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錯緣》, 本章共3686字, 更新于: 2025-01-27 11:04:54

可明明那隻是他高興時用來打發我的玩意兒,而我隻是一枚能救他的命的棋Ŧṻ⁽子。


段驚風的眸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最終眼神隻剩下一片空洞。


顧嫻真看著他大聲冷笑著,她和她的暗衛早已被承淵潛伏在附近的人控制了。


隻見她笑著笑著又哭了,她看向我,同從前那些貴婦人世家女議論我時一樣,眼裡盡是嫉妒和怨恨:「姜梨,憑什麼是你!憑什麼是你贏了我?」


「太吵了,將她嗓子給朕毒啞了,然後丟進瘟疫死人堆裡等死吧。」承淵揮了揮手,顧嫻真的嘴就被捂上了。


至於段驚風,他一直呆滯地站在那裡,嘴裡仍不停地念著為什麼,承淵也覺得他吵,也令人將他帶了下去。


「多謝陛下相救,此等大恩姜梨今生無以為報......」


「怎麼無以為報了?跟朕回宮,以身相許啊。」承淵揚眉笑道。


我心頭一驚,急忙道:「方才隻是為了同承淵說清,民女自知姿色平平,無才無德,不配為後妃......」


「無妨,朕也隻是逗逗你罷了。你既喜歡江南,便留在這裡吧,朕替你買下了南面的宅子,你救了朕一命,朕如今也救你一命,就當兩不相欠了。」盡管承淵表現得雲淡風輕,可我還是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


但我實在不敢揣測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下他對我有多少真心,他擅長觀察人心,知道我的過去更不是難事,那些樁樁件件的小事,是真心還是假意,我猜不透,也不敢猜透。


帝王心性無常,自古以來揣測聖意之人又有幾個落得好結局。


我先嫁段驚風,又再為後妃,未免落朝臣話柄。


他的一時新鮮,能保我幾日平安?


「民女謝過陛下。」


「我以為,這兩年四處尋藥,你會習慣叫我別的稱呼。」承淵自嘲地勾唇,俯身與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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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淵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我有些臉熱,這兩年為了掩人耳目,我們一男一女自然是假扮夫妻。


「罷了,我不逗你了。顧嫻真離京太久,京城還等我回去收拾殘局,這次是真的不能再留了。」他張開手臂將我摟入懷中,分開時,我手裡多一個木盒。


「這是......」我不解地問道。


「一份舊物,隻是已經作廢了,給你留作紀念也好。」承淵似是在回憶舊事,雙眸熠熠。


在他轉身後,我打開了,是一份已經泛黃的賜婚書,先帝給還是太子的承淵和江南李氏長女李映煙指婚。


塵封的記憶就這樣被打開,淚水落在陳舊的黃綢上,遠去的背景也漸漸變得模糊。


姜是我娘親的姓,梨同李同音。


當年李氏闔府遭人陷害,男子為奴女子為婢。


世上再無江南李映煙,隻有顧府婢女姜梨。


賜婚一事,自然也作廢了。


隻是我早已忘了,可他卻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


仔細想來,我們一直渴望有人愛自己,可到頭來,我們都忘了回頭,看看那個一直在身後追逐我們的人。


忘了哭了有多久,再抬頭時隻見一片陰翳將月光遮蔽。


熟悉的龍涎香被手帕帶到面前,淚水被小心翼翼地拭去。


「哭什麼,我又不是不會再來了。」


越帝承淵登基第三年,皇後顧嫻真蓄意謀反,試圖毒害越帝,攜幼子登基。


帝九死一生,得神醫相助,花費兩年時間解毒,返朝後將顧氏與大皇子處死,協助顧氏一等大臣皆以謀反治罪。


後史書記載:越帝一生勤政愛民,不近女色,後宮空置如同虛設,獨愛下江南巡視,因忙於政務,又因先前被顧氏毒害身子虛弱,正值盛年卻因過勞駕崩。


又聞江湖傳言兩則:


其一是:聽聞那位姓段的大將軍因找不到失蹤的妻子得了瘋症,會在民間四處擄走會醫術的女子並誤以為她們是他失散多年的妻子。被擄走的女子並不會被其傷害,隻是會聽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自己妻子的名字。


因此許多被擄走的女子都被他的深情所打動,紛紛自願幫他尋找那名叫「姜梨」的女子。奈何除了名字外,她們對她一無所知,尋找多年依舊無果。


其二則為:江湖上擅長解毒的李神醫最近身邊多了一位俊美的男子,寸步不離地守在李神醫身旁,逢人就說李神醫是他的娘子。惹得被李神醫救治過的俠客不滿,甚至背地裡眾籌銀兩暗殺此人。奈何派去的人皆是有去無回,讓眾俠客很是頭疼。


(正文完)


【段驚風番外】


他喜歡顧嫻真,可她是顧府的嫡小姐,而自己隻是替師父報恩留下來保護她的侍衛。


顧嫻真生得很美,一切美景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在顧嫻真及笈那年,師父答應顧相的時間已到,段驚風不再需要保護她。


那年師父來接他:「小風,你再也不用被困在京城了。」


可他卻聽到自己無比堅定的回答:「師父,我還是想留在這裡。我想一直保護她。」


年少情竇初開的段驚風盡管在顧府多年,滿心滿眼裡隻有顧嫻真,看到不到這京城中權力相爭的暗流湧動,更看不清顧嫻真傾城皮囊下的欲望。


少年愛意洶湧,可野心勃勃的顧嫻真並不需要一個江湖俠客的愛意。


她想要後位,賜婚聖旨送到顧家那天,段驚風想過帶她離開。


可她卻說,她是顧府嫡女,她的命不是她一個人的,關乎著顧府的生死。


為了能順利嫁給太子,她讓他娶了姜梨。


她說,太子承淵已經察覺他們之間過於親密,會影響她的婚事。


若他想繼續留在她身邊,隻能選擇娶姜梨。


姜梨是顧嫻真的婢女,可段驚風也是在顧嫻真說出那個計劃後才開始留意她。


她不似顧嫻真那般明豔端莊,就像江南的煙雨流水,素雅恬靜,溫柔卻又讓人毫無記憶。


那時的段驚風還不知道多年以後的自己會因此後悔終生,他一心隻ŧū́ₖ有顧嫻真。


為了顧嫻真,他成了東宮的侍衛,甚至開始保護自己的情敵。


因為隻有承淵安全,東宮才安全;而東宮安全,她才安全。


他陪著顧嫻真從顧府小姐到皇後,從京城的刺殺到沙場的廝殺,一晃眼多年過去,他已成了軍功赫赫的大將軍。


可顧嫻真隻會讓他多掙軍功,順便替顧府鏟除異己。


幾次生死關頭,救他的人都是姜梨。


隻是那時的段驚風以為,姜梨這樣做不過也隻是為了忠心顧嫻真。


後來,即便他感受到了姜梨對他的愛意,也選擇了忽視。


在他眼中姜梨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心中隻有顧嫻真一個。


直到那天,他無意間撞掉了姜梨身上掉下來的玉簪,而那個玉簪正是他拖姜梨送給顧嫻真的。


他用力地將碎片摁進她手心裡,殊不知她的心此刻也在滴血。


姜梨的婢女雲竹告訴了他真相,原來並非姜梨偷偷將玉簪藏起,而是想要維護他那僅剩不多的自尊。


姜梨將這些年替他保存的所有東西都盡數歸還,顧嫻真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的物件,統統被她小心地放到一處,保存完好。


段驚風看著滿滿一箱,仿佛看到了這麼多年追逐顧嫻真那個可笑又固執的自己。


他叫來的雲竹,問起了姜梨這些年,她追逐他的這些年。


原來他受傷後的每一服藥,抹了每一瓶藥膏,都是她反復斟酌鑽研而來的;自己每次出徵耐寒保暖的衣衫鞋襪,是她無數個夜晚的心血;隨著他的官位越來越高,段府的規模越大,她需要花費操持的時間的越多,盡管如此,她從未在他面前有過半句怨言......


