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幫我拿下新浴巾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拿了門外的浴巾遞給他。
他裹好浴巾出來，突然扶住我的手臂。
他看向我的雙眼迷離。
笑死。
叫你多洗澡，叫你愛洗澡。
洗缺氧了吧。
站不穩了吧。
有錢人真是愛作死。
但我面上還是任由他抓著我的胳膊。
他卻一下把我抵在牆上。
「青川。」
何顧的聲音涼涼的。
我回答他。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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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再說什麼，我的手機響了。
許昊打來的。
「你剛剛說你半夜要去一個男人家裡？」
我來之前給許昊開玩笑，說我大晚上要去一個男人家裡。
本來想逗完他我就告訴他其實是領導找我，但他現在才回我消息。
何顧表情突然有些不淡定。
他似乎沒控制住自己的嘴，對著話筒搶話。
「他睡了。」
？
我眨巴銅鈴眼。
我沒睡。
「他睡屁！」
許昊性格急急躁躁，懟得很快。
「我還不了解他？他這個點兒不可能睡，別開玩笑了，讓劉青川接電話。」
然後他就開始喊。
「劉青川？劉青川！快回來，我自己一個人住不行，沒你我睡不著！」
他在電話那頭著急冒火。
「給我地址，我去接你！」
何顧臉色很不好。
「你們住一起？」
「呃……哦，昂。住一起。」
許昊是我大學室友，畢業後我們就合租了，關系很好。
電話那頭是許昊的催促聲。
我剛想拒絕他。
畢竟領導留宿，也不好推脫。
沒想到何顧沉著臉先松口放我走了。
「知道了，那你回去吧。」
我和何顧道別的時候他臉色更加不好。
回家後許昊搬著被子來我屋裡打地鋪。
「這雷雨天，我自己壓根兒睡不著覺。」
你說他怕雷雨天吧，他剛剛暴雨自己開車走夜路接我。
你說他不怕吧，他打雷的天氣不和我一屋睡不著。
每次打雷下雨，許昊就在我床邊打地鋪睡。
他說這樣才能睡得安心。
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他的阿貝貝。
許昊在地板上翻身看我。
「你哪來那麼有錢的朋友，住別墅區，我怎麼不知道？」
「那是我領導。」
「你半夜去你領導家？」
「又不是女領導。」
男領導家去了肯定沒什麼危險。
許昊把我被子往床下扯了個角，揪著睡了。
第二天，我被何顧叫到辦公室。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誰們？」
「你的……室友。」
我和許昊住一起的事？
「早就開始了，具體時間忘記了。」
何顧問得很認真。
「你上次陪我應酬那時候，開始了嗎？」
我不假思索。
「那時候肯定開始了。」
何顧冷眼看我。
「你什麼意思？」
什麼我什麼意思？
不等我反應，何顧一下把我推到桌沿。
「那我算什麼？」
8
我沒聽明白。
他衝我生氣。
「出去。」
真是伴君如伴虎。
如今的職位和他打交道本來就多，下午我幾次敲門找他有工作要談，他都沒放我進去。
飯點我去餐廳吃飯，碰到何顧。
他從我面前經過，我對他笑，他沒搭理我。
不是，有病吧。
領導都這麼陰晴不定的嗎？
昨天還和我在家庭影院看電影留宿我呢。
今天就換了副模樣。
不過想想，隻要不開除我就行。
我苟活了幾日。
何顧沒一天搭理我。
他又恢復了那個冷血領導的模樣。
終於在一個雨天。
下班後我打不到車，何顧的車突然橫在我面前。
他該不會是要順路送我吧？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他怎麼不來接你？」
「誰？我室友？」
「好一個室友。」
何顧咬牙。
「劉青川，咱們公司員工也是需要基本道德素養的。你既然已經有男朋友，就不要再招惹其他人。」
我聽得雲裡霧裡。
「我招惹誰了？」
我無論和部門還是和全公司的女生，都保持著最大的社交距離。
何顧不回答我。
我才從他上句話裡提取出關鍵字眼。
「我哪來的男朋友？」
「那天去我家接你的不是你男朋友？」
「當然不是。」
他隻是把我當阿貝貝罷了。
而我，把他當兒子。
何顧聽到我的回答後松了口氣。
唉，我就知道。
領導總會擔心員工戀愛影響事業發展。
他怕我不能全力以赴給他做牛馬。
那他就沒有星空頂的影院看了。
何顧半開的車窗搖到底。
「上車，送你回家。」
我上車後，他長手把我整個人環住。
9
「安全帶。」
他嘴裡嘟囔著給我把安全帶系好。
他的發絲擦過我的臉。
我和他講了我和許昊的關系。
何顧心情不錯地總結。
「所以你們隻是室友。」
「當然。」
我進屋後許昊打來電話。
「破天氣差點兒撞車，你加班結束沒？我去接你。」
「你慢點兒開。」
我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我已經到家了。你回來吧，地鋪給你打好了。」
許昊回我。
「你已經回家了我就晚點回去，跟朋友吃個飯再回去。」
躺在床上收到何顧發來的消息。
【在幹嗎？沒事的話給我匯報下最近的工作。】
有病吧。
下班了還不讓我歇。
我坐起來打開電腦，回復何顧。
【好的領導，這就跟您匯報^_^】
我嚴重懷疑每個上班族都是精神分裂患者。
