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江浔，在結婚前出軌了。
我提了分手。
他不同意，「婚禮照舊，瑤瑤說她不要名分，江太太的身份可以讓給你。」
可明明當初是江浔手捧鑽戒，求我嫁給他的。
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放棄事業，照顧他癱瘓在床的媽媽，端屎又端尿。
怎麼現在反倒成了讓給我？
江浔認定我為他付出這麼多，一定舍不得這段感情。
可後來，他不僅沒等到我回頭。
還親眼看見，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將我緊緊摟進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吻我。
1
深夜，客廳安靜。
我和江浔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他的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瑤瑤懷孕了，她很愛我，我不能辜負她。」
我看著眼前這個愛了三年的男人，心中苦笑：「你不舍得她，所以辜負我。」
他指尖夾著半截煙，抬頭看我，「下個月婚禮照舊，我還是會娶你，怎麼能叫辜負你？」
「夏遇，該給你的名分我都給了，我隻是想把愛留給瑤瑤，這並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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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間悶得幾乎窒息，「那她願意嗎？就這樣沒名沒分地跟著你一輩子？」
提及年瑤時，江浔連眼神都是溫柔的。
「瑤瑤她單純善良，不計較這些。她說隻要我心裡有她，她就願意把江太太的位置讓給你。」
他的每字每句都像一記耳光，抽得我硬生生地疼。
「讓給我？」
我心口酸澀，那股酸澀直衝鼻腔。
「江浔，當初是你手舉鑽戒，求著我嫁給你的！」
他避開我直視的目光，「那時候我年少輕狂，不懂什麼叫愛情，可瑤瑤不一樣。」
「我對她一見鍾情，愛她愛到不能自拔。」
2
我和江浔鬧得不歡而散。
第二天睡醒，我頭疼得厲害。
看了眼表，已經九點多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去樓下找點水喝。
卻在經過書房門口時，聽見了江浔和他媽的對話。
江媽埋怨他：「年瑤的事，你等到婚禮後再說不行嗎？也太心急了。」
「圈裡的人都知道當初咱家破產，是夏遇他爸注資才渡過難關的。現在夏家破落你就變心了，讓別人怎麼看你？江家的名聲，你的名聲都不要了嗎！」
「再說，夏家的香料秘方都沒有拿到手呢。」
「江浔，都堅持這麼久了，哪怕結婚再離婚也行啊，好歹把秘方弄到手，你糊塗啊你！」
我站在那，整個人都是傻掉了。
三年前，江家破產。
江媽中風住院，是我沒日沒夜地照顧在病床前，端屎又端尿，按摩到手指變形。
整個醫院都以為我是她女兒，誇我孝順。
她病愈後，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握著我手說：
「小遇，要是沒有你，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阿姨這輩子就隻認你這個兒媳婦！」
我以為她念在過去的情分，會給我撐腰。
卻不想整件事從頭到尾，她都知道！
江浔胸有成竹：「媽，夏遇她這幾年一直在照顧您，要事業沒事業，現在要家庭沒家庭，離開我，還有誰能要她啊。」
「這倒是，我兒子這麼優秀，她能嫁給你也是燒高香了，就是委屈你了。」
江浔笑了笑：「是有點委屈，如今的夏遇再不是千金大小姐了，跟瑤瑤根本沒法比。」
「她現在除了伺候您之外，還會什麼？可瑤瑤不一樣，她站在舞臺上光芒耀眼，讓我驕傲。夏遇她永遠都沒辦法成為像瑤瑤那樣優秀的鋼琴家。」
江媽連連點頭：「是啊，說起年瑤，我是打第一眼看見她就喜歡。」
「你跟她說，暫時委屈她了。等秘方弄到手後，媽一定會好好補償她和我大孫子的。」
我們夏家祖訓，必須成婚的配偶才有權看秘方。
原來江浔非要娶我，打的是這個主意。
3
我提著皮箱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江浔正坐在客廳看年瑤的紅毯直播。
電視屏幕上，年瑤穿著高定晚禮，面對鏡頭微笑揮手。
主持人問她：「年小姐，聽說您已經有了穩定交往的對象，是真的嗎？」
