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無敗績的金牌律師。
穿成被全網黑的十八線糊咖。
本想直播普法勉強維持生計，結果憑借過硬的法務咨詢業務爆紅全網。
網友：【員工猝死影響工作，可以向其家屬索賠嗎？】
我：「家屬不承擔連帶責任，但您可以去下面找員工本人索賠。」
網友：【在監獄裡被記大過，會被直接開除嗎？】
我：「不會，但會留級。」
網友：【我被欺凌了三年，可是霸凌者是未成年，她能受到懲罰嗎？】
我正色道：「死刑。」
全網嘲笑我說大話，後來判決結果一出，個個都傻了眼：
【還真是死刑？！】
【臥槽，連對方辯護律師都給送進去了？】
我欣慰一笑。
「因為公理之下，正義不朽。」
1
「這次直播，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別再讓網友抓到把柄了，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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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說錯話，被掛在熱搜上黑了三個月，這次的直播機會可是我好不容易跟公司申請的。」
電話裡的女人喋喋不休。
我捂著腦袋，一臉迷茫。
不屬於我的記憶源源不斷湧入我的腦海。
我是個律師，勝訴率百分之百那種。
就因為加班的時候不小心點到小廣告，就穿進一本娛樂圈文裡。
成了全網黑的十八線糊咖陸喬喬。
要說我和原主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我倆都是法律系畢業。
大學畢業，陸喬喬進了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律所。
後來因為顏值出眾，在給經紀公司做法務助理的時候被籤約成了藝人。
奈何原主雙商都不在線，又在拍戲的時候得罪了當紅小花白憐。
被黑粉追著罵了一路，徹底糊穿地心。
呵，上來就是地獄開局。
我幽幽打斷了經紀人：「直播內容有規定嗎？」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
「公司倒是沒有硬性規定直播內容，不過你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就跟大家聊聊天，積累一下路人緣，順便收點小禮物……」
才藝這一塊我確實不擅長。
但是拿得出手的東西，我也不是沒有。
於是掛斷電話，我打開直播軟件。
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後，我輸入了直播間標題：
【法務咨詢，50 元一位，不專業不要錢。】
2
開播一分鍾，直播間人數就呈指數倍遞增。
彈幕罵聲一片：
【綠茶精開播了？上次沒挨夠罵，是吧？】
【長成這樣就別出來拍戲了，蛇精臉，一看就整過容。】
【讓你欺負我們憐憐？死賤貨，就罵你！】
【大家快截圖，P 完遺照以後發到咱們黑粉群裡。】
我點進幾條罵得最過分的彈幕，隨手在紙上記下 ID。
而後，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根據刑法第 246 條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彈幕靜止了一瞬。
【真的假的？嚇唬人吧？】
【說得跟真事一樣，你懂法律嗎？】
【你們別說，陸喬喬之前真是法律系畢業，人家是有律師資格證的……】
這下，那些黑子們徹底熄火了。
隻剩下一堆看熱鬧的網友。
【法務咨詢，50 元一位，還不專業不要錢？】
我點點頭。
「有任何法律上的問題都可以咨詢，答不上，雙倍退還。」
這下直播間徹底熱鬧起來：
【陸喬喬看著很自信啊，不會真有點東西吧？】
【花瓶人設立不住，開始立精英高知人設了。】
【大家有什麼刁鑽的問題趕快問，給她好好上一課，哈哈哈。】
【靠臉吃飯就靠臉吃飯，還搞這些噱頭，招人煩！】
