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純餓那一年。
我哭著求繼兄再給我一碗飯。
一直欺負我的校霸葉盛林實在看不慣，揪著繼兄的衣領子。
「你長沒長心啊！那是你妹妹！你居然連飯都不給她吃！」
繼兄：「她已經吃了七碗了。」
葉盛林：......
葉盛林出國後，再沒人像財神爺一樣追著我喂飯。
隻是沒想到多年後重逢，他上來就說：「好久不見前女友。」
不是，我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又分開了？
1
我自小就能吃還不胖。
三歲的時候，飯量超過我爸，榮登我們家吃飯主力軍。
青春期更是攔不住，一頓一鍋大米飯，不到晚上就餓，中間還得順倆漢堡。
我媽怕我出問題，帶我去看醫生。
醫生說沒什麼事，就是天生能吃。
但也盡量別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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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遵醫囑開始給我控制飲食，餓得我是眼冒金星。
他們甚至連飯卡都不給我多充。
連續過了三天節食物縮食的日子，我終於變態了。
看著對面桌男生剩下的半盤子烤肉拌飯，我偷感非常重地坐到他們旁邊桌兒。
趁著他們不備，繼續往他們旁邊挪。
等他們說得「哈哈」大笑時，我一個猛子扎進那半份烤肉拌飯裡。
就好像是晚吃一口我就要餓嘎了。
一桌子人愣是沒人敢攔我。
他們齊刷刷起身倒退一步。
我聽見有個男生說：「她咋了？變成喪屍了？」
另一個男生附和：「不能是家裡窮得吃不起飯吧。」
我被烤肉拌飯衝擊得暈暈乎乎，幸福的好像要昏迷了，無暇顧及旁邊的竊竊私語。
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後，我非常禮貌地將男人的餐盤送到回收處，然後轉身離開。
飽暖思淫欲，我沒敢看烤肉拌飯的主人，肚子裡有食兒了，開始知道丟人了。
2
沒多久，我爸媽感情破裂離婚，我爸帶著我轉學。
他也認清現實，不再克扣我的吃食。
甚至為了我能吃飽，開了家面館。
反復拉扯勁道的面條，放進香噴噴熱乎乎的滷子裡。
或者是一小碗鹹香微辣的肉蛋醬，又或是辣牛肉湯。
「爸爸，我好愛你啊！」
我朝著正在廚房中忙碌的爸爸表達愛意。
我爸故作嚴肅：「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面條子啊？」
我「嘿嘿」一笑：「我更愛爸爸做的面條。」
一年後，對面蒸饅頭的阿姨逐漸跟我爸走到了一起。
她家不僅有暄軟白嫩的饅頭，還有鹹香可口的小花卷，奶香四溢的奶黃包。
現在還拓展新業務了，酥脆可口的吊爐燒餅。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阿姨對我爸有意思，畢竟每天早晨路過的時候，她都會給我塞兩個熱乎乎的紅棗饅頭，有時候是南瓜小餅。
我也挺喜歡她的，畢竟她身上總有香香的面點味道。
3
我不僅多了個新媽媽，還多了個哥哥。
但我的開心並未持續多久，因為我們學校不知道從哪轉學過來個校霸。
他叫葉盛林，聽別人說，他曾是我之前學校的風雲人物。
就連毆打老師，校長都不能拿他如何。
同桌小聲問我認不認識他，我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校霸？我怎麼不記得我們學校有這號人物。
「那你告訴我，你們之前學校食堂星期幾有紅燒肉？」
我立刻回答：「周二選餐的第六個盆子裡，有時候也是第五個，那個窗口的打飯大姨人特別好，隻要誇她漂亮，就會多給幾塊肉，還給肉湯呢。」
同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低頭開始做題。
隻是沒想到念叨了半天葉盛林居然轉到了我們班級。
他剛一進班級，我就聽到周圍一片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有女生竊竊私語：「他長得好帥！」
我並沒覺得有什麼稀奇，超級帥不是校霸轉學生的標配嘛。
