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小雀躍。
進了包廂，她給我準備了吃的，喝的隻有果汁，我還挺失落的：「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喝這個啊？」
賀清雪笑著：「你還想喝酒？」
「就帶著酒精的……給我來點？」
我試探著，她拍了拍我的腦袋：「想都別想。」
好吧。
她陪我坐了會兒，有個年齡相仿的男生來叫她：「雪姐，良哥來了。」
賀清雪點頭，跟我說了句:「我出去一下。」
起身走了。
我等了好久她都沒回來，外面已經熱鬧起來了，我想出去轉轉。
喧嚷的人群裡，一個男人正半靠在賀清雪胳膊上，手裡晃著酒，眉眼間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這個男人我認得，之前酒吧門口勾引賀清雪的那個。
我拉住路過的服務員問:「那個男人是誰？」
「那是良哥，我們酒吧的老板。」
「那他跟賀清雪……」
「就那種關系唄，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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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說完，有一個服務員一把將她拽走，瞥了我一眼說：「新來的，你胡說什麼呢，你知道他誰嗎？他是雪姐男朋友！」
「男朋友？」
「你說你好好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嘈雜裡，我看著吧臺前正在說話的賀清雪，心裡不知道什麼感覺。
我早知道她在這種地方上班，也見過她跟這個男人膩歪。
可確定關系前跟確定關系後，感覺不一樣。
而且她還是跟同一個男人膩歪，這感覺更不爽。
我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大步走了過去：「賀清雪！」
她和男人同時回眸。
「這小弟弟是？」良哥側倚在吧臺上，視線上下掃著我。
14
「我是她男朋友！」我宣告完主權，又一個眼刀射向賀清雪，「不過，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話畢，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酒吧。
賀清雪追出來將我拉住，無奈地笑了下：「這脾氣挺大。」
我不高興地甩開她：「碰了別的男人的手別碰我。」
她又笑。
她還笑得出來？
我更生氣了。
賀清雪盯著我看了會兒，藏著笑:「你不是知道我在這裡上班，還挺豁達的麼？」
「還是我太年輕！」我心裡還鬱悶呢，「我以為你就是陪陪酒什麼的，我還以為別人對你動手動腳，你是可以拒絕的，可是你怎麼總跟那個男人牽扯不清啊？他是酒吧老板，是他潛規則你，還是你被他的美色誘惑了？」
賀清雪聲音緩緩的：「你現在這是、嫌棄我？」
我……
也不能說是不嫌棄。
就她在我心裡，從神壇掉下來了。
「真嫌棄我了？」
「就、有點。」
我垂著眸，怕傷害她自尊，說得特委婉。
賀清雪無奈地笑：「那剛才那話的意思、想分手啊？」
我挺糾結的，她跟我姐是大學認識的，我姐經常帶她回家吃飯，我對她一見鍾情，但因為當時還是高中生，我一直把這份喜歡藏心裡，自己默默地使勁學習，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考上 A 大，然後把她拿下。
現在拿下了，卻要分手？
還挺舍不得的。
但不分，那我這心也太大了。
迫不得已，我點了頭。
賀清雪嘴角的笑涼了：「……誰說的，不會跟我分手？」
「這性質不一樣。」
「喬凱，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抬眸，不解地看著她。
她挺嚴肅的：「你跟我談戀愛是找刺激，還是真喜歡我？」
「……」
！！！
這話居然問住我了！
我弱弱地問了句:「談戀愛不就是找刺激麼？」
賀清雪的臉經歷了懵逼、震驚、無奈，然後黑了個徹底。
她笑了聲:「行，我知道了。」
她轉身回酒吧，半路又折回來：「但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良哥是我表哥，他也沒勾引過我，你見到的那次，是他喝多了吐了我一身，我這人有潔癖，所以當時臉色可能不好。
「還有，我不是在這裡上班，我是這家酒吧的股東。」
啊？？？
這是我沒想到的。
賀清雪說完，低著聲問了句:「太晚了，我送你？」
語氣挺疏遠的，好像我倆已經沒關系了，她隻是一個女性朋友禮貌性地要顧及一下我的安全。
「……不用了，你喝酒了。」
嗐！我說了啥。
賀清雪被我又噎了下，臉色變了變，她走到路邊替我攔了輛出租：「走吧。」
我走到車門前，猶豫著抬頭看她，她別開視線。
「賀清雪……」
她不理我。
「清雪姐姐……」
還不理我。
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我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她低頭看我的手：「你這麼碰我，被別人看到，該以為我是不正經的女人了。」
「……」
她故意的！
我鼓著腮幫子，一頭鑽進車裡。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她沒給我發信息。