在網友們七嘴八舌的質疑聲裡，很快就有一個網名叫小軒的網友刷了價值 50 元的熱氣球禮物，隨後申請連線。
他一邊憋著笑，一邊問道：
「我公司的員工猝死了，他的行為嚴重影響項目進度，給公司帶來了很大損失。請問我可以向他的家屬提出索賠嗎？」
「哗」的一下，直播間炸了。
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麼刁鑽的問題，網友們直呼好家伙。
【哇靠，純純倒反天罡啊！】
【萬惡的資本主義，讓我一個打工人聽得兩眼一黑。】
【別說，這問題還真是角度清奇，我倒要看看陸喬喬怎麼回答。】
在直播間的熱烈討論中，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隨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從法律層面來講，公司沒有權力要求員工家屬對當事人的行為負責，因為家屬並不屬於連帶責任人，不過您實在要追究的話，可以去下面找當事人進行索賠。」
彈幕飄過一片「哈哈哈哈哈」。
小軒也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隻好匆匆掛斷連線。
隨後又接連有幾位網友連線咨詢。
網友 A：【我一個月工資 4000 元，公司規定曠工一天扣 100 元，上個月我曠工 30 天，公司是不是要給我 1000 元？】
我：「你忘了雙休，應該給你 1800 元。」
網友 B：【在監獄裡被記大過，會直接開除嗎？】
我：「不會，但會留級。」
隨著送禮物人數增多，直播間熱度也越來越高。
很快就攀升到熱度榜第一。
3
隨後，接入了一個新的連線。
我以為又是問什麼稀奇古怪問題的樂子人。
可這一次，接起連線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帶著哭腔，怯怯問道：
「我被學校的同學欺負了，可她是未成年，真的沒辦法救救我嗎？」
小姑娘哽咽無助的聲音，瞬間讓直播間安靜下來。
有不少網友通過她的頭像，認出了她：
【這不是前段時間霸凌視頻裡的那個小姑娘嗎？】
【我說怎麼這麼眼熟？都好幾個月了，這案子還沒結？】
【這小姑娘在視頻裡摔得可慘了，衣服還都是破的。】
【原視頻好像搜不到了，這女孩挺可憐的，唉！】
原本我並不知道她是誰。
但看完彈幕，我想起來了。
這個小姑娘叫徐笙。
原主之所以在劇組得罪白憐，其實也和徐笙有關。
因為在學校欺負她的人，就是白憐的親妹妹。
當時徐笙在網上發布了疑似被霸凌的視頻，轟動全網。
但僅僅一天，視頻就被下架，連帶徐笙的賬號也被舉報封禁。
後續有幾個大 V 自發幫她發聲。
但無一例外都被警告封禁了。
而原主就是其中一個。
原主出於同情和法律人的責任感，用自己的微博號幫徐笙轉發了視頻。
結果第二天就在劇組被白憐找了麻煩，甚至被她的粉絲以蹭流量為由罵上熱搜。
徐笙在連線中哭得萬分絕望：「明明有視頻作為證據，為什麼還是會輸？
「難道未成年真的就能逃脫法律制裁嗎！
「我已經被她欺負了三年，馬上就要高考了，我隻是想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彈幕也被她感染了：
【要不是走投無路，這女孩也不會找陸喬喬求助。】
【我也不明白，視頻擺著呢，怎麼會敗訴呢？】
【《未成年人保護法》應當保護未成年，而不是保護一個魔鬼。】
【陸喬喬也管不了這事啊，就算她是法律系畢業，也就是三腳貓的水平罷了。】
網友完全不信任我的實力。
彈幕一半是安慰徐笙的，一半是嘲諷我的。
我全然不理會彈幕，隻問徐笙：
「你相信我嗎？」
連線那頭，徐笙吸了吸鼻子，語氣痛苦又無助：
「我相信您，您當時也幫我轉發了視頻，我很感謝。
「但沒用的，我知道哪怕我們打贏了官司，她頂多去少管所一年，出來以後還會報復我和我的家人……
「我這一輩子都毀了，毀了……」
我沉默了一秒。
隨後說道：
「如果我說，她會被判死刑呢？」
4
彈幕靜默了一瞬，緊接著網友炸鍋了。
【死刑？哈哈哈哈哈，別太好笑了。】
【不是，陸喬喬到底懂不懂法啊，剛才都是裝出來的吧？】
【真是夠無知的，她以為法院是她家開的嗎？說判死刑就判死刑。】