我沒抬頭，因為我哥說，如果我這次期中考能考到年級前一百，他就讓秦阿姨每天多給我加兩個饅頭，讓我爸每天多給我一個滷雞腿。
這誘惑實在太大了。
想到滷雞腿，我突然饞蟲上腦，想著反正周圍也是一片嘈雜，不如趁亂啃口雞腿。
我把腦袋低到不能再低，美滋滋撕扯著健壯的雞腿。
啊，我的小雞，你真是死得其所。
我正在陶醉，同桌忽然推了我兩下，豎起耳朵聽周圍也是一片安靜。
我心想完了，被老師發現了。
飛速處理好雞腿，抬頭瞬間辯解道：「老師，我沒偷吃。」
哄堂大笑的意思，我這回算是理解了。
我面前的並不是老師，而是一張帥氣又陌生的臉。
腦子裡飄過三個字——葉盛林。
4
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這位爺了，他非要跟我坐一桌。
同桌悻悻搬走，我膽戰心驚。
畢竟班任對他的態度我們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校霸的威名。
一時間我的心情跌入谷底，需要一頓重慶火鍋，把裡面的肉、菜、鴨血扣在蛋炒飯上狠狠一拌，才能安撫我受傷的心。
剛一開始做同桌，葉盛林就開始使喚我。
「那個誰，去給我買兩瓶可樂。」
我弱弱回答：「我叫萬拂月。」
「行行行，趙明月，去給我買兩瓶可樂。」
我拿著他給我的五十塊繼續小聲嘀咕：「萬拂月。」
等我帶著兩瓶可樂和剩下的零錢回來，葉盛林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小心翼翼將可樂和零錢放在他桌子上。
他嘟囔了一句：「另一瓶可樂給你了。」
哦？突然被快樂砸中，誰說這校霸壞啊，這校霸可太棒了。
5
自從跟葉盛林坐同桌之後，他每天都叫我跑腿。
不是買喝的，就是買吃的。
「你想吃啥？」我拿著他給的好幾張紅彤彤的鈔票小心翼翼發問。
笑話，我一個學生哪見過這麼多錢啊。
葉盛林換了個方向繼續趴著：「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我「哦」了一聲，打算出去消費，隻見葉盛林猛然坐起。
他指著我交代道：「那個什麼月，多買點，別不夠吃。」
我渾身上下都被開小灶三個字衝昏。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一天課間，我正捧著幫葉盛林跑腿買的泡芙大快朵頤。
前同桌鬼鬼祟祟來到我身邊：「月亮。」
「怎麼了？」我把泡芙往她的方向遞了遞。
她拿了一個然後道：「你不覺得葉盛林在霸凌你嗎？」
我眉頭微蹙：「霸凌？沒有吧。」
「什麼沒有！」她像是正義之神化身一樣，嘴邊剛剛泡芙的奶油都沒擦幹淨。
「不是霸凌他為什麼總是使喚你。」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我覺得我們倆的關系是不同的。」
當然是不同的，自從跟他做了同桌，我的飯和零食幾乎都叫葉盛林包圓了。
「我們倆不是普通同學。」我又補充了一句。
應該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咳咳。」
聽見聲音我回頭，看見了葉盛林。
畢竟是在背後嚼舌根心虛，前同桌麻溜跑路。
我把葉盛林交代要我買的六包薯片、七袋辣條給他，還有兩杯奶茶。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盯著我看，半晌過後才揉揉他的腦袋一臉煩躁地趴在桌子上。
我看他耳廓泛紅，尋思是不是發燒了。
畢竟不關心老板的員工不是好跑腿兒。
「葉盛林。」我輕聲喚他。
他轉過身子眼都沒睜開：「沒吃飽？」
「不是，我想問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需要我給你買藥嗎？」
靜默了幾秒後他忽然睜開眼：「萬拂月，不用你這麼關心我。」
無語，原來他知道我叫什麼啊。
他氣鼓鼓離開，那節課上完了都沒回來。
6
我不知道葉盛林氣什麼，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隻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悄悄給我帶了一隻燒雞。
我沒忍住小聲驚呼：「啊！燒雞！我太愛你了！」
