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他愛的是多年前的我》, 本章共3489字, 更新于: 2025-04-14 16:45:24

一轉頭,透過嫋嫋的白煙,他對上我的眼睛。


我靜靜地看著他瞬間僵硬。


 


「……小舟……」


 


我開口,啞聲問:「在給誰打電話?」


 


不過幾秒他已恢復鎮定,掛了電話自然地走到我身邊:「沒什麼,一個合作商。」


 


「你怎麼起來了?」


 


我仰頭看著他溫柔的神色,突然有淚盈湿眼眶。


 


「我疼,阿澤。」


 


「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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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慌了,在我身上胡亂摸索:「哪兒疼啊?告訴我,哪兒疼……」


 


驀地,他停下,將手拿到眼前,月光隱約照出上面的血跡。


 


他松了口氣,把我抱到浴缸裡,又拿來睡袍。


 


「是生理期肚子疼啊,嚇S我了。抱歉,這段時間太忙,是我疏忽了。你先泡一下,我去給你煮四物湯。」


 


我聽著他在外面忙碌,一會兒去廚房煮湯,一會兒收拾弄髒的床單,又點上凝神靜氣的香薰。


 


和剛才那個出軌調情口出惡言的他判若兩人。


 


七年來,他一直都這樣妥帖細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我突然看不懂了。


 


到底這七年的相愛隻是一場謊言。


 


還是男人本就可以將愛情大卸八塊,平等地分給每個人。


 


陸澤是這樣,周寅之也是這樣。


 


5


 


大概是一天內兩次聽到好久不見的故人名字,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跟陸澤小時候就認識了,但我的初戀不是他,是他的兄弟周寅之。


 


我們在一起之後,陸澤幾乎不再出現在我身邊。


 


剛開始,我跟周寅之和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如膠似漆,蜜裡調油。


 


沒多久,他便顯現出世家子弟的紈绔毛病。


 


他朋友多,愛玩愛鬧愛刺激,又好面子,我和他們玩不到一起去。


 


周寅之一開始還遷就我,後來漸漸嫌我無趣,開始以種種理由冷落我。


 


他知道我和陸澤是發小,每次放我鴿子都讓陸澤來救場。說白了就是敷衍安撫,讓我別跟他鬧。


 


陸澤便是那時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畢業典禮那天,周寅之去外地飆車,是陸澤在我失落時送上一束大大的風信子,那天我的捧花是全場最大。


 


工作後,第一次採訪任務圓滿結束,周寅之答應去餐廳給我慶祝,卻為了他的青梅失約。那天我一個人在餐廳等了很久,一桌子菜從熱燙變得冰冷,我對面的椅子始終空蕩蕩。


 


後來,服務員擺了一隻小熊玩偶在我對面,說請它陪我用餐。我一眼就認出來,是陸澤十六歲生日我送給他的。我冷到麻木的心好像被注入一灣溫暖的清泉,漸漸恢復活力。


 


那頓慶功宴,我們一人一熊吃得很溫馨。


 


跟周寅之約好去遊樂場那次,他終於沒有失約。可在排隊等摩天輪的時候,他說他的青梅喝多了,他要去接她。我們大吵一架,我怪他永遠選擇她放棄我,他怪我不懂事不大度亂吃醋。


 


他甩袖而去,我蹲在摩天輪下大哭一場。


 


不知哭了多久,一個胖嘟嘟的 npc 玩偶人走過來,遞給我一隻冰淇淋。


 


是我最喜歡的朗姆酒堅果冰淇淋。


 


我就蹲在那裡,一口一口把冰淇淋吃幹淨。吃完了,眼淚也幹了。


 


然後拉著玩偶人陪我坐摩天輪。


 


升到最高處時,我望著腳下綴滿霓虹燈的夜景,輕輕地說:「陸澤,我要跟他分手了。」


 


玩偶人始終沉默。


 


寂靜的摩天廂裡,我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宛若擂鼓。


 


回去之後我便跟周寅之提了分手。


 


而在分手不久之後,我突然發現,我懷孕了。


 


6


 


這件事讓我慌了神,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隻會哭。


 


陸澤扶著我的頭靠在他肩上,說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他永遠在我身邊支持我。


 


他不是說說而已。


 


從那天起,他每天往我家裡跑。一日三餐給我送營養餐,盯著我吃葉酸,帶我去產檢。


 


他讀了很多孕期管理的書,筆記做得滿滿當當。


 


我猶豫地說,我還沒想好要不要這個孩子。


 


他說,讓我自己好好考慮。但它在我肚子裡一天,他就要照顧好它。


 


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笑笑,說,想到那是一個小時候的我,就沒辦法對它不好。


 


他的話讓我幾欲落淚,流產的決定一度動搖。


 


那時的我,怎麼也想不到,七年後,他會用那樣冷漠的語氣說,我是個流過孩子的髒女人。


 


當年視如珍寶,如今棄如敝屣。


 


人生如此,初見從來留不住。


 


拿掉孩子後,我的身體又疼又虛弱,整日鬱鬱寡歡。


 


陸澤直接住進了我家,24 小時照顧我。


 


他不知從哪兒看的護理知識,讓我躺了半個月,每天做清淡的營養餐送到床上,把我從頭包到腳後跟不讓我吹一絲風,兩天給我洗一次頭,洗完就一絲一縷細細吹幹。


 


我調侃他是金牌月嫂,他也不生氣,還說我會說笑話了,看來心情也好了。


 


在我身體康復準備復工的那一天,陸澤收拾行李要離開我家。


 


我攔住了他。


 


經歷了這麼多,我無法再把他當成一個普通朋友。


 


我問他,願不願意留下來,一直照顧我。


 


如果他有需要,我也可以照顧他。


 


