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到我的誇贊，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有用菜刀給弟弟割痔瘡。

因為弟弟怕會大出血，不願意，

我媽又查閱資料後發現，有一種叫作「橡皮圈結扎術」的痔瘡療法。

方法是將專用橡皮圈套在痔瘡的底部。

痔瘡的血液供應被阻斷後。

就會逐漸萎縮，最終自行脫落。

她打開並夕夕，花 1 塊 2 買了一份「痔瘡結扎術外科手術教程」的課件。

因為專業器具需要好幾百，我媽不舍得。

於是她決定用自己的頭發，給弟弟的痔瘡做結扎。

「我這種專業廚師，就算是用一塊豆腐也能做出三菜一湯。」

「一個小小痔瘡而已，還不是輕松拿捏。」

她在仔細閱讀 10 幾遍教學課件後，信心十足。

「我現在的專業知識，能抵得上 1 個半肛腸科醫生。」

弟弟被媽媽平鋪在床上，屁股朝上。

白花花的屁股好像一條小豬仔，上面還有一圈圈肥胖紋。

我媽伸出右手：

「助手，我要白酒。」

一旁的我將桌上的高度白酒遞給我媽。

她咕嘟咕嘟往嘴裡含了一大口。

然後她掰開弟弟的屁股。

嘴裡的白酒像天女散花一樣，噼裡啪啦地噴灑在弟弟的屁股縫裡。

可能是白酒太過刺激，弟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媽，好痛。」

我媽卻一巴掌乎上了他的背：

「痛就對了，這是在消毒！」

我媽又從自己的頭上拔了一小撮頭發。

從裡面選了一根最黑最長的發王。

然後對著弟弟屁股上雞蛋大小的痔瘡，就打了好幾圈死結。

弟弟發出殺豬般尖銳的聲音。

可能是疼痛太劇烈，他竟直接暈死了過去。

一小時後弟弟醒來。

我媽已經給弟弟端來一碗香噴噴的肉。

隻見那肉裡除了三肥七瘦的五花肉，還有一個奇怪的圓形物體。

雞蛋大小，圓滾滾的。

像是結締組織，表面還有不少細小的血管。

「吃吧。」

弟弟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

他咬開那圓球，感覺彈性十足，美味極了。

看到弟弟嘴邊掛滿褐色的醬汁。

爸爸也被饞得流口水：

「天曜吃的雞蛋腸好 Q 彈，給我也來一個唄。」

我媽邪笑著說道：

「吃哪補哪！就一個，你不能吃。」

爸爸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個腸，不會是那個吧？」

「媽，你怎麼能給我吃痔瘡？」

弟弟被嚇得即將噴射嘔吐。

我媽趕快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吐掉。

「傻兒子，說什麼呢？」

「這是媽去市場買的千層豬小腸。」

「你的痔瘡還在屁股上，沒掉呢。」

弟弟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我媽又解釋道：

「痔瘡結扎之後，一般要三到七天才會脫落。」

「這幾天你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我媽給弟弟結扎痔瘡後。

弟弟一連三天大便不出來。

他拍拍自己鼓得像球一樣的大肚子，肚子裡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媽，我拉不出來，肚子要炸了。」

他又吃了 3 斤香蕉，2 斤火龍果。

不僅沒有拉出來。

肚子更大了，像是裡面藏了一座宮殿。

肚子上的皮膚被撐開，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弟弟的肚子疼得直打滾。

我媽焦急不已：

「咋辦啊。」

她一拍腦門，給弟弟煮了一大盆火雞面。

還往裡加了厚厚的一層小米辣。

「吃吧兒子，媽媽給你秘制的蹿稀套餐。」

「吃了保管通暢！」

平時我媽都不準弟弟吃方便面這種垃圾食品。

弟弟看了紅彤彤的火雞面，眼睛冒著精光。

他一把將那盆面端過來，吭哧吭哧地就開炫。

當天晚上，弟弟果然通暢了。

直接把我家的馬桶都拉堵了。

我爸隻得起床幫他疏通。

可是，當他跑了十幾次廁所後，竟然半小時都沒出來。

我媽推門進去，才發現弟弟直接暈倒在了馬桶上。

因為之前沒繳費，所以我媽不敢去上次那家醫院。

這次，我媽帶著弟弟去了另一家醫院。

急診科醫生掰開弟弟的屁股，當下大驚：

「我是眼花了嗎，你兒子屁股上怎麼長頭發了？」

我媽這才將自己做手術的一系列壯舉，一股腦告訴了醫生。

醫生表示，因為不良操作。

弟弟的菊花已經嚴重化膿感染。

加上我媽那盆魔鬼辣火雞面的刺激，弟弟的直腸狀態很差。

必須馬上手術清創，否則有生命危險。

我爸聞言，對我媽拳打腳踢：

「都怪你非要給天曜做手術！」

「要是我們老王家絕後了，你也別想好活。」

我媽癱倒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很快，弟弟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後，醫生連連囑咐：

