了城門,將謊稱是周楚家鄉流民來上京討口飯吃的黑甲軍放進了上京。


 


周楚在京郊找了個別院,地方寬大,竟能容納千人。


 


我們日日潛伏其中,隻等時機合適便可S入皇宮,為爹爹報仇。


 


這一日,黑甲軍日常操練,周楚也如平時般在書房中忙碌。


 


我心中煩悶,偷偷溜出了別院,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典獄旁邊的那個三進院子。


 


推開房門,房裡冷冷清清,但地上卻纖塵不染。


 


「小娘子,你找誰?」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一驚,連忙裹緊了臉上的面紗。


 


面前站著一個胡子蒼白的老人家,顫顫巍巍地拿著掃帚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


 


「老人家,我剛來上京,想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房子可以租賃。我看你這房子窄小潔淨,收拾得也雅致……」


 


「小娘子,這房子不租。」


 


老人家咧著嘴笑了起來,「這是我家主人的婚房,他要留著等他娘子回來。」


 


上京的春天總有無盡的柳絮紛飛,讓行人無端落淚。


 


「若他的娘子不回來呢?」


 


「你這小娘子怎麼說話呢?我家主人說了,他娘子一定會回來的,如果不來,他便去尋她。」


 


「尋百裡不見,便尋千裡萬裡。尋一日不見,便尋一生一世。」


 


「诶,小娘子,你小心些,別碰壞了牆上的字。」


 


老人家推開了房門,淡淡的陽光灑了整屋。


 


我看見牆上,桌上,床上滿滿都是「懷闇」兩字。


 


闇字筆觸柔媚,懷字鐵畫銀鉤。


 


懷字最後一捺最是特別,竟似把闇字環在其中。


 


「闇在懷中,原來這便是你叫張懷闇的原因……」


 


眼淚一滴滴落在淡黃紙上,將筆墨暈開,懷與闇漸漸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一個罪臣之女,竟還有臉來這裡傷春悲秋。果然是狐媚子,有了周楚還不夠,還想勾著威遠侯?!」


 


我猝然轉身,卻被一根木棍掃中,暈倒在地。


 


11


 


「寧安,你這是做什麼?」


 


我睜開眼,便看見寧安公主手裡把玩著一把利刃,陰森森地看著我。


 


「你問我?我倒要問你!」


 


她眉目一凜,將利刃壓在我的臉側。


 


「你這個賤人,明明已經被賣給那個屠夫,為什麼還要回來糾纏周楚?怎麼,是發現屠夫變成了威遠侯,想攀附卻又攀附不上,隻好回頭,嗯?!」


 


「寧安,我沒有糾纏周楚,我這次回來隻是……」


 


「還想狡辯,我都看見了!三日前父皇夜宴,我出來吹風,偶遇了威遠侯。我們倆在城牆上看見了你們,孤男寡女,深夜同行,說沒有奸情,誰信?」


 


「你倒是花了心思,將自己打扮得這般不顯眼,若不是威遠侯精明,我還發現不了你們呢!」


 


三日前,那不正是黑甲軍入城的時候嗎?那張闇都看見了?


 


我心中一動,突然對著寧安綻開一個挑釁的笑。


 


「是啊,我跟周郎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哪是你這小丫頭能比的?


 


若是你害我,周郎一定不會放過你!」


 


「呵,謝闇,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


 


寧安一臉鄙夷,信手推開了窗。


 


窗外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寧安,你竟把我弄進了宮?!」


 


寧安見我面露惶急,開心地笑了起來。


 


「若不是威遠侯偶然提了一句,我還不知道宮裡還有這麼個偏僻所在,正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你這個賤人!」


 


見她一臉癲狂,我咬了咬牙,突然打了她一巴掌。


 


「寧安,你這個膽小鬼,你敢不敢跟我賭一賭?呵,我看你一定不敢!」


 


「周楚平時對你愛答不理,他寧願要我這個給人家做過典妾的,也不要你這金枝玉葉!」


 


「有什麼不敢,你說,賭什麼,我都賭!」


 


「好,那你就給周楚送個信,說我在宮中,看他會不會來救我。你敢不敢?」


 


寧安已經被我氣瘋了,她雙眼通紅,大聲叫道:「我敢,我這就給他送信!」


 


看到信鴿衝天而起,向別院方向飛去,我輕輕舒了一口氣。


 


我,不,是我們。


 


我們的勝敗就在今日,就在此地。


 


12


 


周楚來得很快,隨行的還有久未見面的老管家,放黑甲軍進城的將領,還有一些頗為眼熟的朝臣。


 


