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臉莫名其妙。
「皮痒了是吧，別說嫂子，我身邊連個母蚊子都沒有，少貧嘴！」
馬鋼還以為我故意瞞著呢，調侃地說。
「宴哥你先看看後背再說吧。」
「玩得這麼兇，嫂子挺彪啊！」
說完怕我揍他，樂呵呵跑了出去。
我將準備踹馬鋼的腳收了回來，一臉莫名地走到鏡子旁照自己後背。
密密麻麻的曖昧紅痕，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小腹。
我深吸一口氣。
撩開運動褲往下看了看。
媽的，還真是一處也沒放過！
我迷茫了。
光棍 25 年，最近確實做春夢有些頻繁了。
但是夢還能成真？
電光火石間。
我不由得想起每晚顧南城給我端的那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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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喝了助眠……
懆！
當天下午我請了假直接回家逮人去了。
顧南城看見我回來，臉上一喜。
察覺我陰沉的臉色後又斂了笑意，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了。
我氣笑了。
去臥室裡拿出根鞭子，靠在椅子上點了根煙。
直勾勾盯著顧南城，示意他靠近點。
顧南城很聽話地靠過來，蹲著身子仰視我。
我拿手裡的皮鞭抵著顧南城的下巴，衝他吐了個煙圈。
看著被嗆得像是要咳出血的顧南城，平靜開口。
「我身上那些個痕跡，解釋一下吧。」
顧南城聽見我的質問。
也不狡辯。
當即就順著那個姿勢跪在了我身前，腰身挺得筆直。
「宴哥，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可是宴哥你太好了，總有人要給你介紹相親對象，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沒法把你讓給別人……」
6
我把顧南城趕走了。
用了很多傷人的話。
但是我知道他沒走，雖然他自以為躲得很好。
下班後跟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腳步聲，每天早上門口落了一地的煙頭……
我不想理。
假裝不知道。
他失憶了，傻了，腦子不清醒，所以胡鬧。
但是我不能跟著他胡鬧！
直到地下拳場的手下敗將不甘心。
花錢找了一群混混在小巷子裡蹲我。
顧南城先遇見了他們。
等我得知有人伺機報復的事情趕過去的時候。
顧南城被血糊了半臉，手裡拖著根鋼管一瘸一拐地就向著一群社會青年衝去。
一打多。
媽的不要命的架勢。
我一著急。
隨手撿了塊磚頭也加入了戰局。
那群人眼見顧南城是個不要命的，又加上個我。
人很快撤了。
顧南城看見我來了。
扔了鋼管就要跑。
給我氣笑了。
我拽住他。
「哪兒去？跟蹤沒玩夠是吧？」
「怎麼？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啊？」
顧南城站定在那，捏著自己的衣擺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我嘆口氣。
拍拍他的後腦勺。
「走吧，跟哥回家。」
「才離開幾天，看看你身上髒的。」
後來不知道誰先開始的，又是誰先沉淪的。
反正藥擦著擦著就到了床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
顧南城壓著嗓子，可憐兮兮地衝我撒嬌。
「宴哥，我怕疼。」
媽的。
美色誤人。
我卸了壓住他身體的力氣。
很快。
上下體位立刻顛倒。
……
07
深夜。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將我從越陷越深的夢中驚醒。
很快。
噼裡啪啦的暴雨就落了下來。
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髒發沉。
我揉了揉眉心。
起身去客廳倒水喝。
轉身回屋的時候。
被立在門口的一個黑影嚇了一大跳。
「小顧？」
「你大晚上不睡覺擱我屋門口站崗呢？」
又是一聲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伴著閃電。
從窗戶裡透進來，照亮了客廳。
我看見顧羲和身體瑟縮了一下，慢慢地往我這邊走過來。
以為他怕。
我放下水杯。
琢磨著要不要安慰一下在今天人生觀、價值觀被顛覆了的小孩。
一股子衝力襲來。
我被推了個踉跄。
腰上環了雙手。
箍的緊緊的，我一下沒掙開。
媽的！
怎麼現在的小孩看著瘦得跟個猴兒一樣。
一個個的牛勁都那麼大！
我嘆口氣。
「幹嘛呀這是？」
「害怕我可以陪你在客廳裡說說話。」
「要是被我的性取向嚇到了呢，你就趕緊回家去……」
話沒說完，被打斷。
「宴哥，我喜歡你。」
天雷滾滾在我眼前閃過。
怎麼我兩次學雷鋒救小孩，都能搞成戀愛頻道。
我用了力氣，扯開了顧羲和的手。
打開了客廳的燈。
認真、嚴肅地告訴顧羲和。
「小顧，你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頭腦不清楚，才說這些發渾的話。」
「你傷也差不多好了，明天就離開吧。」
