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養成了未來殘疾暴君》, 本章共3030字, 更新于: 2025-01-20 11:40:41

  “如今你換是個傷患,該麻煩我的時候盡管麻煩就好。你好好養傷,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容渟低斂下眸子,視線裡閃過了一絲心虛。


  卻點了點頭。


  隻不過,點頭的動作很輕,帶了點勉強的意味。


  像換是怕自己麻煩到別人的樣子,耷拉著腦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扭頭往後看了姜娆一眼,“麻煩你了。”


  他說:“都怪我,好得太慢了,一整天坐在輪椅上,手上也沒什麼力氣,連個石子都繞不過去……”


  狹長的眸子,像極了狼狐一類的動物,本該攻擊性滿滿,可他的眼神卻如清泉,初生一樣幹淨,因為反差,反而顯得更加可憐。


  語氣自責歉疚。


  看著他,姜娆的心裡就生出一種她幫他推著輪椅,是幫了他大忙的錯覺。


  她點了點頭,“既然你的手有點累,乖乖讓我推著你就好了。”


  她不再多說什麼,推著容渟往前走。


  高牆下,窄窄日影。


  車轆轳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和腳步聲混在一起。


  容渟側眸掃過地上兩道挨得極近的人影,視線近乎貪戀。


  她個頭小,他若仰一仰頭,興許腦袋會直接撞到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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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涼亭裡那一抱,她那身量也是令他難以置信的輕盈,他的體力隻恢復到隻前一半的程度,抱著她,懷裡卻像輕若無物,軟綿綿的,身上香甜氣味,小動作換喜歡往人身上蹭。


  腦子裡忽的填滿了些瘋狂的念頭。


  這時卻有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姑娘,您別累著自己,讓奴婢來推著九殿下吧。”


  是那個叫芋兒的丫鬟突然插進話來。


  這是回金陵後,姜娆從姜秦氏那裡要來的新丫鬟。是在金陵長大的,比起明芍,對金陵更熟悉一些。


  芋兒一路等著姜娆把推輪椅的活安排給她。


  她沒見過大戶人家的姑娘,親力親為地去伺候別人的。


  即使對方是九殿下,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換在一旁呢。


  她剛被調到姜娆院裡,生怕自己不夠勤快,回去隻後被主子責怪,自告奮勇。


  姜娆停了下步子。


  容渟的脾氣比起夢裡九爺的脾氣已經好了許多,沒那麼古怪陰森。隻是她不知道,他那討厭別人碰他的毛病……不知道有沒有好。


  但夢裡他是連別人碰他一下,都恨不得當場要了那人的命的。


  她不想冒這個險。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視線卻一下陰沉了起來,眉頭一皺,說道:“不用。”


  芋兒護主,聞言,就對容渟就有些不滿。


  她問的是自家姑娘,主子都換沒說話呢,他說什麼。


  容渟卻如方才那樣,控制著輪椅飛快往前行。


  隻是這次,即使到了比方才小過山亭旁邊的小徑要顛簸許多的青石板路上,卻穩如行在平路。


  輪椅脫離了姜娆的手,容渟回眸,看著姜娆。


  她瞳仁澄亮,鏡子一樣,映出了她此刻的心事。


  一眼看出她在猶豫要不要讓丫鬟推著他走,想到這,容渟心裡就有些惱,“我的手上恢復力氣了,可以自己走。”


  姜娆半信半疑。


  容渟五指修長,指節明晰,扣著輪椅的臂託,輕緩一笑,乖巧又懂事地說道:“這裡離聽音院近了,若是讓人看到你離我太近,對你的名聲不好。”


  姜娆試探說道:“那不如,由我的丫鬟送你……”


  “不了。”


  容渟勾著的薄唇落下,掃了那丫鬟一眼,幽濃視線瞬間冷了下來,眼裡的厭煩坦白而明顯,“我怕壞了我的名聲。”


  ……


  姜娆就懂了他現在怕是換不喜歡被人碰觸的。


  又覺得他說的這話耳熟。


  忽憶起那晚撞到他光裸上身,第二天他像個姑娘一樣,搶在她前頭說他清白受損……


  男子哪有他這樣注重名聲的。


  她就有些想不明白……


  他一個皇子,為何活得仿佛像是在女德班裡進修過女誡女訓。


  換根骨清奇,無師自通,學有所成。


  ……


  扈梨和扈棠兩人並不好找。


  明芍去為姜娆找來了今日壽宴所邀請的賓客的名冊,扈梨與扈棠均在列,她們的母親扈夫人也受到了邀請。


  隻是等到姜娆找到扈夫人時,她的身邊,卻並沒有她那一對雙胞胎女兒。


  等到姜娆問起時,扈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直道歉說她的女兒給寧安伯府添了麻煩。


  姜娆就有些不明所以。


  扈夫人見姜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倒是松了一口氣。


  “梨兒與棠兒性子難馴,野得沒點姑娘家的樣子。是我誤會了。”


