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君有病》, 本章共3589字, 更新于: 2025-02-12 11:12:20

15


為了不打草驚蛇,裴策會將計就計,連夜前往青州探查三皇子。


而死去的「鶯姐兒」也將一同跟隨,讓嫡姐誤以為裴策已對鶯姐兒信任至極,連辦案都形影不離。


剛開始的兩日,嫡姐在府中甚是囂張,吆三喝五在府中大擺宴席。


其中未免有些落井下石的婦人攀附嫡姐,看我笑話。


唯那日的紫衣婦人甚講情義,她見不慣,道要認我做義妹,代我上奏皇後,討個公道。


我心中感動萬分,與她以姊妹相稱。


後來我才得知,她是當今皇後的表妹。


曾經我以為,小娘沒了,在這世間,至少我還有疼愛我的嫡姐,我也不算沒有家人。


可事實卻是,嫡姐自始至終都鄙棄我,用我小娘的性命來尋開心,將我當作是搖尾乞憐的狗。


所以。


我也沒打算放過她。


接下來的幾日,待魏王已服罪,尚未公之於眾時。


我攔截了來往裴府的所有密信,臨摹鶯姐兒的筆跡,寫下:


【阿娘切莫小心,莫要再囂張行事,惹姨母猜疑。否則,我們的一切將前功盡棄!】


嫡姐看到這模稜兩可的兩句話後,慌了神,立馬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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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她送去詢問鶯姐兒細節的信件遲遲沒有回信,就連彩蝶許久都沒有等到魏王的消息,之後又聽到傳言,自己的夫君將十日後斬立決。


嫡姐終於按捺不住,隻好拉著王氏假模假樣來探我口風,似乎以為從前那些事能一筆帶過。


「明溪,還望你念在從前姐姐年幼無知的分上,別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影響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行嗎?」


無關緊要的事?


我小娘的性命是無關緊要的事?!


我忍住心中的憤怒,笑了笑:「自然。」


這話讓王氏挺直了腰杆,拄著拐杖在我面前連敲兩下:「這幾日你不來伺候我熬藥擦身,你死哪去啦!越來越不像話了!」


王氏自那天被嫡姐氣暈後,在屋裡躺了幾日,想必是不好受。


我笑了下,沒理她,坐定不動。


因嫡姐有事求我,隻好委曲求全主動替我端茶倒水:「妹妹可知聖人遇刺一案的進展?」


我深吸一口氣,佯裝思考:「倒有聽說,好像說是魏王……」


嫡姐咽了咽口水,神情緊張:「魏王!魏王怎麼了!」


我不解:「姐姐這麼緊張作甚?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你該不會……」


嫡姐哈哈一笑,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隻是好奇問問。」


我手一抖,臉色說變就變,茶盞一擲,碎了一地:「你們不要命了!宮廷機密,豈是你們兩個罪孥好奇能問的!」


嫡姐反應過來,揚手就要打我:「你個賤人!故意的是吧!」


這時,我看向王氏,嘶了一聲:「聽說姐夫十日後要斬立決……」


提及兒子安危,王氏頓時悲慟大哭,給了嫡姐一拐杖:


「魏王!魏王!你就隻知道魏王!我看你是巴不得要我兒早點死,你好逍遙快活!」


轉頭,王氏低聲下氣向我求助:「明溪小妹,你定有法子救我兒出來的是不是?」


我嘆了口氣,心痛萬分,故作艱難:「不是不可以,隻是這事有些棘手,我總得談些條件的不是?」


王氏笑著奉承:「應該的,應該的。」


我挑挑眉,看向屋外:


「瞧這天寒地凍的,裴府裡掃灑的丫鬟怕是手都凍掉一層皮了。這樣吧,就勞煩嫡姐和伯母代她們掃掃整個裴府的積雪。」


嫡姐氣得胸口直起伏:「竟敢把我當丫鬟使喚!」


我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嫡姐看來是不樂意啊,那姐夫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你也不在乎。」


