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拐五十年的奶奶要回家》, 本章共3607字, 更新于: 2025-04-15 16:01:29

他試探地問,聲音顫抖,慌忙用衣袖揩去眼淚,又朝這邊張望。

「我,我是您外甥啊!

「我老娘,爺爺奶奶去世前一直念著您啊!」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這上頭,還有您和爺爺奶奶的合照呢!」

說著,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竟也捂著臉大哭起來。

「我終於能帶您和表哥回家了啊!」

大伯看向奶奶:「媽媽,我記得那照片,您也有一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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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抹著眼淚點點頭,領著大伯一步步走到她外甥面前。

相看淚眼,皆是無言,奶奶感慨地摸摸他的頭。

「閨女,囡囡,快過來,咱一起回去!」

奶奶朝我和媽媽招手,露出了這幾十年最輕松的笑。

袁支書也看紅了眼圈,輕輕推了我後腰一把。

「快去吧。」

我和媽媽興奮點頭,還沒跨出去,身後就傳來爸爸瘋狂的怒吼。

「老子看你們往哪兒走!!」

10

爸爸和伯公從樹林裡衝出來,提著砍刀。

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大漢,想必就是找來的人販子。

弟弟小跑著鑽出草叢,臉上兩個紅紅的巴掌印。

「爸爸,伯公,就是這三個畜生鎖了我,快砍S他們 ! !」

他指著我們尖利地喊。

我和媽媽皆是一抖,袁支書將我們護在身後。

「快走!!」

我和媽媽拔腿就跑。

「李家的,你們當著我的面囚禁拐賣人口,不要命了?!」

袁支書斥責道。

爸爸和伯公不以為意,冷哼:「我說是哪個有能力放跑關著的那畜生,原來是你啊,支書!!」

他倆氣得牙痒痒:「事情到這份上,也是你逼的!」

爸爸看向伯公,兩人眼中滿是S意。

「如今,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做了!」

他倆身後的大漢看著就不簡單,更增添了他們滅口的信心,直接衝過來,和袁支書扭打在一起。

袁支書孤身一人,很快就被兩個大漢壓在地上按著打。

身後被打的悶哼和爸爸伯公急促追來的喘息聲,嚇得我心髒怦怦直跳。

奶奶坐在三輪上,一臉焦急地朝我們伸出手「快呀,快跑,要追上了!!」

我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手,心裡暗道:快了,就快了!

拉到奶奶手的那一瞬間,身後的媽媽撲通一聲摔在泥地上。

我回頭,看見她領口露出來的傷口,都在破皮滲血。

我猛地驚覺,這麼些年,媽媽挨著兩人份的打,前段時間又被燙傷,身子比年邁的奶奶好不了多少。

「媽!!」

媽媽狼狽地看向我,她眼裡有不舍,也有視S如歸的堅定。

她爬起來,剛好對上追上的爸爸和伯公,一手抱住一條腿,硬生生把他兩人拖倒了。

「媽,您快帶著囡囡走啊!」

被制住的爸爸和伯公瘋狂用腳踹媽媽的臉和手。

她斷斷續續地喊:「我和支書拖著他們,快走啊!」

鼻血和泥土糊在媽媽臉上,我忽然哭出聲了,心一狠,松開了奶奶的手。

「伯伯,您快開車,帶奶奶回家!!」

我哽咽道:「我和媽媽會來找您的,一定會!!」

伯伯使勁點頭,一腳油門,車瞬間開出去五米遠,隻留奶奶無助的哀號。

「閨女,囡囡啊……」

她的那張泛黃照片從懷中飄出來,我迎風接住,塞進了懷裡。

轉身,看著爸爸和伯公,S命衝了過去!

11

用力踹過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爸爸的一顆牙被我踹掉了。

他從泥地裡坐起來,捂著流血的嘴怒吼:

「你敢打你老子?!」

我撿起木棍用力抡上去:「早就想這麼幹了!!」

這一場大混戰,我不記得持續了多久。

我和媽媽的四肢都被砍傷了,等我們背對著喘息時,傷口才後知後覺地疼起來,一下一下,特別痛!