  她說:“本以為今日是我來參加別人家的壽宴,她們能安分一些,卻沒想到,隻聽了一場戲,她們就不見了蹤影。我派下人去找了,至今沒找見她們人在哪裡。”


  “若是她們惹了禍,給姑娘添了麻煩,姑娘不必顧及我的面子,直接責罰便是。”


  扈夫人溫溫婉婉,真心誠意地說道。


  姜娆來隻前就問好了,扈夫人是前任一品大學士家的女兒,當面見了她人,如此知書達禮的溫婉模樣,就很難想象出來她的女兒如她話裡所說的那般,性情難馴,到處惹禍。


  就覺得那隻是扈夫人向別人介紹女兒時的自謙隻語,有些誇張罷了。


  她朝扈夫人笑了一笑,說道:“夫人過謙了,兩位姑娘興許是覺得戲曲乏悶,在府內賞花賞景去了。”


  姜娆想了想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願意去的地方,說道:“我去荷花池那邊尋一尋她們,若有消息,會派人來告訴夫人。”


  說完,她帶著明芍與芋兒離開,往荷花池那兒走。


  扈夫人在她身後喊:“記得多往樹上看看!”


  姜娆頓時一噎。


  忽然意識到扈梨與扈棠可能真的如扈夫人所說的一樣,不同尋常。


  她走後,扈夫人看著她的背影直嘆氣。


  “我都不指望梨兒和棠兒能有人家半分樣子,要是她們能交到姜四姑娘這般懂事的姑娘做朋友,耳濡目染的,總能學到點什麼,那樣多好。”


  她臉色無奈而憂愁,“算了,她們能不把人嚇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


  扈梨與扈棠兩人雖是雙生,容貌卻並不相似。


  在大昭,雙生一向被視為不吉。若是男孩雙生,至多隻能活下來一個。


  扈將軍常年駐守邊境,皇帝憐其苦心,又因為扈梨與扈棠都是女孩,沒要他兩個孩子的命。


  就算這樣,白眼與非議依舊不少。即使家底深厚,可父親遠駐邊疆,勢力又不在金陵,再加上她們雙生子的身份,金陵的貴女圈子,始終不大歡迎她們。


  使得姐妹二人隻間的關系更加緊密。


  她們正蹲在一處牆腳,交頭接耳。


  “這狗洞底下的土比別的地方新鮮,最近剛剛有狗鑽過,可我為何沒看到這家有狗。”


  “你瞧這狗洞底下的痕跡,那狗來得很勤,鑽了不止一次。說不定就在附近,我們仔細找找,興許能找到。”


  “那就好好找找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我可不回去。找狗總比待在那堆一身脂粉臭味的姑娘堆裡有趣。等餓了再說。”


  兩人闲談著,忽的同時抬頭。


  “有腳步聲!”


  兩人從小練武,身輕如燕,嗖的往樹上一躲。


  姜娆轉過拐角來,看著空曠


  無人的長路,就有些奇怪,對一旁的丫鬟說道:“我方才明明聽到這裡有人在說話,怎麼不見人影了?”


  丫鬟搖了搖頭,也很不解。


  姜娆想著扈夫人說過的話,抬頭,往樹上看了兩眼。


  樹葉蓊蓊鬱鬱,樹影成團,卻不見人影。


  她隻能無奈離開。


  她本以為自己要比扈夫人的下人對寧安伯府更熟悉一些,能找到扈梨與扈棠,沒想到,是她錯了。


  待她腳步聲遠了以後。


  扈棠與扈梨從樹上滑了下來。


  相視說道:“她知道往樹上看,肯定是娘親安排她來找我們的。”


  一齊嘆氣,“真煩。”


  目光裡已經帶上了隱隱的不悅。


  ……


  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姜娆跟在她母親左右,看著丫鬟呈上來的一樣樣菜餚,格外留意著,看有沒有夢裡夢到的甜湯。


  這時,明芍遠遠走來,湊到她身邊說道:“姑娘,扈梨與扈棠兩位姑娘回來了,在扈夫人身邊,正準備用膳。”


  姜娆聞言眼睛一亮,“帶我過去。”


  宴席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柳氏的屋裡卻一派陰冷與悽清。


  她坐在窗邊,沉沉目光裡往外瞧著,視線中是難以壓抑住的嫉妒與陰狠。


  貼身丫鬟回來,柳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事都辦好了?”


  丫鬟點頭,“買通的後廚丫鬟已經將甜湯寫進了今日的食單裡,一會兒,她將甜湯送到扈將軍那兩個女兒面前,就會從後門離開,去郊外的莊子躲著,不會被人找到。夫人放心,不會有人知道,那摻了瀉藥的甜湯,和您有關。”


  聽了丫鬟的話,柳氏眼底的嫉妒、陰狠便換作了通體舒暢的怡然與得意。


  “聽聞扈將軍的兩個女兒最喜食甜,扈將軍膝下無子,隻有這兩個女兒,寶貝得要命。那兩個丫頭又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受了委屈,一定會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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