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渣男劈腿後,我不裝了》, 本章共3580字, 更新于: 2025-04-07 15:06:34

 


他沉默了下,「我知道你現在看不起我。」


「說吧,突然跑來是有什麼事?」我問他。


 


「該不會想讓你爸媽來當說客,勸我放棄出國培訓的機會吧?」


 


他面上劃過一絲窘迫,「沒有。」


 


「他們真的來看病,覺得還是應該來看看你,畢竟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而且……我也想看看你。」


 


我笑了,「看我什麼?看我還會不會要你?會不會突然地心軟?」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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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手撐在洗手池上。


 


「何鳶,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你的咄咄逼人。」


 


他似是苦笑了下,「可我偏偏當時愛的也是你這一點,比我勇敢。」


 


我無言以對,愛時是勇敢,不愛時是咄咄逼人。


 


以前我問過他,怎麼會喜歡我。


 


他想了想回答我,「看你和老師據理力爭的樣子,我也想勇敢一次,為自己爭取。」


 


我是他隱忍人生中的一次勇敢。


 


七年後,他一樣眼都不眨地選擇了離開。


 


他擰開水龍頭,挽起袖子洗碗筷,動作緩慢。


 


一件件地洗好瀝水,放進櫃裡。


 


擦拭臺面時,手下一滯,吧嗒掉下一滴淚來。


 


砸在面上,他怔怔地看著,又落下一滴。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夾著濃濃的哭腔。


 


「我想起以前,連洗碗洗菜這些事我都舍不得讓你做。」


 


「你那雙手不該沾染這些,以前……我真的以為我可以護著你走完這輩子……」


 


我直起身來,拉開了廚房的推拉門。


 


我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


 


「陳蕭然,或許從離開醫學院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該分開了,往後種種,隻是你還沒遇到更好的機會。」


 


「天高任鳥飛,我就不祝你幸福了。」


 


他父母被送出門時,點頭哈腰地衝著我爸一通恭維,沒在意陳蕭然通紅的眼,低垂的頭。


 


關上門,我深吸了口氣。


 


「你真要去當證婚人啊?」


 


我爸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別攔我。」


 


15


 


一周後,我已經在海外的研究所參加完歡迎晚宴。


 


時差關系,我爸打來視頻電話時,那天天光正亮。


 


熱熱鬧鬧的婚禮現場,賓客熙熙攘攘,我爸舉著手機給我看了一圈內景。


 


拱形花門,巨大的心型花籃矗立在新人的婚紗照旁邊。


 


鏡頭一閃而過,我似乎看到了滿面笑容的杜思羽。


 


「掛了吧,我準備休息了。」


 


偏偏一個聲音響起,陳蕭然拘謹地出現在鏡頭裡。


 


他是來請我爸坐到最前排去的,瞥一眼,我們就這樣尷尬地對視了。


 


他愣住,笑得有些悵然,「何鳶,還順利麼?」


 


我笑了笑,「挺好的。」


 


他定定地看著我,背後是鼎沸的人聲。


 


走之前他其實還來找過我一次,隔著門,他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讓他送送?


 


「沒必要了,陳蕭然,我們這兩條線早就平行了,沒必要再有交集。」


 


不過是幾天前的回憶,此刻看到他卻像是隔了萬重山。


 


我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愣著了,時間快到了。


 


陳蕭然點頭走開了,肩頭耷拉著,腳步沉重。


 


我爸卻還不掛視頻,隻是笑呵呵地說他待著無聊,讓我陪他說說話。


 


我拗不過,隻得把手機放在桌上,自顧自地去洗水果。


 


很快,婚禮進行曲響起,這世上即將誕生一對新人。


 


我端著水果盆過來,一邊吃一邊無奈地被迫觀禮。


 


我爸上了臺,鏡頭隻能拍到他的下巴颏。


 


他說了一通客套話,突然話鋒一轉。


 


「杜思羽這個小姑娘呢,剛來醫院的時候是沒通過考核的。」


 