那是七年前了,時至今日我仍記得他微紅的眼眶,顫抖的嘴唇,和輕得快要聽不見的聲音。


 


「小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捧住他的臉:「我是在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拎著行李袋的手一下松了,緊緊將我扣進懷裡。


 


「你是認真的嗎?你確定不是因為感激……」


 


「不,就算是因為感激,我也不在意!你決定了,就不能反悔!」


 


「小舟,我好高興!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隻愛你一個人!」


 


他是那樣真摯,我是那麼相信他。


 


以至於血淋淋的背叛攤到我面前,我還會恍惚,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


 


清晨,我被一陣短促的鳴笛驚醒。


 


迷糊間,陸澤拍了拍我,起身出去了。


 


我捂了捂酸麻的眼睛,終是睡不下去,起來了。


 


陸澤不在家。


 


我走到窗邊,看到陸澤的卡宴停在樓下,兩個身影倚在車邊深情相擁。


 


我的手SS捏在窗棂上。


 


宋小帆勾著陸澤的脖子撒嬌,不住在他臉上啄吻,似是在懇求什麼。


 


陸澤一開始不同意,終是被纏得心軟,帶她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10 分鍾後,我收到陸澤的短信。


 


【抱歉小舟,合作商有緊急狀況,臨時出差幾天,婚禮前我一定回來。】


 


【照顧好自己。】


 


7


 


第二天,我就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得益於前天的舔狗新聞,那張照片上打了微博水印,我很快找到了宋小帆的微博。


 


她發了一張和陸澤在紅砂巖城堡前相擁的照片。


 


配文:【終於來到這裡,夢中的定情地。】


 


IP 定位:英格蘭,什羅普郡。


 


原來是這裡。


 


竟然是這裡。


 


握著手機的手愈收愈緊,到最後失了力氣。


 


我倒在沙發上,捂著眼笑起來。


 


笑得淚眼蒙眬。


 


一片模糊中,仿佛看到七年前的那個夏天,我和陸澤成為情侶後第一次在一起看電影。


 


是喬·賴特的《贖罪》。


 


我為塞西莉亞和羅比的錯過哭得S去活來,又沉迷什羅普郡的田園風光無法自拔。


 


陸澤舐去我的淚珠,吻上我微紅的眼角,低聲哄我:


 


「別哭了,小舟。」


 


「以後我帶你去什羅普,給你買塞西莉亞的綠裙子,但我們不會像塞西莉亞和羅比。」


 


「我不必回到你身邊,你也不用等我。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可最終,陪他去什羅普的是別人。


 


我們終究在這段感情裡漸行漸遠,再也找不到回彼此身邊的路。


 


後來,宋小帆曬出她和陸澤的婚紗照。他們在田園詩般的什羅普盡情奔跑、接吻、擁抱,在草地上滾成一團,在城堡中放聲大笑。


 


再後來,她又曬出和陸澤交握的雙手,戴著閃耀的婚戒。


 


配文:【塞西莉亞終於等到了羅比。】


 


陸澤以羅比的臺詞回復:【與你相愛時,清白且勇敢。】


 


好一個,清白且勇敢。


 


如果宋小帆沒有戴著我的鑽戒,穿著我的婚紗,想必會更清白一點。


 


他們在英格蘭浪漫蜜月的時候,我也請了假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六天。


 


從二十一歲到二十八歲,我們一點點把對方刻進血肉。


 


他愛我時,掏心掏肺。


 


背叛我時,鑽心剜骨。


 


我的心被過去和現在來回拉扯,他的溫柔刀將我反復凌遲。


 


我不甘心,痛得想S去,憋得要爆炸。


 


我在家哭泣,咒罵,崩潰。


 


到最後,痛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我打開電腦,開始寫辭職報告。


 


鍵盤敲擊聲中,我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清醒地認識到,我和陸澤,徹底完了。


 


8


 


婚禮前一天,我從宋小帆微博上得知他們的航班號,去了機場。


 


陸澤和宋小帆推著行李出來時,我叫了一聲:「陸澤。」


 


他瞬間定在原地,倉促地看向我。


 


宋小帆隻驚訝了一秒,便換上天真的笑容,眼中閃著得意的光。


 


陸澤很快冷靜下來,大步走向我。


 


「小舟,你怎麼來了?你知道我的航班?」


 


我不說話,隻靜靜看著他身後的女人。


 


陸澤有一絲緊張,努力維持自然地說:「那是合作商的助理,我們在航班上遇到了,就一起出來。」


 


宋小帆走過來,笑盈盈地打招呼:「你好啊,是陸太太嗎?」


 


這個年輕女孩眼中滿是對糟糠之妻的蔑視和鄙夷。


 


我搖搖頭:「我們還沒有結婚。」


 


陸澤有些不安地握住我的手:「小舟……」


 


我不著痕跡地倒退一步:「我隻是來送朋友,恰巧遇見你們。那順便跟你說一聲,明天婚禮,按照習俗,今晚我們要分開住。你今天回長島那邊吧。」


 


他蹙眉:「有必要這樣嗎……」


 


宋小帆飛快地接話:「既然是習俗還是遵守得好,免得大喜日子觸霉頭。」


 


到底年輕,藏不住事,隻差把今晚鬼混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淡淡地說:「還有個採訪,我先走了。」


 


不等陸澤說話,我轉身離開。


 


走到車庫的時候,陸澤追了上來。


 


「小舟!」他微微喘著氣,低頭看我,「我跟她真的是飛機上遇見的,我沒有……」


 


「我知道。」我打斷了他,「我相信你。」


 


他依然擰著眉,不安地看著我。


 


「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好像不開心……」


 


我有些恍惚。哪怕我們走到如今,這段感情已經無比醜陋,可最了解我的還是他。一個字都不必說,他就能感知到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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