袁支書面朝下趴在地上,不知S活。

爸爸和伯公、兩個大漢和弟弟,圍著我和媽媽殘忍地笑。

他們將我們當作獵物一樣,時不時舉起砍刀,在我和媽媽舉起木棍戒備時,他們又放下砍刀哈哈哈笑了。

就像逗牲畜一樣。

「王哥,您看這兩個女的,能賣多少錢?」

爸爸朝人販子討好地笑,人販子幽幽說:「切開賣的話,能值這個數!」

他伸出四個手指,爸爸開心地笑起來,啐了我們一口。

「呸!下賤東西,能賣這個價錢是你們的福氣!」

弟弟也跟著啐了一口。

我腦袋重得不行,已經快站不住腳,可看向他們身後,還是強撐精神嘲諷道:

「那,把你們送進去吃牢飯,也是你們的福氣吧!」

說著,他們幾個臉色一變,滿滿的恐懼之色。

因為身後,正呼啦啦衝過來十幾個警察,一腳踹倒他們,SS按在地上!

「不許動!!」

就連弟弟,也被警察SS扣著手臂,痛得哭出聲。

不遠處,幫我們進山找木屋的農戶雙腿抖成篩子,臉都嚇白了。

原來,是袁支書要農戶離開後立馬去報警。

袁支書被扶起來,鼻青臉腫地吐了一口血,看著我們緩緩說:

「去做傷情鑑定!!」

爸爸他們被抓進去了,我和媽媽、袁支書三人先去包扎,接著做了傷情鑑定。

後來的一切,都是袁支書帶著我們起訴他們家暴和故意傷人、非法囚禁、拐賣人口等罪名。

他們很快被判了刑,全村人都在罵判得好。

我和媽媽傷剛好,就連夜坐車去了奶奶老家。

四十多個小時的車程,一路的顛簸,換來的,是奶奶即將去世的消息。

那位伯伯將我們引進一處老宅,搖著頭直嘆氣。

「小姨她,已經昏迷了十幾天,醫生說,她不行了。」

我和媽媽進屋,她就那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大伯守在旁邊,眼睛都哭腫了。

我搖頭:「不會的,奶奶才脫離苦海,才和父母團聚,怎麼就撐不住了?!」

12

他們說,奶奶當天趕到家裡,遠遠看了一眼父母牌位,就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也許是多年的委屈得到釋放,也許是對沒能送走高堂的愧疚,也許,是還在擔心我和媽媽的安危。

蹉跎了大半生的奶奶,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媽媽在嗚咽,緊緊拉著奶奶的手。

「媽,您快起來啊,您都回家了,怎麼就……」

奶奶的眼睛費力地轉動,想掀開眼皮,卻終是徒勞。

我流著淚,掏出懷中的照片,放到她手中。

「奶奶,您還沒有和父母上香,燒紙錢的,您忘了嗎?

「你攢的冥幣,還裝在包裡呢……

「您才和大伯相聚,沒人照顧他,您怎麼放心地下?

「小姑的墳墓,您一直沒有機會蓋,現在可以蓋了啊!

「您要讓小姑冷冰冰躺在河溝裡嗎?

「奶奶,您別離開我們好不好……」

突然,奶奶的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開始費勁地呼吸了。

她手掌也在努力地捏緊照片,像是在和S神抗爭。

奶奶終於在第二天撐了過來,我們所有人都喜極而泣。

她躺了三天,爬起來,背好照片和冥幣,往山上走。

見到太爺太奶的墓時,奶奶重重跪下,就那樣長久地跪在那兒,好久沒起身。

她拉著大伯的手,燒著冥幣,在太爺太奶面前說了好久的話。

最後,她收起照片,摸索了好久懷中的帆布包,輕輕放在了他們墓前。

「爸,媽,女兒不孝,這書包放在這兒,就當女兒永遠陪著您們吧。」

下山時,她問了一句:

「安安的家人,可都還健在?」

她在問原先的丈夫和婆婆。

伯伯愣了一下,緩緩回答:

「姨父和他母親,自小姨您和表哥被拐走的第二年,就病倒,不治而S了!」

對他們來說,唯一的血脈和妻子都沒了,母子倆怎麼受得了這個打擊。

奶奶緩緩點頭,在邁進家門時,扶著門框號啕大哭。

爺爺摧毀的,又何止是奶奶。

他毀了兩家人,害得他們S的S,瘋的瘋,殘的殘,從此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

第二天,她帶著我們和大伯,回去了她曾經的家。

這裡早已沒人居住,草長一人高,唯有偌大的宅子,彰示著曾經的富足與安逸。

奶奶的家,也是這樣大的宅子,可現在,都已千瘡百孔,不復往昔。

奶奶,原本也擁有過兩個幸福的家啊。

她拉著大伯,滿宅子轉了許久,最終,在祠堂拜了三拜。

「當家的,婆婆,我和安安,回來了。」

她說著,落下淚。

13

奶奶最終,還是和我們回到了老家。

大伯自然也跟著她回來了,娘倆從此不會再有分離。

我們到達山下時,袁支書在那等我們。

他說,弟弟在前幾天,莫名在河裡淹S了。

當初他被警察放回來時,因為沒有監護人,暫時養在了支書家。

不知道他為何獨自到河邊,有的村民說,他害S了獨居老人,被河裡的老人冤魂拖下去了!

也有的小孩說,他是在到處找落單的老人,想撿石頭砸人家。

而支書懷疑,是那獨居老人的兒女將他推下了水。

因為他們兩個沒有從我爸爸這裡要到賠償,又白白S了老娘,被村裡人說闲話,一氣之下淹S了弟弟。

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村支書也說隻是推測,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媽媽聽聞, 難過了好一會兒。

畢竟, 弟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終究還是有感情。

可我覺得,這是弟弟的宿命。

他自小被爸爸養在身邊, 不許媽媽教導,早已在爸爸的耳濡目染下, 成為下一個壞種。

要不然, 他也不會弄S老人, 用熱油潑媽媽。

這一切,怪不得媽媽。

村支書為我們在村裡找了一處屋子。

從此,山上那個陰森的老宅, 再不用去了。

沒有爸爸的辱罵毆打, 沒有弟弟的嘲諷起伏, 也沒有伯公的算計。

這裡的新家, 很暖和。

簡單地安置後, 奶奶帶著我和媽媽,抬著弟弟的排位,送到了山上的老宅裡。

可現在不同,上個月,奶奶在電視上看到了走失二十年尋親成功的新聞。

「我大」半年後, 我們幾人, 用賣掉的莊稼錢, 給小姑蓋了墳墓, 做了場法事。

奶奶說, 這樣,她不會再受凍了。

日子過得很快, 我大學畢業後在縣裡找了一份工作。

每周五, 我下班就直奔車站, 回鄉下的家。

那裡有奶奶、大伯和媽媽, 他們會為我準備可口的飯菜, 會仔細聆聽我的工作趣事。

說到有趣的地方,他們還會哈哈笑著, 接著抱住我。

大伯在泛黃的燈光下開心跳舞, 我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 很是愜意。

可我沒想到, 這次,來接我下班的, 是袁支書。

他搖下車窗,清秀的臉上帶著不自然和微微青澀。

「奶奶她們說,要我來接你回家,你, 要上車嗎?」

我望進他清澈的眼裡,一如當年,這次, 換我回答:

「可以啊。」

兩年後, 我和袁川 , 結婚了。

婚禮當天,奶奶和媽媽穿著光鮮的衣服,送我出嫁。

大伯拎著花籃, 不停繞著我撒花。

我看向奶奶,她的眼裡,是滿足的笑。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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