年瑤笑容甜蜜，「是真的，我們很相愛。」
江浔望向年瑤的眼神裡盛滿愛意，嘴角高高揚起。
這種表情，在他向我求婚那天也有過。
那年江家負債，江浔窮的隻能請我吃路邊攤。
他把可樂開環戴在我手上，信誓旦旦。
「夏遇，謝謝你不離不棄。我一定會重振江家，把它換成大鑽戒，風光娶你進門。」
我走過去，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和鑰匙一起放到茶幾上。
「江浔，分開吧。」
他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夏遇，你認真的？」
一直到現在，他還覺得我在賭氣。
我直接摔門而去。
4
因為沒地方去，我暫時住在了酒店。
閨蜜不放心我，拉著我去酒吧借酒消愁。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我頭暈得厲害。
閨蜜把江浔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小遇，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不滿大街都是。」
「咱們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不是隻有他江浔會出軌，咱也會！」
她眯眯著醉眼在周圍搜刮了一圈。
然後激動地把趴在吧臺上的我薅起來，指著不遠處坐在卡座上的男人說：
「小遇，他盯了你一晚上了，長得還挺帥，不如就他吧！」
我順著閨蜜手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坐姿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即便隔這麼遠，也能看出他身形優越。
我認識他。
京圈第一豪門盛家的太子爺盛淮。
江浔的死對頭。
方方面面都遠遠地碾壓江浔。
江浔現在連做夢都想超過他，所以他才那麼迫切的想要得到夏家的秘方。
沒人知道，當年，爸爸幫我選的結婚對象就是盛淮。
那時候盛家的家業，還沒有現在這樣龐大。
我跟盛淮，是青梅竹馬。
怪我自己蠢，戀愛腦，才會被江浔哄騙。
5
我從衛生間出來，盛淮就等在門外。
他倚靠在牆邊，叼了根煙在嘴角。
我一時失神，沒注意到臺階，踩空了一腳。
盛淮及時伸手扶住我。
我差一點就撞進他懷裡。
他低闔眼睫看我：「和江浔吵架了？」
我從他懷裡掙脫，「分手了。」
「因為年瑤？」
盛淮問的直接，倒是我愣了下，盯著他看。
「別用這種審視的眼神看我。」
他抬起一側唇角，慢悠悠，拖長調子，「你的事，我都知道。」
「但我的事，你不知道。」
「比如年瑤在跟江浔之前追過我，被我拒絕了。」
盛淮一步步緩緩欺上，直到我後背貼緊在牆壁上。
他突然俯身，湊近我的臉。
「所以小遇，上了我，是對他們最好的報復。」
6
一路跌跌撞撞，從地下停車場到進門，又從玄關到客廳。
盛淮將我摁在沙發上，壓在懷裡吻。
我的雙手被他舉過頭頂。
他另一隻手順著我的後背上移，摸到胸衣的卡扣，然後停了下來，低沉著聲問：
「小遇，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昏黃的臺燈照在盛淮臉上，他呼吸噴薄在我鼻息間，眼底欲色很重。
我動了下腿，被什麼頂到。
「都這樣了，你確定停得下？」
借著酒勁兒，我猛地翻身，將盛淮壓住。
指尖劃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他的薄唇上，被他惡狠狠地咬住。
盛淮喉結難忍地滾了下，「火是你撩的，你就得負責滅，待會兒別哭。」
他兩指在我後背輕易一捻。
我心口一松。
這人再次將我壓在懷裡，發泄似的咬我，從嘴唇吻至頸側，又從頸側到鎖骨。
盛淮一聲又一聲地叫我名字，「看來我的小遇是水做的。」
我被折磨得快要哭了。
手指抓進他頭發，哭唧唧地向他求饒。
「別……髒。」
盛淮幾不可聞地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的嗓音太異常，「江淮吻過這嗎？」
我雙眼微微渙散，驀地抓住了身下的衣服。
「沒……」
他喉結滾得厲害。
「那這樣呢？我也是第一個嗎？」
從始至終，盛淮的目光都緊盯著我。
似乎要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一點點淪陷。
整整一夜。
他開發了隻屬於他的，無數個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和人之間的碰撞還可以這樣激進，疼得我骨頭都快碎了。