「但是她的幹爹是我們醫院的一個掛名股東,好說歹說地求了半天,這才讓她留在了醫院。」


 


親爹和幹爹,一字之差,倒是很妙。


 


我吃到一半的桃子停在空中。


 


我爸笑呵呵的,「也不敢讓她在什麼重要崗位待著,隻能安排做護士,還專門強調不要讓她接觸病人和藥品針劑。」


 


「她那個幹爹啊,是真疼愛她,特地叮囑我就當醫院養了個闲人。」


 


我突然就很想看看陳蕭然的臉。


 


16


 


醫院裡以前就有傳聞,有個掛名股東不太正經,喜歡養著年輕女孩。


 


大家隻當說笑,偶爾在醫院碰到這個人也不點破,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我爸偏偏在臺上越說越投入。


 


「這小姑娘還是很有本事的,挑了我們醫院最年輕的外科醫生,以後我這顆懸著的心也就徹底放下了。」


 


「在這我祝願這對新人新婚快樂,永結同心。」


 


他就差直接在婚禮上讓人事告訴杜思羽,她要被裁員 N+1 了。


 


我爸說完走下臺,腳步輕快,因為憋笑臉漲得通紅。


 


我聽見他邊走邊嘀咕,「敢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真是好大的狗膽。」


 


突然就有點想笑,眼眶也有點發熱。


 


他把手機鏡頭調整,我看到臺上司儀已經催了好幾遍,「請兩位新人上臺。」


 


陳蕭然卻攥緊拳頭,臉色鐵青一動不動。


 


一旁的杜思羽淚眼漣漣,抓著他的手臂不住地晃動,卻撼動不了半分。


 


陳蕭然的父母也面露尷尬地上前,似乎苦口婆心地在勸他。


 


隔了許久,他仰頭看了看,抿著嘴唇。


 


他這個樣子我很熟悉,每次憋不住眼淚的時候都會仰頭硬生生憋回去。


 


他像是破釜沉舟似的,一把抓著杜思羽的手往臺上走。


 


腳步飛快,全然不顧及杜思羽被巨大的裙擺絆得跌跌撞撞。


 


音樂聲中兩個人走上了臺,一個陰沉著臉,一個滿眼倉皇。


 


這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婚禮現場了。


 


司儀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堆起職業笑容問陳蕭然。


 


「新郎官是不是有點緊張,不然我們讓新娘子表示一下?現場撒個嬌?」


 


杜思羽拎著裙擺,尷尬地露出笑來,剛要把頭靠在陳蕭然的胸膛前,卻被他嫌惡地一把推開。


 


踉跄之下,她往後急急退了兩步,到底是被裙子絆倒在地。


 


憋悶許久的情緒徹底爆發,杜思羽突然嚎啕大哭。


 


「陳蕭然!你不許後悔!我們結婚證都領過了。」


 


陳蕭然冷眼瞟了她一眼,突然笑出了聲。


 


「那正好,現在就是我們的離婚典禮。」


 


杜思羽一瞬間臉色慘白,哭聲生生被扼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陳蕭然的目光似乎看向了我爸的方向。


 


「我後悔了。」


 


有風拂過他的眼角,他笑得泛起淚光。


 


17


 


現場後來混亂不堪,杜思羽的母親衝上臺抓著陳蕭然的衣領,抓破了他的臉。


 


哭叫聲咒罵聲配合著婚禮進行曲,頗為有喜感。


 


許多賓客掏出手機興致勃勃地錄起了視頻。


 


司儀大概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場景,尷尬地試圖開口解圍,但最終放棄了。


 


驟然的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臺下頓時鳥獸散開,臺上仍是打得不可開交。


 


「不行,這雨太大了。」我爸匆匆地掛斷了視頻。


 


我看著黑了的屏幕,愣了幾秒,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之後,我許久都沒有聽到過二人的消息。


 


研究所的工作很忙碌,我每天陀螺似的打轉,時常感覺回到了醫學院的那幾年。


 


過了大半年,主任有次興致勃勃地來電慰問。


 


噓寒問暖了半天,終究是沒忍住吃瓜的本性。


 