段驚風覺得自己可笑,又覺得自己愚蠢至極,忙著追逐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月亮,卻忘回頭看看身後,有人同樣追逐了他很久。


姜梨開始疏遠他,府上的大小事宜交由管家代理,每次回府,也不再做滿一桌菜等著他,就連出徵所需的藥物衣物也統統讓下人去置辦。


許是習慣了姜梨的存在,從前隻當她可有可無,可當她不再出現在他面前時,心底仿佛被憑空剜去了一塊,所有的東西都在頃刻間漏出,變成一個空殼。


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心裡的人已經從顧嫻真變成了姜梨。


他打算打完仗回來向承淵和顧嫻真請辭,然後告訴姜梨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帶她離開京城,遠離名利浮華帶來的紛紛擾擾,從此相守一生。


可當他準備回京時,卻聽到了承淵駕崩的消息。


段驚風覺得蹊蹺,快馬加鞭回到京城,卻發現顧嫻真已成了太後,而姜梨,隻給他留下了一封休書。


他發瘋一般尋找姜梨,但她記住了他曾經教她的一切,將蹤跡隱藏得很好。


直到......顧嫻真告訴他,姜梨從前不叫姜梨,是江南李氏的長女。


或許......她會選擇回到她的故鄉。


果然,他在江南看到了姜梨,恰逢瘟疫橫行,他故意染上疫病,想要得她可憐,想要她如從前他受傷一般照顧他。


可她沒有,她甚至不願與他相認,將他交給醫女照顧。


他沒忍住挑明了身份,姜梨卻讓他放過她。


段驚風別無他法,隻好默默守在她身旁,想要將過去那些年缺失的都一一彌補。


姜梨說得不錯,他無法徹底放下顧嫻真,因為一次荒唐,她懷了他的骨肉。


當然,這隻是他以為的意外,卻是顧嫻真的處心積慮。


當時的她,需要一個孩子來鞏固自己的太子妃之位。


他在門外聽到了顧嫻真與姜梨的對話,言語間,他聽到顧嫻真說姜梨騙了他。


段驚風不可否認,門推開看到顧嫻真受傷時,他第一時間選擇了相信顧嫻真。


許是多年的相護已成了習慣,而且那一刻,其實段驚風是慶幸的,他希望是姜梨騙了他,這樣,他欠她的或許就沒那麼多了。


但事實是,他錯了。


且再次錯得離譜。Ťů²


姜梨的確騙了他,但騙他是另外的事。


原來在他再一次利用她替顧嫻真擋槍時,他就已經永遠失去她了。


在他選擇了保護顧嫻真時,已經有人替他保護姜梨了。


原來沒有人用永遠等一個人,當他想要彌補她那顆破碎的心時,上天已經不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他的姜梨已經不要他了。


承淵並未處罰他,甚至提出如果他願意,他隨時可以恢復官位。


承淵自然明白,這比殺了他更難受。


看著曾經愛慕的女子與其骨肉被落罪,看著心上人與他成雙入對,雖身居高位,卻無異於殺人誅心。


他要走了,他要去找他丟下的妻。


求她,別不要他。


可天下之大,他再也找不到了。


那個曾經愛他的姜梨,已經死了。


所以,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承淵番外】


先皇後離世前,承淵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子。


先帝南巡時,還是太子的承淵與粗心的宮人走丟。


鬧市上人來來往往,對年幼的承淵來說,那些身影都是高大的,遮天蔽日。


當時有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窘迫,與母親一同上前問他是不是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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