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意識到了莊時澈情緒不對。
「怎麼了？」
莊時澈看著我遲遲沒有動靜的聊天框，悄無聲息地右滑刪除。
「沒什麼，回個消息。」
6
一整晚莊時澈都魂不守舍的。
就連姜慧邀請他回家都被莊時澈以看望母親拒絕了。
在把姜慧送到家後，他一個人到了小區的樓下。
看著我們屋內常亮的燈光。
早就已經戒煙的他從超市買了根煙就站在樹下。
鄰居阿姨看到莊時澈的出現，欣喜若狂。
「小澈你是不是和小姜吵架了呀！」
家醜不可外揚，莊時澈隻是笑了笑沒有明說。
「她昨天還說明天要給你過紀念日，明天才願意陪我去超市呢。結果今天電話也打不通，家裡也沒人開門的。是不是出事了啊？」
莊時澈微微愣神。
畢竟他很清楚，我不是那種吵架會牽連他人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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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杳無音訊，也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正當他想得出神，卻發現亮著的屋內有一道人影閃過。
眼底的那抹困惑瞬間煙消雲散。
他不屑地輕扯動著嘴角。
「這不是在家嗎？」
他看了眼鄰居阿姨：「你就不用陪著她跟我一起演戲了，這種小把戲我見多了。」
隨即他很是不屑地冷哼一聲。
把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碾碎。
也不顧鄰居阿姨的解釋，自顧自地離開了。
我很是困惑。
畢竟我們的父母都在隔壁蘇城，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我們的鑰匙。
趁著莊時澈還沒有離開。
我立刻飛到了半空之中，進入了我們的房子。
隻見一個一身黑色，戴著帽子口罩，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翻動著我們家的櫃子。
隨身攜帶的背包上染著血，手中是一把尖銳的匕首。
他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燒成幹屍的我，完全沒有正常人應該有的恐懼。
在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塞入背包後，他撿起了地上的我的手機，翻動了兩下隨後冷笑出聲。
「嘖嘖，你也真慘啊。爹不疼媽死了，老公還出軌，嘖嘖死狀還那麼慘，倒不如讓我先爽一次呢。」
說著他扯下了臉上的口罩。
在看清他的臉後我大吃一驚。
正是這段時間網絡上傳的人心惶惶的變態殺人犯！
「我盯上你那麼多天了，沒想到你死得那麼慘啊……隻是可惜了沒有讓我爽一次啊！」
說著他竟然吻住了我燒焦的屍體。
我惡心得想吐。
還沒等我繼續看下去，靈魂已經不受控制地強制回到了莊時澈的身邊。
他把手機砸在了後座。
口中還在不斷地咒罵。
「竟然敢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姜晚清我看你真的是翅膀硬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擬定離婚協議，這婚我跟你離定了！」
他的手不斷地敲打在方向盤上，脾氣異常地火爆。
手機傳來一條微信消息。
莊時澈極為諷刺地勾起唇角，似乎認為是我的消息。
「裝什麼裝。」
他半個身子懸浮在半空抓到了手機。
卻發現「我」發過去的消息。
【這幾天我想靜一靜，你別回來了。】
想來應該是那個變態解開了我的手機密碼，發給莊時澈的消息吧。
為的就是隱瞞自己的路線和被發現的時間。
莊時澈冷哼一聲。
他按住語音鍵：「姜晚清你最好記得自己說的話！」
那一頭的「我」再也沒有發送一條消息過來。
從來沒在我面前這樣受過冷落的莊時澈，沒忍住低聲咒罵了幾句髒話。
同一時間，姜慧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格外委屈。
「阿澈，我媽媽說今晚沒見到你回老家啊。」
聽到姜慧的聲音。
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他言語寵溺。
「怎麼？想我了？」
「才沒有呢！」
他們之間甜蜜的浪漫氛圍我都可以感受得到。
莊時澈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花店，下了車。
「等我半個小時，馬上就到你家了。」
7
莊時澈從花店裡買一束厄瓜多爾玫瑰走了出來。
我的視線變得模糊。
才發現竟然是我的眼淚。
不是因為難過。
而是因為我才發現自己在他的眼中原來那麼的不值。
我曾經不止一次和莊時澈說過我喜歡玫瑰。
從大一開始戀愛到現在，八年的時間，他從未送過我鮮花。
可現在在一個普通日子，他拿著我最渴望的鮮花，去見了那個傷害我最深的人。
很快到了姜慧的住處。
看到莊時澈手中玫瑰的她，看不出一絲喜悅。
反倒是有些不滿地嘟囔。
「怎麼又是花？你就不能送我點包包首飾嗎？」
莊時澈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尷尬起來。
「最近公司效益不好獎金不高……下個月我一定把你看中的那個包買給你！」
終於，聽到這句話的姜慧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微笑。
她主動勾住莊時澈的脖子，湊在他的耳邊嬌聲軟語：「看在你表現得那麼好的分上……獎勵今晚不用帶。」