「痔瘡手術後，千萬不能吃辛辣刺激、活血化瘀或者不易消化的食物。」

他又給我媽發了一本冊子。

「這本冊子是我們科室的飲食指南，請務必跟著指南走。」

「裡面還有不少簡單易學的術後餐譜，您可以參考。」

我媽明面上答應著。

回到家就把那冊子扔到垃圾桶裡。

「我當了三十多年的廚師，怎麼做飯，還需要一個外行人來教嗎？」

她拍拍腦門：

「反正不做辣的不就得了。」

她確實沒給弟弟做任何辛辣刺激的食物。

她直接從家裡用盆端來三菜一湯。

雖然看起來清淡，卻彌漫著一股奇香。

弟弟剛剛術後，一天沒吃飯了。

此刻餓急了，他飛撲向飯菜上。

大口大口地吃著，贊不絕口：

「媽，你真是神廚！」

不過當天晚上，弟弟的手術傷口就大出血。

殷紅的鮮血直接染紅了床單。

我媽大叫道：

「殺人的醫院！救救我兒子。」

醫生趕來詢問後才得知。

原來我媽在飯菜裡加了不少活血化瘀的食材。

當歸、紅花直接加了大半碗。

我弟弟又跟豬一樣。

喝湯的時候，懶得吐渣。

連藥材也全部吃了進去。

這下，手術傷口直接蹦開了。

醫生緊張地問道：

「不是說了不要吃活血化瘀的食材嗎？」

「小冊子上也寫了，讓您一定要對著看。」

我媽卻嘖嘖嘴：

「不活血，那麼大的創口怎麼長得好？」

「長肉不得需要供血嗎？你可別想把你們的錯賴在我頭上！」

醫生搖搖頭，不再解釋。

又將弟弟送進手術室進行緊急縫合。

手術後，弟弟整整住院了 2 周，才終於成功出院。

出院後，弟弟因為痔瘡治療不及時引發感染。

加上後續大出血又切除了部分壞死組織，所以肛門括約肌嚴重受損。

後果是經常憋不住大便。

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突然就噴射出一攤棕色液體。

身邊的同學都紛紛孤立他，叫他「屎王」。

路過他的時候，也都會捏著鼻子。

弟弟之前有個感情不錯的體育男曖昧對象。

也很快甩了他，另外找了個 80 歲有錢老頭。

弟弟十分受挫，隻能從大專暫時休學。

而我大五畢業後，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迅速逃離家裡。

雖然父母不給一分錢，助學貸款和導師給的補貼也足夠我生活。

再次接到家裡的電話時，已經是 3 年後了。

我媽緊急打電話給我：

「佳琪，快回家。你爸爸出大事了！」

「你今天就回來！搞快點！」

然後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我喂了幾聲。

隻聽到對面傳來嘟嘟的聲音。

我再回撥，可都提示：「對方忙碌中」。

我雖然早不跟家裡聯系了。

但是父母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也有點擔心。

於是我連夜買了火車票，回了老家。

我小跑著掏鑰匙打開了家門，額頭上出了一層汗。

可打開門卻發現，客廳裡正坐著幾個陌生人。

我媽剛好洗了一大盤水果。

見我回來，笑盈盈地招呼我。

「佳琪回來了，快坐下。」

我弟蹿出來，直接把我按在了沙發上，讓我坐下。

還不合時宜地放了一個臭屁。

我捏著鼻子，開始打量沙發對面。

對面坐著兩位中老年婦女。

還帶著一個 40 歲左右的禿頭男子。

我疑惑道：

「這三位是？我爸怎麼樣了？」

我媽這才美滋滋地解釋道：

「你爸呀，看你馬上 30 了還沒對象，愁得整晚睡不著覺。」

「他說你要是嫁不出去，他死了都得詐屍。」

我小聲嘀咕：

「照您這樣算年齡，我爸也快 100 了，差不多活夠了。」

我明明下半年才滿 26。

他們老年人真是會算年齡。

我媽不理會我的話，接著說道：

「這三位分別是張媒婆、李阿姨和她兒子李大年。」

張媒婆激動地坐到我身邊來，開始介紹道：

「大年膽大心細，他們家是做生意的，家裡有好幾萬員工呢。」

我皺了皺眉。

真有幾萬員工，還能看得上我？

媒婆看我不接話，又補充道：

「他家不嫌棄你年齡大，能生 2 個男孩就好。」

李大年聽了媒婆的介紹，羞紅了臉。

他朝張媒婆比了一個手勢後，低下了頭。

張媒體炸了我一臉口水：

「大年對你很滿意呢！」

我疑惑道：

「他咋不自己說？」

他媽解釋道：

「我家乖寶可腼腆了，不愛說話。」

下一秒，房間裡傳來「噗」的一聲。

緊接著，一股惡臭彌漫了整個房間。

是弟弟，因為憋不住屎所以又隨地大小拉了。

眾人都捏緊鼻子。

隻有我媽早已習慣了。

她用抹布面不改色地擦幹了地上的汙漬。

「我們今天先走了，彩禮的事改天再談。」

張媒婆三人，小跑著迅速從我家撤退。

當聽到彩禮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媽的目的。

