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反問句，也不是疑問句，而是命令的語氣。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裝菜，玩什麼路也都是裝。
隻是一想到周怿燃是我暗戀已久的遊戲搭子，他還為了別的女人讓我讓位置，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但我還是故作輕松，「我沒問題，我什麼路都行。」
剛滿足了沈新賀一個要求，她又對著周怿燃舉起了手，「我玩你之前說的那個輔助可以嗎？我感覺許恪說的那個輔助跟你選的射手不太搭。」
周怿燃點點頭，「可以，你想玩什麼都可以。」
他這句話話音剛落，彈幕上面就炸開了鍋。
「喲喲喲，你想玩什麼都可以～」
「偏愛得別太明顯了哥。」
「玩情侶英雄，各位不用我多說都理解了吧？」
「果然遊戲搭子才是真愛，別人都是意外。」
「許恪：壞了，我成 Joker 了。」
「搭子的話無條件滿足，又幸福上了哥。」
「許恪還怪可憐的，被迫當電燈泡。」
「……」
我默默地攥緊了拳頭，心裡有很多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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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想到我已經把周怿燃拉黑了，還注銷了賬號，就是為了放下對他的喜歡，那此時此刻我就不應該為了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生氣。
想到這，我的拳頭又慢慢松開了。
……
比賽正式開始。
我作為抗傷的，每次開團都站在最前面抗住傷害，而剩下兩個人就站在我的身後負責輸出。
每次都是我死了，剩下兩個人還活著。
偶爾殘血了，周怿燃也會把唯一的血包讓給沈新賀，而他自己靠傷害吸血。
不僅如此，沈新賀要藍要紅他都會讓給她，雖然她根本用不到。
明顯的偏愛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更讓網友在沈新賀和周怿燃的遊戲搭子之間畫上了等號。
彈幕上飛過一片「磕到了」。
「出個 2V2 比賽吧，我愛看周怿燃和沈新賀的默契配合！」
「毒舌大佬×溫柔輔助：我對別人毒舌，但對你卻有僅存的溫柔。這對 CP 我先磕了！」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周怿燃的偏愛要溢出來了……」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還是感覺許恪有點多餘了……」
與此同時，周怿燃和沈新賀一起上了熱搜，還帶上了遊戲搭子的 tag，讓更多網友認定了沈新賀就是周怿燃的遊戲搭子。
一整局下來，我的評分是全場最低的，而沈新賀全程擺爛都能躺著拿到和周怿燃差不多的高分。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沈新賀擺爛得高分讓我心裡不平衡，還是因為周怿燃認錯人了，總之我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喘不過來氣。
節目錄制結束後，周怿燃當著所有明星的面叫住了沈新賀，
「沈老師，今晚要一起吃個飯嗎？」
6
晚上，周怿燃回到公司裡，莫輕舟立馬就上前勾住他的肩膀，問道，
「吃飯都聊什麼了？」
「沒聊什麼，就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莫輕舟露出一臉不信的表情，
「你這可不像哦。網上都猜沈新賀是你一直在找的遊戲搭子，你覺得呢？」
周怿燃一邊忙著手上的事，一邊回答他的話，
「不知道，再看看吧。」
「反正我還有一個方法，這個方法一定能把【上課聊天】找出來是誰。」
「那如果我說，沈新賀那邊想和你炒 CP，你要不要同意？」
周怿燃手上的動作一頓，猶豫了幾分鍾，沒有說話。
莫輕舟的臉色有點難看。
「你這態度可和之前對許恪的不一樣啊，你真覺得沈新賀是你的遊戲搭子？」
「【上課聊天】可是全能補位诶，沈新賀連一個小小的對抗路都不會，你覺得她可能是【上課聊天】嗎？」
周怿燃不甘地看了莫輕舟一眼，「萬一她在裝菜，不想見我……呢？」
話還沒有說完，周怿燃頓了一下，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莫輕舟聽到周怿燃這句話，隻感覺他戀愛腦上頭，現在已經什麼都分辨不清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空氣中一時間無言，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算了，你想炒作就炒吧……我也管不了你，我勸你的都已經說過了。」
莫輕舟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可周怿燃卻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哥，那個許恪真的是你粉絲嗎？」
……
回到公司，我照例打開社交軟件去看周怿燃的動態。
自從他上次公開了自己遊戲搭子失蹤已久的消息以後，他基本上每隔幾天都會發一條懸賞消息，而且懸賞的金額一天比一天多。
【重金懸賞我的遊戲搭子，可提供線索者獎勵十萬元現金。】
【今日可提供我遊戲搭子的線索者獎勵二十萬現金。】
【我遊戲搭子走丟了，有沒有人見過她？如若能幫忙找到，可以獎勵三十萬現金為報答。】
【……】