我太愛你了，燒雞！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葉盛林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我還以為班主任來了，立刻將燒雞藏進懷裡。
「你幹什麼？」他問。
「不是班任？」我警惕看向周圍。
他低頭看起來有些羞赧：「你害怕班任知道？」
「廢話！」
這麼大一隻燒雞，若是讓班任看到，我還能有好果子吃嘛！
葉盛林點了點頭：「確實，這種事情讓太多人知道不好，畢竟咱倆年紀還小。」
嗯？這跟年紀小有什麼關系？
明白了，年紀小才不敢在班級裡吃一整隻燒雞，但是年紀大好像也不能吧……
7
葉盛林對我實在是太好，馬上就是平安夜，我打算趁此機會送他個蘋果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好能繼續當我的財神爺。
拿著包裝漂亮的蘋果他滿臉幸福：「這是送給我的嗎？」
我點頭：「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忽然他一個展臂給我圈進懷裡：「謝謝你，小月亮。」
他身體非常溫暖，像是個小火爐一般，熱得我心跳加快。
雖然有點越界，但充滿友情的擁抱好像也不是不行。
也就抱了一下他退開，還撓了撓腦袋掩飾尷尬。
「對了，」葉盛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我也有東西給你。」
不愧是我的金主，直接出手就是一個小金蘋果。
我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克的樣子。
「真金？」
葉盛林眉頭蹙起，一副「你罵我」的表情。
我立刻改口連忙推拒：「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葉盛林頭微微一歪：「我們倆什麼關系，讓我爸媽知道了，還會覺得我給你少了呢。」
不是，啥家庭啊？對馬仔出手都這麼闊綽？
我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請問咱爸媽還缺閨女嗎？」
葉盛林一口可樂差點兒噴了出來，臉更是紅到耳朵根兒。
我就是開個玩笑嘛，怎麼反應這麼大，我也不會跟他分家產，至於這麼生氣嗎？
8
平安夜第二個星期，在親生父親家住的繼兄終於辦好了轉學手續，要來跟我們一起生活。
我非常興奮，畢竟從小都是獨生女，冷不丁有個哥哥感覺還是很新奇的。
剛轉學來，我怕哥哥不習慣，一下課我便衝到哥哥在的年級。
把我珍藏的小零食分給哥哥一些，人隻有吃飽了才會安心。
終於在我跑的第四趟時，葉盛林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拽回來。
「我讓你去買烤腸都不去了，一趟趟的這是跑什麼呢？」
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男生故意道：「萬拂月去高年級看新來的轉學生呢。」
另一個男聲欠揍道：「對啊，我還看見萬拂月拿了一兜子零食給那個男生。」
「那男生好像叫什麼程王玉？」
我翻了個白眼：「你有沒有文化啊，那叫程珏。」
葉盛林的表情忽然很受傷：「他倆說的都是真的？」
我怎麼想給他配 bgm 了？有種演偶像劇的感覺？
「葉盛林你聽我解釋。」
好嘛，這句也很偶像劇。
「算了，我不聽，哼，女人。」
一甩衣袖氣鼓鼓離開直到晚上放學都沒回來。
晚上我跟我哥一起回家。
剛要進單元門，葉盛林不知道從哪出來一把抓著我的胳膊。
「萬拂月，你還要把他帶回家，你好大的膽子！」
我哥立刻抓著他的手腕將我護在身後。
「你是誰啊，抓著月亮做什麼？」
「月亮？叫得倒是親密。」
現在這個場景我怎麼有點心虛，有種被葉盛林捉奸，被我哥抓包的雙重夾擊之感。
9
知道程珏其實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後，葉盛林有一種摳出城堡的尷尬。
他一拍腦袋：「對了，我剛想起來有件著急的事，我先走了，拜拜月亮，拜拜哥哥。」
看著程珏的背影，我問我哥。
「我怎麼覺得他有點落荒而逃？著急回家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