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晏.》, 本章共1423字, 更新于: 2024-10-22 14:11:53
字號
A+A-

我爸氣得大叫:「人死了,活著的還得繼續過日子!你看你成了什麼樣?」

我成了什麼樣?

我身體健康,性情溫和,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隻是不想再愛另一個人,有錯嗎?

我不想讓他們理解我,他們也不想理解我。

於是,爸媽繼續催了幾十年,漸漸的,人老了,也催不動了。

再後來,他們去世了,世界上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安安靜靜的。

那篇帖子我一直在更,看的人卻越來越少。

年輕人都喜歡熱烈奔放又短暫的愛情,有點像我們當年。

帖子裡,是我和江深的幸福美滿的下半生。

兒孫繞膝,國家安寧。

我有時會對著戒指,不停地想起那年冬天,江深站在婚禮現場,對我說的話。

前世的我等在盡頭,這一世的江深,拿著戒指,給我帶在無名指上。

怎麼不算結婚呢?

我又活了三十多年,一天清晨,下樓買菜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 斷了腿。

Advertisement

動了手術後,也不能行走了。

後來, 他們把我送去了敬老院。

靠近大海。

都說來敬老院的人很可憐,孤零零沒人疼,但是我不覺得。

這是我最靠近江深的地方。

自從得了腦癌, 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但是唯獨江深的臉,漸漸清晰起來。

他常常坐在我身邊,跟我聊天, 「阿晏, 花不是這樣種的, 都說懶人養花,你會把它們澆死的。」

我回懟他:「看花的人別說話。」

或者在我吃飯的時候,他又開始碎碎念,「你吃點肉, 別挑食,身體本來就不好。」

有時候把我念叨煩了, 還會跟他吵。

偶爾清醒的時候,卻又明白, 那些, 不過是以往我和他生活的記憶。

今年, 我 64 歲了。

自 24 歲那年,江深死後, 我又努力地活了 40 年。

幹了很多有意義的事。

今天早上,腦子難得清醒了很久。

窗外的海風吹進來, 我有點想他了。

小薇背對著我,收拾東西。

我要去看看海。

穿過小石子路,推著輪椅,出了一身汗。

登到山頂, 暖陽高懸。

蔚藍的大海廣闊無垠。

我張了張嘴,喊了 40 多年都沒喊過的名字:「江深。」

他出現了,還是年輕時的樣子,零碎的黑發,溫柔的眼睛,笑起來時, 眼睛裡都是我。

「阿晏,來, 抱抱。」

他牽住了我枯瘦的手, 蹲在輪椅前,張開手臂。

我笑了, 「今天我漂亮嗎?」

「很漂亮。」

身體突然變得很輕盈,我從輪椅上站起來,纖細白嫩的手臂挽住了江深的胳膊,無名指上的鉆戒光潔如初。

我提了提婚紗, 呵呵笑, 「我穿了高跟鞋,一定要扶住我。」

「好。」江深望著我,目光溫柔。

遠處海鷗飛過,江深與我五指交握, 我們像對即將不如婚姻殿堂的新人,向著暖陽。

「阿晏,我們回家。」

(全文完)

潛力新作

  • 當愛掩埋在火海

    當愛掩埋在火海

    "齊愷逸被誤認為殺了餘詩語最愛的人,被她整成了顧辰逸的樣子贖罪。 可三年後,餘詩語卻逼他娶了自己。"

    薄幸何生相思

    薄幸何生相思

    我娘從小教育我,天下的男子大多負心薄幸。 所以我與沈璟行春風一度後,幹脆利落選擇去父留子。 六年來,我將自家生意從聽雲山下擴展至京城,商鋪開了一家又一家,儼然成了京城的隱藏小富婆。 孩子也一天天長大,聰明俊俏又乖巧。 誰知一日出門,卻衝撞了當朝攝政王的馬車。 一隻修長冷白的手從轎中伸了出來,轎中人的嗓音無波無瀾,清淡如玉: 「發生了何事?」 熟悉嗓音聽得我瞬間石化。

    念念相忘,何必回想

    念念相忘,何必回想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沈宴冬,愛得不可自拔。 為了捧他,我不惜賭上自己最佳設計師的名譽。"

    除夕夜,老公要臨盆的我伺候白月光

    除夕夜,老公要臨盆的我伺候白月光

    除夕夜,丈夫命令即將臨盆的我給他的小青梅李悅悅一家做年夜飯。

  • 桑晚

    桑晚

    我勾引影後她老公的視頻被爆出後,全 網都覺得我完了。

    極限7天:凜冬已至

    極限7天:凜冬已至

    "年後,氣溫驟降。 所有人都說瑞雪兆豐年。 但隻有我知道,這並不是祥瑞,而是末日。 因為在臨死前,我親眼看到所有事物在一瞬間被徹底冰封。 萬物寂靜。 而我,被困在了末日前一周。 隻有找出真相,我才能活下去。"

    冠軍之名

    冠軍之名

    "【一個隻會營銷戀情的運動員,怎麼敢代表國家出戰?】 【喲,可別在關鍵時刻又說骨頭疼,握不住球拍咯。】 【唉,我還以為咱們今年冠軍穩了呢!】 【沈溪的年齡都快三十了吧,真讓她上,也是去給小將們鋪路……】 和江仰分手,贏了積分賽,我卻被輿論頂上了熱搜。 隨之而來的是球隊的通知。 「停賽回國。」"

    我和閨蜜一起穿進了豪門,沒想到分別嫁給了死對頭……

    我和閨蜜一起穿進了豪門,沒想到分別嫁給了死對頭……

    "我和嫡閨蜜一起穿進了豪門。 她成了浪蕩不羈愛自由陸二少的聯姻妻子,我是冷血無情但殘疾顧家繼承人的協議老婆。 我們本該過著瀟灑自在,花錢花到手軟的生活。 奈何,偏偏這兩人是死對頭。 我倆每次出門逛街都得喬裝打扮,整的跟偷情似的。 所以,我們決定跑路了。"

×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