「你還記得陳蕭然吧?你那個同學。」


 


我嗯了一聲,隨手關掉了屏幕上的音樂。


 


「杜思羽被裁員了,好像是那場婚禮後不久的事。不過倆人離婚官司鬧騰了挺久,最近才徹底解決。」


 


主任感慨的說,陳蕭然算是廢了。


 


「他為了離婚,各種手段都上了,又是偷拍又是跟蹤,好不容易才拍到杜思羽和老男人那點齷齪的事。」


 


「可是他工作也完了,估計心思沒法集中,誤診了病人,被人家家屬拉著橫幅在院門口堵了大半個月。」


 


「早上我看他垂頭喪氣收拾東西,還得賠償人家的醫藥費,可是筆不小的數目。」


 


我有些唏噓,拋開我們之間的不堪,他原本該有個錦繡前程的。


 


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 手機裡收到的一條陌生短信。


 


【天底下走散了,是不是就不會有重逢?】


 


我沒回復, 直接刪掉了。


 


18


 


兩年交流學習結束,飛機落地我先回了家。


 


門口堆滿了大小的快遞盒,我隨手拆了一個。


 


是一副破碎的拼圖, 依稀看著像是我和陳蕭然的合照。


 


附了一張小小的卡片,寫著,【吾愛, 生日快樂。】


 


想來那些快遞都是他寄來的, 是這些年大小節日的禮物。


 


我已經記不起他是從什麼時候無暇為我準備這些東西的。


 


好像是從醫院的那次面試之後, 他似有若無地在淡化我們之間的關系。


 


放在最頂上的那一件日期顯示是幾天前,巨大的一個盒子。


 


我拆開來, 裡面是一件婚紗。


 


仔細看,我認出是被我丟進了垃圾桶的那一件。


 


附的卡片上寫著一行字。


 


【我沒你想得那麼決絕,如今也沒我想得勇敢。】


 


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撿回那件婚紗的。


 


那時候,他正在籌備和杜思羽的婚禮,這樣心猿意馬倒讓我更如鲠在喉。


 


到底是不配, 到底是我愛錯了人啊。


 


我找了個上門收廢品的,所有東西都讓他拖走了。


 


「都不要了?我看你這都沒拆啊。」他又驚又喜,上下打量著那堆盒子。


 


我搖了搖頭,「不要了, 對他來說是遺憾, 對我來說隻是垃圾。」


 


「那你這的垃圾, 以後還有的話, 隨時打我電話。」


 


回醫院上班以後,我還聽到過陳蕭然的消息。


 


同事說看到他在四處求職, 但是醫院之間都消息互通,沒人敢用他。


 


「他上次還問起你呢,我說人早回來了現在春風得意。」


 


我笑了笑,默默地合上了手機。


 


「我得換個號碼, 這號上垃圾短信實在太多了。」


 


我和陳蕭然的關系,醫院裡沒人知道。


 


「(天」【總有一些東西要用消失來證明她的珍貴。】


 


我想象著他滿頭大汗拿著簡歷碰壁後,悵然地敲下這行字,突然就笑出了聲。


 


又是幾年後, 我拿著打包的三明治在十字路口看到了杜思羽。


 


她挺著孕肚,手裡拎著大包小包,腳步急促地追趕著前面的男人。


 


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看上去比我爸年紀還大,邊走邊剔牙,不耐煩地回頭催促著她。


 


從我身旁經過時, 她飛快地瞟了我一眼, 隨即避開了眼。


 


一輛車子擦著她飛馳而過, 我隨手拉了她一把。


 


她驚魂未定地看向我,低頭喃喃,「謝……謝何醫生。」


 


男人已開口咒罵, 「特麼不長眼啊,怎麼不連你和野種一塊撞S。」


 


她慘然地低頭趕緊追了上去。


 


我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袋子,各種打折臨期的餐盒撒開來,像極了他們的如今。


 


微風吹過, 梨花的香氣漂浮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天空中的雲飄飄浮浮地散開來,時光倒不回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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