而且何顧今晚不知道怎麼了。
他好像腦子不好使了。
我給他講完一遍，準備關電腦休息，他讓我再講一遍給他。
我講完兩遍，何顧敲字過來。
【方便打視頻講嗎？】
視頻？
我已經脫了。
但誰能拒絕領導？
【可以的領導。】
我翻身拿了件短袖套上。
何顧接了電話皺眉。
「這個點了，你睡覺穿衣服？」
「這不是匯報工作嗎，我得正式點。」
「那我們不聊工作了。」
「您聽懂了？那太好了！您早點兒休息！」
工作完成了！
我等待他先掛掉電話。
何顧霸屏的帥臉向後撤一步。
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上身。
好耀眼的腹肌，閃瞎我的 24k 狗眼。
他居然沒穿上衣！
窗外雨聲淅瀝。
何顧嗓音幹啞。
「我們聊點兒別的。」
10
別的？
我看到何顧舔了下嘴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可以嗎？」
「可以啊！」
「那……」
一陣雷響。
接下來的畫面是——
【通話中斷】。
雷把我信號劈沒了。
我使勁刷新手機，信號欄不停打轉。
真沒信號了。
電腦更別提。
聽到開門的聲音。
許昊衝進家門，進我屋後將手裡的塑料袋扔桌上。
他一個箭步過來抱住我。
「這雷打得我好怕！」
許昊一個比我還高的男生，老怕打雷。
每次下雨他都接我不是怕我淋雨。
而是他一打雷必須讓我在他身邊陪他。
我都習慣了。
我任由他抱，摸了摸他的頭。
「行了乖兒子，趕緊洗澡去吧。」
許昊憤怒地抽走頭。
「你才兒子。」
他伸手削了下我的頭，起身向浴室走去。
「桌上是你爹給你帶的夜宵。」
因為手機沒網，當晚我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我給何顧道歉。
「手機被雷信號中斷了。」
我試探著問。
「您昨天想跟我聊什麼來著？要現在聊嗎？」
站在公司裡周圍全是員工的何顧：「沒什麼。」
他一副端莊正經的模樣。
「現在沒那個衝動。」
「好的領導。」
「也不方便聊那些。」
「？」
哦對！
私下怎麼能跟在公司一樣呢！
唉我真是個死腦筋！
職場高情商還得再學學才行。
從我身邊擦身而過，何顧側頭對我小聲說。
「今晚回去我給你打電話說。」
「好的領導！」
我領命很積極。
他又頓下腳步，情緒不錯，挑了下眉。
「你很期待？」
「我積極向上！」
何顧突然慌了一下。
「好了別說了。」
看來我這馬屁拍得他不太滿意。
隻不過一整天何顧都神神秘秘地看我。
他居然親自出總裁辦公室接水喝。
我記得他辦公室有飲水機。
「何總，您辦公室的飲水機壞了？我馬上聯系人幫您換新的！」
馬屁精一號。
「不是，坐累了，走走活動一下身子。」
「何總，我腰部按摩儀剛剛買多了一個，到了給您送來。」
馬屁精二號。
人精啊。
我分明看見他兩秒前專門下單的。
我心裡默默記筆記。
「不用了，我走走就好了。」
何顧從我旁邊經過，瞥了眼我。
「青川表現不錯。」
他拍拍我的肩。
「你們幾個油腔滑調的多跟青川學學，踏實，幹實事，不拍馬屁。」
我……
我不是不拍馬屁。
我是學藝不精，還不太會拍馬屁……
不然我也不會天天在家研究高情商了。
最近季節多雨。
晚上又下雨。
「我送你。」
何顧和我一同出門，碰到了來接我的許昊。
「不用了，我室友來了！領導拜拜！」
我飛奔上了許昊的車。
晚上，等來了何顧的電話。
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
領導肯花費私人時間和我溝通，一定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特長！
這是我再次晉升的敲門磚！
我積極面對鏡頭。
「領導您說吧！」
何顧皺眉。
「家裡很冷嗎？怎麼今天裹更嚴了？」
我穿了個長袖。
還沒回話，窗外一陣雷聲。
許昊衝了進來。
他直接就掛我身上了。
「好可怕的雷！今晚抱我睡得了！」
何顧臉有些綠。
「抱你睡？」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
「什麼情況？！」
許昊眼神搜尋我背在身後的手機。
「你背著我跟哪個男人打電話呢？」
手機裡的何顧：「背著你？」
背著我？
我人被許昊推倒在床。
「不許和別的男人說話！」
11
許昊又跟我瞎鬧！
我用口型對他說唇語。
「我！領！導！」
別毀我事業啊。
許昊卻沒有像平時打鬧的時候一樣松開手。
「什麼領導要大半夜打電話？都幾點了？」
我去。
他讓不讓我活了。
當著我領導面說我領導。
我趕緊看手機，卻發現電話好像是剛剛他推倒我的時候被我屁股掛了。
「你發什麼神經？」
我推開許昊給何顧回電話。
一直無人接聽。
我又打一個。
還是無人接聽。
我急得焦頭爛額。
完了。
許昊說他那句話不知道到底被他聽到沒。
聽到我不是涼了！
我得趕緊解釋啊！
許昊突然擰正我的腦袋，一臉認真。
「我沒發神經。」
「沒發神經你說我領導壞話幹嗎？」
欸不對。
朋友幫我說我領導壞話不是正常嗎？
窗外雷劈了一下，許昊眼神裡沒有絲毫驚悚，人也淡定地沒有撲我懷裡。
他說。
「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不想你和別的男人半夜通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