嗚嗚嗚。
有誰像我一樣，愛情來得太快、走得也太快，就像龍卷風。
我心如死灰地點開朋友圈。
從來不發朋友圈的賀清雪，居然發了一條:「別跟沒戀愛經驗的小弟弟談戀愛，會謝。」
配圖居然是我高中學生證上的照片！
「……」！！！
我才是真的會謝！
她什麼意思？？？
幹嗎放我醜照？？？這是幫大家避雷？？？
15
這事愁得我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起床，我媽問我:「你姐呢？」
我姐？
「她昨天不是跟你出去了？昨晚沒回來？怎麼打她電話還關機？」
「我不知道啊。」
昨天聯系她就沒聯系上。
搞什麼幺蛾子？
我媽打了一上午電話沒打通，已經打算去報警了，下午一點半，我姐回來了。
「姐，你昨晚幹嗎去了？」我好奇地問，「你這白 T 怎麼皺巴巴的？」
我剛要細看，我姐避開我，一臉心虛的樣子：「去朋友家住了一晚。」
我直覺有問題：「朋友？男的女的？」
我姐不耐煩：「關你什麼事，一邊兒去。」
我確定她有問題，腦子裡轉了一圈，我跟到她房門口：「你那個朋友該不會是賀雨辰吧？」
我姐一怔，我知道我猜對了。
「昨天我就看你倆不對勁，一起消失了，幹嗎去了？喬一瑤，你說怕我腦子犯渾要跟著我，然後跟第一次見面的哥哥一夜未歸？」
「噓！」
我姐拽著我進房間，警告我:「你聲音小點！」
「我要告訴媽，你不學好，學人家搞七搞八。」
「你敢告一個試試？」
「讓我不告狀也行，那你跟我說說，你倆是怎麼激情似火搞到一起的？」
我一臉興奮的八卦樣，讓我姐嫌棄得不行：「無可奉告。」
我媽敲門：「一瑤回來了？」
我扯著嗓子：「回來了！」
我媽推門進來，看了看我姐：「一晚上哪兒鬼混去了？」
我姐咳了咳：「去朋友家打遊戲去了。」
我媽剜了她一眼：「打遊戲可以，別給我搞出什麼事情來就行。」
16
我姐跟賀雨辰是怎麼能搞到一起的，我是不清楚。
賀雨辰看著應該比我姐大個四五歲，就是成熟又驕傲的哥哥類型，應該是不可能看得上我姐這種小妹妹的。
而且他倆明明誰也瞧不上誰的樣子。
所以我的想象是，他倆誰也不服誰，然後就槓到床上去了。
嗯……說不定賀雨辰被欺負了。
不，他被玩弄了。
可接下來幾天，我姐的狀態明顯不對。
她經常神情恍惚地盯著手機看，就連中國移動給她發一條垃圾短信，她都能神經兮兮地彈跳起來。
我爸媽湊一起打量我倆：「這姐弟倆是中邪了？每天對著手機發呆的發呆，嘆氣的嘆氣。」
唉！
我就是她口中嘆氣的那一個。
這賀清雪是真的無情無義，真就不聯系我了？
我有了一個點子：「姐，你這幾天怎麼不約賀清雪了？」
我姐無精打採地看了我一眼：「幹嗎要約她？」
「她有哥哥呀。」
「……」
「你約她的時候，順便讓她帶上哥哥不就行了？」
我姐眼睛亮了，朝著我豎起大拇指。
唉！
我倆這卑微的基因是遺傳我爸吧？
17
我姐出門前，從我媽要了一筆巨款:兩千塊。
我媽給得摳摳搜搜的，「你要那麼多錢幹嗎？」
我姐撓了撓鼻尖：「請朋友吃飯。」
「海底撈吃去唄，五百塊不夠？」
「海底撈的檔次哪兒夠啊，我朋友、他看著挺挑的，我想請他吃點好的。」
我媽狐疑地看著她：「交男朋友了？」
「……還沒，想追來著。」
我媽大方地給了她五千：「追不到，這錢可是要還的。」
我姐:「……」
我媽:「要是追到了，生活費漲到兩萬。」
「真的啊？」
「當然真的，媽說到做到，到時候男朋友的卡號發給我。」
「……」
18
我姐揣著這筆巨款上路了，看得出來，特別興奮。
可到餐廳門口，卻隻看見賀清雪，沒看到她想見的人。
賀清雪看了我一眼，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給我。
我姐喪氣地問:「你哥呢？」
「他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
賀清雪這話說完，我姐不高興地轉身就走。
「不是請吃大餐麼，不吃了？」
「吃個屁！」
我姐撂下一句，上車走了。
留下我跟賀清雪兩個人。
我試探問:「那我們吃唄？」
賀清雪餘光落了落，朝著自己的車走過去：「不跟戀愛都不會談的小弟弟吃飯。」
她還來勁了！
我跟過去，有點脾氣：「那我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想分手，這難道有問題嗎？」
賀清雪一隻手扶著車門，懶散的語氣：「你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我被堵了堵，底氣弱了：「那我這不是沒談過戀愛麼，那也不能證明我不喜歡你。」
我想了想，有理有據道:「起碼我沒喜歡過別的女生，就看著你特別喜歡，這還不叫喜歡叫什麼？」
賀清雪盯著我沉默了幾秒，「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其他女生的外在條件沒有達到你的標準？」
「……」
淦！這話我沒法接！
「喬凱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麼？」
「……不就是覺得我不喜歡你嘛。」
「你隨便提分手這事，我縱容你一次，你就會有第二次。」
她好兇，我還不服氣:「那我提分手你就同意了，你不也一樣，那我還要問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是看我年輕貌美還是因為我主動送上門，你才跟我談戀愛的。」
賀清雪被我氣笑了：「喬凱你信不信，要不是當初你才上高中，你早就是我男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