【我剛才還以為她是真的要幫這個女孩，沒想到是說大話調侃人家！】
【陸喬喬滾出娛樂圈，別吃人血饅頭蹭熱度了！】
直播間觀眾們義憤填膺，徐笙靜悄悄掛掉了連線。
我以為她和其他網友一樣，認為我在說大話。
但幾分鍾後，她卻在後臺悄悄私信我。
「喬喬姐，你真的能讓她被判死刑嗎？」
我沒有立馬回答她這個問題。
其實在原來的世界，我接觸過很多類似的案件。
大多數情況都是受害者敗訴。
因為現在的孩子都太聰明了。
他們了解未成年人會在量刑的時候受到較輕的處罰。
也知道實施犯罪要找沒有監控的死角。
甚至有一些施暴者，會在受到懲罰的前夕，逼迫受害者籤下諒解書。
我在腦海中稍微整理了一下相關資料。
隨後打字問她：
「是不是以故意傷害罪起訴，然後敗訴了？」
徐笙秒回道：「是的，喬喬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敗訴就能解釋得通了。
「因為你提交的視頻證據中，隻拍到了你從樓梯摔下去的畫面。
「視頻中沒有顯示施暴者與你有過肢體接觸，哪怕你衣不蔽體，眼神透露出害怕和無助，但依然不能作為證據。
「沒有直接接觸，故意傷害罪名就無法成立，對方甚至會反咬一口，說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是為了訛錢。」
徐笙震驚極了。
我甚至能從她的語氣中想象得到她瞪大眼睛的表情。
「喬喬姐！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當時我們籤過庭審保密協議，我沒有對其他任何人透露過相關細節。
「你居然一點也沒說錯，你真的能幫我！」
徐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無比激動。
我正要跟她詳細聊聊。
直播間卻突然黑屏。
電腦上面顯示：【您的直播間涉嫌誹謗他人，已被管理員封禁三天。】
下一秒，經紀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以為要挨罵，結果李姐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和藹，甚至有點興奮：
「喬喬啊，以前我怎麼沒想到你還能走這個賽道呢？
「你這個直播徹底火了，甚至還接到了一個普法節目的錄制邀請！
「錄制時間就在明天，無論有天大的事，明天你都得去參加。這個節目的收視率可是很高的，你可別給公司找麻煩啊。」
我本來想先給徐笙解決她的案件。
但也確實不差這一天。
而且普法也是對社會公眾有益的活動，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答應了經紀人，我又給徐笙在後臺留下了私人號碼。
讓她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5
第二天一早，我準時到達錄制現場。
下車後，幾個攝像頭對準了我。
沒想到這個普法節目也是半真人秀的形式，全程直播，甚至還能看到網友的實時彈幕。
我前腳剛下車，白憐就從隔壁的保姆車緊跟著下來了。
見到她，我又想起徐笙。
徐笙賬號被封禁這件事，必然跟白憐也脫不了關系。
我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快看那個陸喬喬，又開始蹭憐寶的鏡頭了！】
【她就是故意跟憐寶一塊下車的吧，煩死了，能不能不看她啊？】
【隻會蹭熱度的綠茶精，滾出娛樂圈。】
【什麼時候節目組也會請陸喬喬這種糊咖了？不是隻有一線明星才能上這個節目嗎？】
【還不都是因為陸喬喬昨天那個直播，借著那個霸凌事件，吃人血饅頭唄！】
白憐也能看到彈幕。
她什麼都沒說。
卻在跟我假意打招呼的時候，挑釁地抬了下眉毛。
【憐寶真的好善良，陸喬喬蹭熱度她態度都這麼好。】
【我女鵝就是小天使！】
【寶寶今天穿得好好看呀！鯊瘋我了！】
白憐今日臉上的妝容清雋精致，一身高腰開衩小旗袍，顯得腰臀比十分完美，一看就是為了上節目刻意打扮過。
而我截然相反，穿了一身純白色的職業套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