說完我就大踏步繞過了擋在身前的顧羲和。
「宴哥！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從你在小混混手裡救下我時，我就喜歡你了。」
「都是男人，憑什麼他可以，我不行？」
我摩挲了一下臥室的門把手，沒回他。
關上了門。
08
一夜輾轉反側。
早上起來。
顧羲和臉皮薄。
被我那麼一拒絕，果然已經離開了。
我松了口氣。
頂著個黑眼圈到了拳場。
換衣服的時候。
馬鋼頂著個賤嗖嗖的笑朝我走來。
「桀桀桀。」
「宴哥昨晚和嫂子鬧挺晚啊。」
我聽見這個稱呼。
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了一瞬。
眼前閃過昨晚顧南城猩紅的眼神，炙熱的體溫……
有些煩躁地開口。
「分了。」
見我神情不對。
李航宇打著哈哈把馬鋼那個二愣子拉走了。
我踹了一腳儲物櫃，發出一聲巨響。
煩躁地拿出根煙。
靠在櫃子上一口一口抽了起來。
太久沒吸。
被嗆了一口。
不由得在心裡暗罵。
「顧南城這死小子，以前哄著不讓我吸。」
「現在自己一根接著一根倒是吸得熟練。」
前頭在催。
我丟了沒吸幾口的煙。
用腳碾了碾。
晃晃腦袋上了場。
人聲鼎沸中，腺上激素飆升。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臥槽！3307 今天怎麼下手這麼重！」
「完了，完了，又是 3307 贏，我的錢啊！」
一聲聲或喝彩，或叫罵中。
我結束了今天一天的比賽。
拿了錢，準備早點回家補覺。
騎著小電驢路過超市。
打算買點菜自己做。
哼著歌，一隻腳剛踏進超市。
手機鈴聲和催魂似的叮鈴鈴響個不停。
我嘖了聲，伸回了踏進去的腳，接了電話。
陌生號碼。
聲音很嘈雜。
我喂了幾遍沒人回答，正不耐煩地想把電話掛了。
一聲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直往人腦門衝。
「宴哥，我頭好暈，你來星河接我好不好？」
「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星河是本市最大的一處酒吧。
裡頭魚龍混雜。
沒等我開口。
電話裡的聲音變得更加嘈雜，伴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音。
什麼東西被撞倒了。
推搡聲傳來。
「小弟弟一個人嗎？」
「哥哥請你喝一杯，給個面子唄。」
夾雜著顧羲和軟弱無骨的拒絕聲。
我暗罵了一聲髒話。
打了輛車趕過去。
路上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我暗嘆幸好沒騎我的小電驢，不然肯定淋成落湯雞。
一面心疼自己在雨裡吹風淋雨的小電驢。
到了酒吧。
我大步跑了進去。
全場掃視了一遍。
很快看到了被兩個男人圍在中間的顧羲和。
顧羲和大概喝了很多，臉紅得像猴子屁股，配著那張軟乎乎的臉蛋。
在這種地方。
引來了不少不速之客的關注。
我脫了外套，推開那兩個男人。
蓋住了顧羲和的臉。
那兩人被打斷了好事。
面色不虞地看著我，蠢蠢欲動的模樣。
我將顧羲和護在身後，挽起了袖子，暗自計算自己在這對上兩個人勝率有多大。
一人眼神挑釁，就要動手。
旁邊那個看起來年紀更大一點的男人攔住了他。
笑著開口。
「大水衝了龍王廟，誤會，都是誤會。」
我正納悶這人怎麼這麼好說話。
他的下一句話就為我解了惑。
「不過就算你是拳場的常年冠軍 3307，也不好奪人所好吧，這人是我們先看上的。」
我從上到下掃視了他們一眼。
眼裡滿是輕蔑。
「奪了，又怎樣？」
男人變了臉色，尤其是更小的那個更是氣得漲紅了臉。
就要向我衝過來。
本來就一肚子火。
正好想發泄一下。
不過年紀更大的那個臉上的笑意隻是僵了一瞬，很快又咧開嘴。
拉住了旁邊的人。
不過語氣裡帶著點點威脅。
「硬碰硬，我們兄弟確實打不過你。」
他停頓幾秒。
語氣一轉。
「不過嘛，我倒是和彪哥有幾分交情，這事鬧到彪哥面前可能就不好看了哦。」
彪哥是拳場的老板。
在我當年走投無路之際幫過我。
提起他。
我不能不給面子。
我松開了身後握著酒瓶子的手。
「那你想怎樣？」
男人拿起吧臺上的一杯酒，遞到我身前。
頷首示意。
我接過，一飲而盡。
那人果然讓開了路。
我扶著顧羲和出了門。
行至半路，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身體裡一股股熱氣襲來。
我才察覺到那杯酒裡被人下了東西。
眼前一陣陣重影，徹底失去意識。
第二天是在酒店裡醒來的。
我揉了揉酸痛的腦袋，意識漸漸回籠。
耳邊傳來一陣陣低泣。
完了！
我僵硬地轉過腦袋。
顧羲和半裸著身體，弓著身子埋著頭。
身體一聳一聳，伴隨著哭腔。
露出的身體上青青紫紫一片。
我大腦空白一片。
猜到發生了什麼。
心沉沉地墜入谷底。
我起身，套好褲子衣服。
拿了張紙遞給顧羲和。
「擦擦吧。」
顧羲和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聲音軟糯。
「宴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但是可不可以讓我留在你身邊？我無處可去，你知道的。」
我點了根煙，沒抽。
隻是盯著煙霧升起，又散在空氣裡。
良久。
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