見周楚面色惶急,匆匆趕到我身邊查看我的傷勢,寧安方才勉力對他綻開的笑顏再也無法維持。


 


她尖叫一聲,撲到周楚身上,對他劈頭蓋臉一頓抓撓。


 


「周楚,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掛念著這個狐媚子,你可對得起我?!」


 


周楚不耐煩地甩開她,「寧安,我在辦正事,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轉頭,他溫柔地問我,「闇娘,還能走動麼,外面有人在等你。」


 


我心中會意,臉上卻裝出一副嬌柔無限的樣子,環住了周楚的脖子。


 


「我要你扶我。」


 


寧安見周楚將我摟在懷中,徹底崩潰了。


 


「周楚,你利用我,你這是過河拆橋!之前你讓我去父皇書房偷莊國國主書信印章時,對我溫柔體貼,現在怎麼這般對我?!」


 


說到激憤處,她竟握著利刃向周楚身上刺去。


 


「三皇子小心!」


 


素日老態龍鍾的老管家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飛撲上前,一腳踢飛了寧安手中的利刃。


 


「莊國國主的書信印章?三皇子?」


 


我環在周楚脖子上的手臂慢慢收緊,仿佛一條蓄勢待發的巨蟒。


 


「爹爹被誣陷通敵叛國,罪證有二。一是有莊國國主印章的親筆書信,二是老管家的證詞。」


 


「如今,寧安說你讓她去偷過書信印章,而你周狀元,一筆仿字名聞天下。」


 


我指了指還擋在周楚身前的老管家,「還有他,似乎與你頗有淵源!」


 


我眉目間冷如霜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爹爹?!」


 


「闇娘,你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麼,趙國三皇子?」


 


門外腳步聲匆匆,突然出現了數個身影。


 


「不過是想陷害楚國忠良,挑起楚國與莊國紛爭,讓你趙國漁翁得利。三皇子,我說的對嗎?」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淺褐臉上似笑非笑,一雙豹眼輕蔑地看著周楚。


 


正是威遠侯張闇。


 


「張闇,原來是你壞了我的大事!」周楚無可辯駁,終於圖窮匕見。


 


「哼,是又怎麼樣?你還是多關心關心邊境吧。黑甲軍都來了上京,我趙國大軍已經傾巢而出直逼邊境,就算你現在回援,也來不及了!」


 


我嗤笑了一聲,「黑甲軍?你日日在別院,就沒發現這幾日格外安靜嗎?」


 


周楚臉色大變,「是你這賤人搞鬼?你跟張闇串通一氣?他可是你的S父仇人!」


 


聽到這,我臉色一動,周楚趁我分神,反手扼住了我,「沒關系,我有你這印信在手。」


 


他將我推到窗邊,對著外面兵強馬壯的黑甲軍喊道:「黑甲軍,聽我號令,S了張闇,S了狗皇帝!」


 


13


 


窗外鴉雀無聲,黑甲軍手執武器,垂目佇立,仿佛睡著了一般。


 


「黑甲軍,黑甲軍!」


 


周楚急得臉上冒出一層油汗,「你們少主在我手裡,沒看到嗎?」


 


突然,高臺上傳來一個清朗肅穆的聲音,「黑甲軍,聽我號令,捉拿周楚及其黨羽。」


 


「是——」


 


衝天的吼聲後,黑甲軍齊齊轉身,向我們而來。


 


「謝拂,你沒S!」


 


周楚看清高臺上那個身影後,絕望地尖叫了起來。


 


隨即,他目露兇光,舉起利刃刺向我的胸口。


 


我並不驚慌,與黑甲軍同行這段日子,我也不是一無所獲。


 


瞅準周楚刀鋒所向,我抬手擋隔,另一隻手屈肘擊向周楚心口。


 


誰知我剛擺好招式, 身子便如騰雲駕霧般, 撲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那人揮刀瞬間割斷周楚的喉嚨, 另一隻手尚有餘力用他的披風裹住我被寧安劃破的衣裙。


 


「多謝威遠侯。」我抿唇一笑。


 


他捏住了我的鼻子,「重說。」


 


「阿闇。」


 


他仍不滿意, 用密密的胡渣蹭向我的耳廓。


 


「懷闇,懷闇。」


 


我輕輕叫出,又見自己確實在他懷中, 不由得羞紅了臉。


 


在黑甲軍的清理下,周楚和他的黨羽被一網打盡。


 


寧安公主雖犯下大錯,但念在她是受人蠱惑, 皇上最終隻是罰了她禁足。


 


爹爹沉冤得雪,皇上當著滿朝文武再拜他為相, 並恭恭敬敬送上那枚免罪金牌。


 