7
窗外的雨停了。
江浔的聚會還沒有結束。
除了跟年瑤視頻之外，他手機安靜了一晚上。
有人忍耐不住調侃江浔。
「平時你這麼晚沒回家，夏遇早就打電話來催了，怎麼今晚這麼消停？連我們都不適應了。」
江浔用手揉著太陽穴，「冷戰呢。」
「不是吧！夏遇竟然還會吵架？你倆在一起這麼久，她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你指東她都不敢往西，我還以為她是個沒脾氣的木頭人呢。」
江浔冷哼，「她是因為瑤瑤的事在跟我鬧，以為這樣我就會低頭。」
他兄弟笑得不行。
「夏遇不會還把自己當夏家大小姐呢吧！她現在要什麼沒什麼，人家年瑤可是鋼琴家，根本沒得比好嗎，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要我說她就是不知足，浔哥你都答應娶她了，她就該感恩戴德。」
江浔覺得有點丟面。
把最後一杯酒喝了，給我發了條信息。
「夏遇，明早再不滾回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這輩子都別想再嫁給我。」
8
看到這條微信的時候，我頭疼欲裂。
胡亂闔上手機，打算轉個身繼續補覺，卻一頭撞上了盛淮的胸肌。
「額——」
我吃痛地用手扶額。
緩緩睜開眼。
兩道深刻的人魚線從黑色的內褲沿延展到腰際。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瘋狂運作。
耳邊全是盛淮引誘的嗓音。
「小遇，出聲，我愛聽。」
「這樣呢？舒服嗎？」
我猛地抬起頭。
盛淮正單手支著頭，看我的眼眸攏成兩條誘引的線，「早啊。」
我麻溜地把被子摟在懷裡。
他嘴角抑著笑，「該看的都看了，別擋了。」
我糗的要死，想溜：「我去洗澡。」
他長臂一撈，將我連人帶被壓在身下，「用完就走？」
我不敢直視他，「我可以給錢。」
把他給氣笑了，「我像缺錢的人嗎？」
說完一把拽走被子。
我的身體毫無阻礙地感受到了他的熱度。
直到他捏著我通紅的耳垂，雙目眯起來。
「小遇，我們結婚吧。」
我蹙眉，「婚約不是早就取消了。」
他像是笑我傻。
「我不是一時衝動，是蓄謀已久。」
盛淮撥開我的額發。
趁我愣住，低頭親了親我眉心，「不用急著給我答復，多久我都等你。」
說完翻身下床，幫我放了洗澡水。
然後將我從臥室一路抱過去，放到溫熱的浴缸裡。
等我從浴室出來時，盛淮已經走了。
床頭放著一張紅色請柬，和一張字條。
是盛淮手寫的：
【夢想不負追逐人，小遇，振作起來。】
我翻開請柬，上面寫著「設計大師 Anna 答謝宴」。
Anna……
她的話還猶在耳畔。
「小遇，你是個非常有天分的婚紗設計師，當真要為了愛情放棄夢想？不會後悔嗎？」
三年前，Anna 是那場設計大賽的評委。
我的作品已經入圍全國十強。
隻要贏得前三甲，就可以跟著 Anna 去國外學習。
決賽在即，江浔的媽媽突然中風，他一蹶不振。
我也因此放棄了比賽。
辜負了 Anna 對我的欣賞。
然而此時，我將請柬緊緊攥在手裡，熱淚就在眼眶。
是的，我後悔了。
可我不甘心。
9
我翻箱倒櫃，都是些過時的禮服。
索性挑了一條最簡單幹淨的白裙子，化了個淡妝就出門了。
在宴會廳遇見江浔和年瑤，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年瑤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玉镯價值百萬，是江浔一個月前在拍賣會上高價買的。
我本以為那是他送我的新婚禮物。
看見我，他們明顯也愣了下。
正與江浔交談的中年男人，我也認識，曾受過我爸的恩惠。
見我走過來，李叔叔笑說：「小遇，剛還跟江浔說起你。他說你生病了，所以今晚沒來。」
「我瞧著你氣色挺好的啊。」
我瞥了江浔一眼。
他怕我亂說話，想把我拉走。
卻被我躲開。
「李叔叔，我和江浔已經分手了。」
江浔被我拆了臺，笑容勉強又難看。
我把目光落在年瑤身上，還是第一次跟她面對面。
年瑤一點都不像小三，很從容淡定地看著我，宛若一個勝利者。
我問江浔：「不打算介紹下身邊這位？」
江浔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
如果公開年瑤，就等同於承認自己出軌。
他那麼愛惜羽毛，我料定他不會說。
果然，江浔沒承認。
「年瑤是公司新籤的代言人，私下裡我們也是好友。」
李叔叔一臉看破的表情，冷嗤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