王氏聽聞,拐杖又起:「我兒的命重要,還是你的手重要?!」


嫡姐敢怒不敢言。


我笑笑:「哦,對了,還有你們每人每日辰時要交二十遍佛經給我。想必這點小事對於伯母和嫡姐來說,很簡單吧?」


王氏臉頰肌肉抽了抽:「小事小事!」


16


裴策回府,是在五日後。


我提前放出了消息,嫡姐還以為魏王之事已經志在必得,自己將恢復伯爵夫人的身份。


一大早就裝不下去,一洗幾日前的疲憊,紅腫的手指抹了厚厚的藥膏,沐浴洗發,梳妝擦面,府裡張燈結彩,隻為迎「鶯姐兒」回府。


她環顧裴府,滿意點頭,看向左邊的那盞燈籠時,眉頭突然一皺:「這燈籠何時換的,拿下來!」


她思索一會兒,又擺手:「等等!模樣倒是新奇,掛在這多可惜,拿到我院裡掛著吧!」


我心一驚,僵硬地抬起頭,燈籠精致華麗,亮在裴府匾額的左側。


這兩父女該不會……


我不敢深想,擦了擦手心的汗,立馬挪開眼。


就見裴策騎馬站在裴府門前,目光陰鸷,望著嫡姐:「你確定?」


嫡姐被嚇一跳:「對嶽母大人沒大沒小!這話是你能問的嗎?也不知鶯姐兒瞧上你什麼!和這賤人一樣沒規矩!」


裴策驀地翻身下馬,手搭在腰側的彎刀上,一步步朝嫡姐走近。


我連忙拉住裴策,他情緒這才緩和,彎刀收入刀柄,笑了笑:「你既喜歡,那便拿去你吧,晚上可別夢魘的好。」


我打了個寒戰。


嫡姐沒注意到裴策手裡的動作,見我們貼著,礙眼地將我們撞開,直奔後面的馬車。


「鶯兒!我的好鶯兒,這兩日也不給阿娘回個信,可想死阿娘了!」


嫡姐拉開馬車簾,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捆捆時興豔麗的布匹,她大喜:「這可是為我鶯兒買的!算你也還有點眼力!」


裴策根本沒搭理她,看著我,求我誇贊:「夫人看看這些布可有歡喜的,我讓錦衣閣的繡娘為你裁幾身冬日的貼身衣裳。」


我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小姑娘穿的,我穿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就穿給為夫看……」


嫡姐冷哼一聲,突然似想到什麼,微微怔住,打斷我們:「我鶯兒呢?」


阿鸞不知何時蹿了出來,笑得瘆人:


「在你頭上掛著呢!」


17


嫡姐顯然不信。


可接下來的幾日,嫡姐仍舊沒有看到鶯姐兒回來,開始慌了。


她親自去梅林找了鶯姐兒,卻一無所獲。


她這才意識到鶯姐兒可能真的出事了。


我原以為她是沒有心的,可她來找我時,卻是一臉頹然,不過幾日,就像老了十幾歲。


她張牙舞爪朝我撲來,聲嘶力竭咆哮:「我鶯兒呢!你把我鶯兒弄哪去了!」


「不是說了嗎?在你院裡掛著啊!」


嫡姐不停搖頭,聲音軟了下來:「我的好妹妹,求你告訴姐姐好不好?不要騙姐姐了……」


嫡姐這是後悔了?


可刀子沒扎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會知道痛。


小娘死前的痛苦湧上我心頭,她那時多痛啊!


嫡姐又是怎麼忍心下的手!