她把我騙回來，就是為了要把我賣了換彩禮。

我之前就從鄰居，我發小那兒得知。

弟弟 3 年前因為肛門括約肌功能受損，所以從大專輟學在家裡。

天天也不找工作，就窩在家裡打遊戲。

我媽急著抱孫子，可弟弟壓根不主動找對象。

於是我媽託人介紹了一家女孩。

對方咬死最低要 20 萬彩禮，才願意嫁給我弟弟。

我媽哪裡去找 20 萬，於是準備把我賣了。

我給發小發消息：

【你認識李大年嗎？我媽想把我嫁給他換彩禮。】

發小驚了：

【你媽可真不是人。李大年這兩年一直在相親，沒有一家看上他。】

【他以前捅了人, 在局子裡關過好幾年。】

【後來他接手了家裡的養蜂場生意。】

這下, 我總算知道膽大心細和好幾萬員工是什麼意思了。

我媽可真是一點都沒為我考慮過。

發小接著說道：

【而且啊，那人還是個啞巴，智力不高。】

他媽嘴裡，腼腆的乖寶也得到了解釋。

【佳琪, 你沒事吧？】

【你媽現在是不是把你鎖屋裡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 我家的大門已經被我媽從外面反鎖了。

我根本打不開。

我剛想回復。

結果發現, 弟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

嚇了我一大跳。

「怎麼了，天曜？」

弟弟端來一盤水果放在桌上，又轉身離開。

「姐姐, 你吃吧。」

他快步走回房間。

結果又沒憋住, 「噗」了一聲，流在了地上。

晚上，在發小的接應下，我翻窗戶逃離了我家。

臨走時，我還帶走了自己所有的畢業證和重要文件。

既然我爸媽真的一點都沒有為我考慮。

那我以後, 也會徹底遠離這個家。

我拉黑了我爸媽的所有聯系方式。

因為之前我留了心,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我在哪裡讀研。

很快我畢業, 並且找了一份三甲醫院的工作。

我聽發小說, 我媽通過網貸, 借了 20 萬給弟弟娶老婆。

弟弟娶了老婆後，本應該家庭幸福, 讓我媽三年抱倆孫子。

卻被他老婆發現，淋浴頭上沾著惡臭的大便, 懷疑他的取向。

弟弟跑出去跟別的男人鬼混的時候，被他老婆在酒店當場捉奸。

捉奸現場太過炸裂, 直接上了熱搜。

整個酒店從被子枕頭、到天花板和沙發, 都被弟弟的糞水汙染了。

一眼望去全是黃澄澄的屎湯。

弟弟的老婆當場要求跟他離婚，還要求 50 萬元的賠償金。

如果弟弟不同意，就要讓她兄弟把弟弟打成殘疾。

他們家反正人多，不怕進局子。

我媽哪裡見過這種架勢, 在弟弟被掰斷一根手指後。

她被嚇得連夜抵押了我家房子，還了女方要求的賠償金。

我本以為我們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沒想到，我剛從醫院下夜班。

就遇到一個戴著帽衫的陌生男子尾隨我。

我嚇得不輕。

徑直快步往人多的廣場走。

那男子卻一個飛撲，把我撲倒了。

我這才發現, 這男子竟是弟弟。

他此時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還胡子拉碴的。

他紅著眼質問我：

「姐, 上輩子你明明願意出錢幫我做痔瘡手術。」

「這輩子, 你為什麼不管我？」

他尖叫道：

「要不是你不管我, 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身體忍不住痙攣。

然後屁股又噴射出一股液體。

見我因為惡臭皺了皺眉頭。

加上痔瘡破裂流血，建議直接做手術切除。

「（而」「連你也要嫌棄我是嗎！」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他從身上拿出一根有半管血的針管，就要往我身上扎。

「艾滋病的滋味, 你也感受一下吧！」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扎到我身上。

就被趕來的警察擒住了。

「王女士，沒事吧？」

我搖搖頭。

最近一直感覺有人在默默跟蹤我。

我猜測到可能是弟弟。

所以今天第一時間就聯系了警察。

我還用電子手表的錄音功能，錄下了弟弟的犯罪證據。

弟弟因為惡意傳播傳染病, 被判了 2 年有期徒刑。

後來我聽說，弟弟因為在監獄裡受欺負，沒多久就咬舌自盡。

而我也開始了新生活。

（完）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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