莊時澈明顯呼吸一窒，看向姜慧的眼充斥著欲望。
手已經滑入了睡衣裡。
姜慧欲拒還迎地推開他的身子。
「髒死了，快去洗澡。」
莊時澈進入浴室後，姜慧的眸子一瞬間冷了下來。
有些嫌棄地擦了擦嘴角留下的口水。
對著桌子上的玫瑰冷哼一聲，轉身丟進了垃圾桶裡。
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警惕地看了眼還在沐浴的莊時澈。
切換到了微信的小號。
【我告訴你，最好趕緊把錢打給我，否則我就告訴你老婆！】
我一下就明白了姜慧說的話。
原來，是想讓莊時澈做那個冤大頭接盤俠。
對面：【我說了我把錢會給你的！你把孩子打掉！】
【如果不是醫生說我打掉以後不容易懷孕，你以為我會留下它嗎！】
兩個人一來一回對罵了起來。
直到水聲停止。
姜慧才匆匆忙忙切換回了大號。
看到裹著浴巾的莊時澈，更是熱情地迎了上去。
8
自從這天起，莊時澈就住進了姜慧的家裡。
兩個人你儂我儂完全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半個多月裡我的手機時不時會被殺人犯用來使用。
我綁定的是莊時澈的親屬卡，所以每一次的消費他那邊都有記錄。
直到他發現我的消費地點在不停地變換。
「怎麼回事？一會在海城一會婁城的，她不是個愛旅遊的人啊。」
我實在想笑。
顯然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高中時候我說過的話。
我們高中的時候就約定以後大學畢業工作了，要一起去旅遊。
去長白沙看天池，去四川爬四姑娘山，去青島看海……
可是一次都沒有實現過。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給我發來了一串。
【今天我心情好，賞你陪我一起吃飯。】
見我遲遲沒有回應，他又加了一句。
【我工作那麼多年，攢下來那些錢不容易，你都花得差不多了，別過分了。】
姜慧湊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內容冷笑。
【她可能還在生你那天沒陪她過生日的氣呢。】
隨即她更是不滿地嘟囔著。
【怎麼？現在不舍得離婚了？】
莊時澈眼底的顧慮一閃而過。
這段時間他和姜慧住在一起，暴露了不少之前從未有過的矛盾。
我無數次地看到莊時澈在姜慧看不到的地方抱怨吐槽。
姜慧是個心思缜密的人。
一眼就感覺到了莊時澈的不同。
她咬著下唇猶豫片刻終於開口。
「其實，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
「我懷孕了！」
莊時澈木訥地張大嘴巴，終於在姜慧的注視下從口中擠出了四個字。
「你……懷孕了？」
「對啊！你是不是很開心？你和姜晚清結婚那麼多年了她都沒懷上，不像我。」
說著她拿出了體檢報告，赫然顯示已經懷孕十一周。
莊時澈陷入了沉思。
似乎是想到了那段時間的事情。
「我記得我們都帶了啊？」
姜慧不滿地撇著嘴：「當時喝了酒你都醉得不成樣了，我以為是安全期就沒帶，誰知道。」
莊時澈沉默的模樣讓姜慧有些慌了。
她怒斥著：「莊時澈難道你是不想對我負責了嗎？！」
「不是的！隻是晚清那邊……」
眼見著姜慧有些生氣，他立刻轉變了話術。
「這不是嶽父嶽母那邊也不太好交代嘛。」
姜慧冷哼了一聲。
「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我都大著肚子了，我爸還能說什麼？正好下周就是他的生日了，姜晚清肯定也會去獻殷勤，直接那天把事情提了吧！」
因為懷孕的緣故。
姜慧倒頭就睡，反倒是忙了一天的莊時澈半坐在床上怎麼也沒睡著。
他打開手機，點開隱藏的和我的聊天框。
發現我依舊遲遲沒有回應。
同時響起的，還有親屬卡的扣費提示。
【姜晚清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我們離婚！】
依舊毫無反應。
莊時澈的瞳孔猛縮，拉黑了我的所有聯系方式。
9
很快就到了父親生日的那天。
莊時澈和姜慧二人精心打扮了一番。
「爸媽我回來啦。」
姜慧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姜晚清怎麼回事？都快五點了還沒來做菜？」
姜母見自己的女兒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冷嘲熱諷著：「這不是人家大小姐看不上咱們唄，這幾天你爸給她打電話發消息一條都不接呢！」
莊時澈好像終於感受到了什麼異常。
我是鄰裡街道出了名的孝女。
因為從小喪母，性子又內斂的緣故，逐漸變成了討好型人格。
我和父親不是沒有鬧過矛盾，但每一次我都會主動低頭認錯。
每一年父親生日，我更是會買上一大堆的禮物。
提前回來給一大家子做菜慶生。
生怕有一點做錯了，會引起他們的不快。
從我高中畢業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十年了。
風雨無阻。
這是我第一次缺席。
父親一直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和姜慧穿著情侶服的莊時澈。
「你和小慧的事情，跟晚清說了？」
明明我隻剩下靈魂了，可是沒想到我竟然還會流淚。
心髒的疼痛並不比活著的時候減少半分。
我們在江城的時間很少。
所以說，其實從最開始兩個人在大學就廝混在一起的時候，父親就知道了。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還沒去世之前，我也短暫地擁有過父愛。
可是在姜慧來了以後一切都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