「胡娘子,臺下可站著狀元公,讓她挑,分明是故意作弊!」


 


「(「」「闇娘,這次你得多謝威遠侯。若不是他與皇上據理力爭, 皇上也不會同意演這樣一場苦肉計, 誘出幕後黑手。」


 


爹爹拈著胡須,一臉感激地看著張闇。


 


「謝伯父客氣了。也是闇娘配合得好,要不然小侄這計恐怕瞞不過周楚。」


 


張闇朝著爹爹彎腰回禮, 偷空卻朝我咧嘴一笑。


 


「不錯, 闇娘,告訴爹爹,你是怎麼發現威遠侯並不是想害我, 而隻是設了個局呢?老夫作為旁觀者, 都覺得威遠侯行事毫無破綻,情真意切……」


 


張闇也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我輕輕一笑。


 


「那日行刑,我質問他。他說——闇娘我確實騙了你許多,但有一點是真的, 在軍營裡第一次看到謝相和你, 我便在意你。」


 


「他的眼神, 最要緊的是他這個人, 我信他。」


 


張闇握緊的拳頭漸漸松了下來, 他的眼中一片晶瑩, 卻又滿含笑意。


 


突然, 他轉身跪倒,向爹爹叩頭行禮。


 


「我與闇娘兩情相悅,請謝伯父成全。」


 


還未等爹爹開口,我便紅了臉。


 


「胡說什麼呢?什麼兩情相悅?我謝闇可是上京第一貴女,仰慕者眾多, 都是翩翩佳公子。你啊——」


 


我略帶嫌棄地點了點他面上的清淺疤痕, 噗嗤一笑,「可不夠格!」


 


張闇微微一愣,而後便大笑起來。


 


他大步向前, 在我的驚呼聲中扛起我。


 


「什麼翩翩佳公子, 讓他們滾一邊去。」


 


「謝闇,你看,這可是你的典妾文書, 你早就賣給我了,還想逃到哪裡去?還不跟我回家,做一輩子的威遠侯夫人!」


 


(完)


 

潛力新作

  • 反派男大太好哄

    反派男大太好哄

    "覺醒時,我剛被校園文反派堵在牆角。 「你哥搶了我童養媳,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他?」"

    京圈大佬先動心

    京圈大佬先動心

    婚後第三年,我發現我是一本京圈高幹 PO 文裡貌美有錢的女配。 再過 24 小時,我的聯姻老公司湛,就會不可自拔地愛上公司的嬌軟小白花實習生,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截停離開北城的大飛機。 然後,他們會聯手把我賣到緬北,凌辱致死。 我決定提前跑路。 沒想到當夜,一向性冷淡的司湛,翻遍整個北城,把我掐腰按在了落地窗前。 他摩挲我的耳垂,啞聲問: 「夫人帶著我的種,打算逃到哪裡去?」

    當魅魔遇上病嬌

    當魅魔遇上病嬌

    我跟閨蜜都是魅魔。為了喂飽自己,我們分別嫁給京圈太子 爺兄弟。結果婚後不久,我們餓得面黃肌瘦。閨蜜:「受不 了了,他親個嘴還要控時!」

    盛夏將逝

    盛夏將逝

    "我和竹馬未來的女兒穿了過來。 她說,未來的我不僅虐待她,還給竹馬戴了綠帽,後來更是拋夫棄女,跟有錢男人私奔了。 所以她寧願讓自己消失,也要回來阻止我和竹馬在一起。 我看著她努力地撮合竹馬和其他女孩的樣子,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她不知道,我已經預知了未來。"

  • 我是炮灰白月光女配,帶系統穿書來的女主把我綁架了

    我是炮灰白月光女配,帶系統穿書來的女主把我綁架了

    我是炮灰白月光女配?什麼玩意?帶系統穿書來的女主把我綁架了,我反手給了她一個大比兜拉著她在破舊小廠房

    高門風波

    高門風波

    高考結束,我女兒考了 211,鄰居兒子隻能上大專。明明是他兒

    你讓我玉帝跟你講道理?

    你讓我玉帝跟你講道理?

    "在仙偶劇裡,我竟然看到一個小小女仙,在凌霄寶殿上跟玉帝對質。 她問玉帝和眾仙家。 知道什麼是愛嗎? 眾仙人啞口無言。"

    當你開始失去我.

    當你開始失去我.

    "和餘夢雅結婚五年,她始終恨我入骨。 她包養了一個又一個小鮮肉,縱容他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不惜懷了情人的孩子,隻為紀念死去的白月光。 她說:「你害死了他,這都是你的報應」。 後來,她哭著跟我道歉,懇求我和她重新開始。 可是太遲了,我已經要死了啊。"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