我紅著眼睛,將嫡姐步步緊逼:


「嫡姐,這回你知道失去至親有多疼了嗎?你的鶯兒是命,那我小娘呢!她把你當作女兒一樣疼愛,死前都還在給你繡襪筒,說你身子嬌貴,冬日腳底受不得寒……


「可是你呢,卻在我小娘以為可以救她命的藥裡,下毒謀害她,你有心嗎?」


嫡姐愣了會兒,暴怒:


「一個賤妾也敢與我鶯兒相提並論!當初若不是我救她,她早就病死了!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


「好!你不告訴我!我去找魏王,魏王今晚就會進城,攻佔皇宮,改國號稱帝!你現在若是告訴我鶯兒的消息,你死時,我勉強能留你一具全屍!」


我大概是永遠也等不來嫡姐的一聲道歉了。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道出令她失望的消息:「姐姐的願望怕要落空了,魏王現在被關押在邕州城,永不能踏出城門半步,你去找他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嫡姐被這話激怒,試圖要掐我的脖子。


一行官兵衝到我面前,將嫡姐壓住,傳聖人口諭。


「聖人有令,王氏一家四口,協同魏王謀反,押入牢獄!」


嫡姐如同天塌了下來,趴跪在地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突然想到什麼,抱住一個官爺的大腿,指著我大笑:


「官爺,快稟報聖人,她的夫君,裴策!如今的裴尚書!就是二十年前世子失蹤案的兇手,快把她也抓起來!快快!」


嫡姐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壓根沒人信。


反而惹得官爺不耐,一腳踢開她,罵了句:「瘋子!」


18


裴策在聖人手底下做事,他的過往,聖人又怎會不知?


當初,三位世子仗著權勢,做盡惡事,聖人早就苦不堪言。


正是因為裴策這一舉動,才引得聖人的注意,並將這事壓了下來。


也正是裴策四面樹敵,才得聖人看重, 從未有過疑心。


兄弟反目, 這屬於宮廷秘辛, 聖人不願將這醜聞鬧得太大。


所以對於嫡姐一行人,也是隱秘處理,發放邊境為罪奴。


王氏身子不好, 得知消息, 立馬暈了過去。


雖後來在獄中與她兒子團聚了, 卻也是最後一面,人已經是油盡燈枯, 沒多少時日了。


煜哥兒和彩蝶許是早就猜到了,並沒有太驚訝,緊握著手道此生不離不棄。


兩人倒是感情深厚。


至於嫡姐。


臨行前,我去瞧過她。


我不甘心,執著地問她:「姐姐知錯嗎?」


嫡姐現在狀若瘋癲,見到我倒是清醒。


衝在我面前,抓住我的裙擺:「好妹妹,你快替姐姐求個情, 讓聖人放過我, 邊境又冷又旱!姐姐怎麼受得住啊……」


都這樣了, 嫡姐還是隻想著自己,永遠也沒覺得自己有錯。


嫡姐愣了愣,眼神奇怪地看著我,嘴角抽搐。


「(不」嫡姐微愣, 像明白了什麼,撲通跪在地上, 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向我磕頭:


「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害你小娘, 我下輩子一定向你小娘贖罪,做牛做馬我都甘願,妹妹原諒姐姐好不好!」


下輩子?


對啊, 小娘已經死了。


這聲道歉換不回小娘的命, 不是嗎?


我扯掉裙擺, 不顧嫡姐的狂叫, 轉身將手搭在裴策胳膊上,勾了勾唇:「夫君,走吧, 我不喜歡這兒。」


19


三日後,上元燈節。


小桃和阿鸞去逛燈會了。


裴策說要給我個驚喜, 讓我在屋裡等他。


天色漸暗, 馬蹄聲才從裴府門前傳來。


裴策風塵僕僕,拽著我便走到門口前。


指著裴府匾額右側那盞剛點亮的皮質燈籠,興衝衝同我邀功:


「夫人快瞧, 這麼些年, 為夫的手藝可有長進?夫人你看著可歡喜?」


看著裴府門前的兩盞燈籠, 我欣慰一笑,給裴策擦了擦汗:「甚喜甚喜!」


裴策眨著星星眼,像隻得到主人獎賞的小狼狗。


如若有尾巴, 現在肯定在搖。


我夫君這般愛我,有點奇特的小愛好又怎樣,左右都是小事。


不是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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