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女謀》, 本章共3695字, 更新于: 2025-01-24 13:19:07

我是丞相最疼愛的嫡女。


前世,國師說我命中有一劫,須得嫁給城門守衛邵謹,方能借他氣運轉危為安。


原以為我在嫁他後,能夠夫妻和順一生。


沒承想——


成婚不過三年,阿爹就背上了反叛罪名,被抄家滅族。而邵謹卻扶搖直上,踩著阿爹的骨血,登上了丞相之位。


臨死前,我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隻因我命格奇特,能以自身氣運供養夫家,所以邵謹以救命之恩,讓國師替他編造出這一謊言。


重生一世,回到國師再次開口讓我嫁給邵謹的那天。


我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午夜夢回之際,國師是否有過片刻的良心難安?」


1


判我阿爹抄家滅族的那道聖旨傳來時。


邵謹正摟著新納的兩個小妾,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場活春宮。


他卻命人綁住我的四肢,讓我跪伏在地,摁著我的腦袋,讓我看著他和小妾們歡好:


「周若闕,若非你身負命格,你真當我願意每天面對你那副清高模樣?」


他冷笑,扭頭在小妾臉上親了一口。


那小妾嬌羞一笑,順勢朝他拋了個媚眼,然後柔柔弱弱地倒在他懷裡,邵謹滿臉都是享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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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才叫真正的女人!」


從前,他就總嫌我不夠柔弱,端著世家小姐的架子,學不會尋常女子的那份嫵媚順從。


但那時候,最多也隻是偶爾幾句不滿。


如今我周家傾覆,他就將從前對我所有的不滿全都宣泄了出來。


我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他,滿眼的恨意。


瞧瞧,這便是我自己選的好夫君。


邵謹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忽然眼神一轉,用腳踩住我腦袋,指著剛傳下來的聖旨道:「這個時辰,你那個不可一世的父親,腦袋應該已經被砍掉了吧?」


「邵謹,我們周家待你不薄!」


我死死瞪著他,心裡的恨意幾乎將要把我吞噬殆盡。


這個同我成婚三載的夫君,人前裝著溫潤模樣,同我夫妻和睦。卻在背地裡聯合我阿爹的死對頭,誣蔑他謀反,最終將我阿爹送上了斷頭臺。


我周家滿門榮耀,一百三十二口人。


全死了。


而他就踩著我阿爹的屍骨,從一個小小皇城門守衛,最後位極人臣:


「周若闕,我最討厭你這副清高樣子了。別以為你是丞相之女,就天生高人一等,如今還不是被我踩在腳底?」


邵謹用腳不斷碾壓著我的腦袋,滿眼都是得意。然後慢慢蹲下來,用力掰著我的下巴,將那杯穿腸毒藥灌進了我嘴裡:


「但怎麼說我們也夫妻一場,我這就送你跟你那個爹去陰曹地府團聚!」


他狂笑不止,而我已經沒了半點力氣。


穿腸毒藥發作起來,我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疼。肚子裡那個尚未足月的孩子,大抵也保不住了。


意識彌留之際,我隱約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白衣長袍,仙人之姿。


是他,那個能與鬼神之通的國師……白容卿。


他衝到我面前,似乎是想救我:


「當初你以救命之恩,要我替你撒這個謊。原以為你隻是想奪周家氣運,但至少留周家性命,但我沒想到……」


後面的話我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原來,這才是所有真相。


我以為一切都隻是邵謹的算計,是他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段,才改變了我的命格之說,讓當朝國師也算出了錯。


沒想到,這一切原來是他們兩個人的算計。


堂堂國師大人的恩情,那是該多麼至高無上的榮耀,卻偏偏染了我周家一百多人的鮮血。


我拼盡全力去抓站在我面前的白容卿的衣裳,卻隻碰到他掛在他腰間那塊,從不離身的玉佩。我死死抓著玉佩,任由我的鮮血將玉佩全部染紅。


「邵謹、白容卿,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臨死前,我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嘶吼出了這句話。


如果能夠有來世。


我一定,一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2


「丞相若想讓周三小姐此生無虞,那便將她下嫁皇城守衛邵謹。邵謹命格奇特,是唯一一個能夠破此局之人。」


當我再次聽到這句話時。


我整個人還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睜開眼,發覺自己正靠在貼身婢女明珠懷裡,渾身湿漉漉的,像是剛落水的模樣。


落水,破局。


還有……白容卿!


我忽然間就意識到,這是三年前,昭仁大長公主親設的春日宴的日子。


我因為昏厥,摔進了池中。被救上來時隻剩下一口氣,恰逢國師白容卿出現,往我嘴裡塞了顆藥丸,我就奇跡般恢復蘇醒。


意識尚且模糊時,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替我掐指一算。


然後便算出了那次荒唐的天命。


一切就那麼順理成章。


皇城守衛邵謹恰好今日休沐,跟著家人來這裡送酒水,恰好撞見了我落水,然後將我救了上來。


本就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國師之言。


阿爹向來就對我十分疼愛,從未想過將我用來做他追名逐利的棋子,隻希望我在及笄之後,能夠覓得如意郎君,然後平安順遂一生。


所以才咬著牙,將我下嫁給了邵謹。


我費力睜開眼,看著門口同樣渾身湿漉的邵謹。他此時殷切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瞧見我醒來看他,迅速恢復了從前溫潤公子模樣。


他真的很能裝,骨子裡放蕩不堪,偏生還裝得一副端莊公子。


若非如此。


我大抵,是寧死也不可能嫁與他為妻的。


思緒漸漸回籠。


原來,我真的重生了。


阿爹聽著白容卿的話,眼裡都是猶豫不決,似乎想求個兩全之法:


「國師大人,當真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我阿爹並不想隨便將我嫁給一個並不認識的陌生男子,即使才剛不久有過救命之恩,但報恩的法子有千萬種,未必就得是以身相許。


白容卿搖搖頭:「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說得很是篤定,作為大周國師,本就有能與鬼神之通的能力,所以他所算出的天命從無錯處。


所以他說我此生隻能嫁邵謹,那便就隻能嫁他。


否則,我一定會死。


我阿爹也是因此才同意將我下嫁。


眼看我阿爹沉默,邵謹已經有些抑制不住臉上興奮的表情。剛想和前世一樣,搶先一步跪在地上說願為我渡劫,然後說什麼此生隻會迎娶我一人為妻。


總之就是各種表忠心的話,滿心滿眼都是對我的愛意,特意打扮過後的端莊溫潤,除了身世低些,也勉強能夠讓人接受的那種。


上輩子,雖說是下嫁。


但畢竟事出有因,所以我對他一直都抱著一份虧欠。所以嫁給他之後,我孝順伺候公婆,挑不出任何錯處。也在能力範圍之內,讓阿爹不斷幫襯他仕途。


他亦很尊重我。


我們雖然無男女之情,但我也總覺得能夠夫妻相敬如賓一生。


就連臨死之前,我被診斷出有了孩子。雖還未足月,但我亦真心歡喜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也真心想過從此含飴弄孫的日子。


可到最後,這一切不過是他們兩個人的騙局!


我藏在袖口裡的手緊緊攥住,滔天的恨意似乎都有些抑制不住,所以我迅速抬手,一巴掌甩在了白容卿臉上。


報仇……我要一個一個來。


巴掌的聲音很響。


大廳裡的所有人全都沉默了下來,瞪大著眼盯著我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就連正準備踏進我房門的邵謹,也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堂堂國師大人,就連當今天子也需得尊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展露出了等於鬼神之通本領的男人,是天底下所有百姓都無比敬仰的神。


卻在眾目睽睽下,被我甩了一巴掌。


手很疼,但我心裡卻很痛快。


白容卿頂著巴掌印,神色不明地盯著我,似乎想要發怒,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也對。


他為了自己的所謂恩情,選擇犧牲我,犧牲我周家。


神自然悲天憫人。


所以,他自己也知道欠了我的,欠了我周家的!


而這一個巴掌,他也隻能受著。


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慢慢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雖然我現在很想提劍直接殺了邵謹和白容卿,但此舉會令我周家陷入絕境。


沒關系,我可以慢慢來。


所以我咬咬牙,用藏在袖口裡的手狠狠擰了一下自己的腿。眼淚瞬間掉落,滿臉淚痕的模樣,大抵是我見猶憐:


「剛才……我恍惚間看見了一個冤魂。那口口聲聲都在質問國師大人,我才一時頭痛欲裂,不小心打了您。」


我本就落水,身子孱弱。慌慌張張間,就算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也可以說是事出有因。


白容卿聽著我的話,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作為大周最接近神的人,他素日裡總穿著一襲白袍,那副容貌的確有仙人之姿,可偏偏心腸太髒:


「敢問周三姑娘,那女子都在質問些什麼?」


原是我胡口謅的。


白容卿偏生問得認真,我亦認真回答:「那女子問,國師大人午夜夢回之際,是否有過良心難安?是否被冤魂索命過?是否做盡了錯事,還要站在神壇上道貌岸然?」


我一連三問,聲聲激昂。


「阿闕,慎言!」


阿爹連忙開口,他衝我搖搖頭,切莫再多言。


畢竟我質問的是當朝國師,是連帝王都必須恭敬對待之人。


但……那又如何呢?


我重新仰起頭,看著面前的白容卿:「不知國師大人,可能回了那冤魂的話?」


他沉默,抿著嘴遲遲一言不發。


連著在場眾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就連端坐在主位的大長公主,也忍不住蹙著眉看向他。


「今日之事……未必沒有別的機緣,待我回去再想一想,或許能有別的法子讓周三姑娘此生順遂。」


白容卿開口說這話時,餘光忍不住看了眼邵謹。


邵謹滿眼震驚,似乎沒想到白容卿會在此時反水。可他如今終究隻是個地位卑微的守門小兵,沒了國師的箴言,那他就什麼都不是。


攥緊著拳頭,垂著眸,一副不甘到了極致的模樣。


我冷笑:「那不知國師大人,認為我該如何報答這位救我性命的……公子呢?」


在我把話說完後,邵謹搶先一步走了進來,然後半跪在我阿爹面前,雙手抱拳:「小人本就是路過,救人也隻是隨心之舉。無需什麼報答,丞相和周三小姐不必為此煩憂!」


若阿爹先說了賞賜,那麼這次救命之恩就到此為止。


可偏偏邵謹先開口,還一副不求回報模樣,很輕易就能滿足在場所有人的好感,並且我阿爹還不能隨意給賞賜,否則那便是對我的救命恩人不重視,對我這個女兒的不重視。


眾目睽睽下,阿爹就必須仔細思量著該如何報答邵謹。


我冷笑,邵謹還是一如既往地精明算計。在目的尚未達成之前,可以隱忍下所有,做出端正溫潤的公子模樣。


既如此,我自然也要成全他這一番苦心算計了: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妄自菲薄。不如來我周府,做我身邊的貼身護衛,如何?」


乍一看,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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