時至今日，他願意給出的報答金額已經高達七十萬。
照這麼升下去，我都想自己去自首了。
按照他平常發帖子的時間間隔來看，今天他應該更新了，可是卻沒有。
一想到錄制結束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約沈新賀，我心裡莫名有一種被堵了的感覺，心慌慌的，有點難受。
餘光裡瞥到我的經紀人就在旁邊，我放下手機，問道，
「姐，如果我看到我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走在一起還是會難受的話，是不是就證明我還沒放下他？」
經紀人匪夷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當然了。」
「你突然問這個問題幹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拿起耳機塞到耳朵裡，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復盤了一下前幾期的節目，沒有說話。
我看到周怿燃在聽到他的遊戲搭子注銷賬號的時候，他周身的氣壓瞬間變低，眼神緊緊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空白的頭像，眼裡是一種不相信，和一種莫名的感傷。
緊接著是後面沈新賀的出現，讓我現在的心情很矛盾。
既想現在就衝到周怿燃的面前，告訴他我就是他的遊戲搭子，他一直都在找的人是我而不是沈新賀。
又不想現在告訴他一切，賭氣似的想看看他到底會被別人迷惑多久。
如果沒有沈新賀的話，可能我都不會發現，我對周怿燃的喜歡，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
其實在知道我的遊戲搭子是周怿燃之後，我的心裡似乎並沒有什麼波瀾起伏。
他表裡如一，即使是在遊戲上也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和他現實當中並沒有多大反差。
我又回憶起過去的往往，他在線上並沒有表現出多在乎我，就連我的表白也視若無睹。
而在我走之後，又發了瘋地全世界找我。
他到底對我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7
又是新一期的節目錄制。
導演好像鍾愛搞事情一樣，又將我與周怿燃和 沈新賀安排在了一個隊伍裡。
前幾天，闲得沒事的網友突然扒出來我追星的小號，發現我皮下的身份竟然是莫輕舟的五年老粉。
他們看到這，突然就明白為什麼節目一開始我會對周怿燃怨氣那麼大了。
【難怪會嫌我家周怿燃菜，原來皮下是對家粉絲啊？】
【怿哥太慘了，上個節目竟然碰到黑子了。】
【心疼怿哥，竟然跟對家粉絲當了這麼久隊友，還被對家粉絲的辣雞操作坑到，怿哥實慘。】
【……】
我的皮下身份被人罵得有多慘，沈新賀就被人捧得有多高。
從上一期節目錄制結束到現在，沈新賀與周怿燃的 CP 超話已經突破了百萬粉絲。
但周怿燃好像自始至終就不在乎網上的那些事，此刻正拿著筆點著自己的額頭，給我們分配每個人該走哪個位置。
對抗路和射手都已經選好了，其他三條路他還在猶豫。
思索片刻，他眼睛盯著紙上的內容，頭也不抬地安排，
「沈新賀你去走中路吧？我看你排位常用英雄都是中路，你應該沒意見吧？」
沈新賀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柔，「沒有意見。」
位置現在就剩下一個輔助和打野，彈幕上都覺得周怿燃會毫無懸念地選擇打野，然後把輔助位置讓給我。
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倒是抬起頭，目光直直地與我對視。
「許恪……你去走打野路可以嗎？輔助給我。」
他這一句話，直接讓直播間裡的觀眾和場上的隊友都懵了。
【啊？讓許恪去打野？瘋了吧？她要是經濟上不去整個隊都完了啊！】
【不是，周怿燃在搞什麼呀？怎麼會想起來讓許恪去打野？他今天出來的時候腦子零件沒裝齊嗎？】
【純路人，恕我直言，許恪這個菜的跟史一樣的操作去玩打野，就算周怿燃玩主 c 也贏不回來。】
【……】
場上的隊友也對他有諸多不滿。
但其實更多的是對我不滿。
周怿燃輕輕拍了拍桌子，他們並沒有理隊友的那些怨言。
「許恪，你到時候就玩……曜行嗎？這個英雄簡單。」
「？」我在腦海中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
要不是我玩過，我還真就信了。
「我的話……」周怿燃拉長了聲音，把筆落在了紙上的一個女英雄上，「我到時候玩西施打輔助。」
西施和曜，雖然不是官方認定的情侶英雄，但是在大多數玩家心中都是官配。
他這波操作，相當於是直接手撕了他跟沈新賀的 cp。
不隻是其他隊友，就連沈新賀都忍不住了，
「要不還是讓我來打野吧？許老師技術不佳，節奏把控不好的話真的會對整個隊伍有影響。」
周怿燃瞥了她一眼，雙手交叉，撐住自己的下巴，與她相視一笑，「打野太難了，你連對抗都不會，還是就不為難你了吧？」
「反正許恪菜的一直都很穩定，你們也都知道她水平是什麼樣的。」
「我們到時候可以根據她的實力再調整作戰方案，隻要她穩定發揮，我們的勝算還算挺大的。」
「而且這隻是初定的分路方案，一會兒訓練的時候覺得她不行再把她換下來也不遲。」
周怿燃環顧了一下四周，將視線平等地滑過了每個人的身上，語氣淡漠道，「你們還有其他意見嗎？」
其他隊友就算有意見，也不敢提。
我想不明白周怿燃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無疑是直接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