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歡宴》, 本章共3026字, 更新于: 2024-10-18 22:51:20

33

秋獵刺殺過後。

有人告發太子提前知道了刺客的計劃,卻隱瞞不報,其心可誅。

有人告發太子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證據一波又一波地遞上去。

自然,這些都是秦宴那瘋子的手筆。

皇帝一怒之下廢了容玉的太子之位,將他打入天牢。

一場秋獵。

讓容玉多年謀劃,毀於一旦。

也讓秦宴青雲直上,一躍成了朝廷的新貴寵臣。

而我,也收獲了賞賜無數。

父母和阿敘紛紛詫異我在秋獵時所暴露的本性,竟與平時那麼天差地別。

他們又問我何時學的箭術。

我信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他們縱然不信,卻也並不在意。

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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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辛苦你了,隻怪內宅天地太小,才女淑名太重,才使你不得不收斂本性。」

阿敘說:

「長姐,你射箭的時候,都把我給看傻眼了!若你生在別家,不是我長姐,我定要八抬大轎娶你當媳婦的!」

父親聽後,直接一巴掌糊在阿敘的後腦勺上:

「沒規沒矩,怎麼跟你長姐說話的?讓外人聽了笑話!」

母親在旁邊溫婉和煦地笑。

難得,家宅總算不再雞飛狗跳。

在這之前,我和父親一起帶人搜出了蘇明顏給母親下藥的證據。

父親氣得不行,他一向是最看中體面的人,卻狠狠地罵了蘇明顏四五個時辰,罵到他自己口幹舌燥頭暈眼花,才終於歇口氣。

蘇明顏沒有秦宴那一身本事,中過一劍之後,已經毒入臟腑。

她就躺在床榻上,聽著父親的罵聲,臉上卻在瘋癲地笑。

她滿口汙言穢語,回罵父親是老雜種。

她甚至還在幻想自己馬上就要當太子妃了,以後要治我們全家的罪,讓我們全族都去給她姨娘陪葬。

——她病息懨懨,神思恍惚。

她根本不知朝堂風雲巨變。

也根本不知,自己已經熬不過幾日。

很快,她就咽了氣。

聽母親說,蘇明顏死的那天夜裡,父親又痛心地哭了一場。

他頻頻反思自己對兒女的教導也算盡責,怎麼偏偏就養出了一個蘇明顏這樣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可這世間諸事,本就難以言說。

有些惡,也並非善良就能化解。

就像容玉太子在天牢內自戕時,還不忘留下血書。

那封血書寫進了他在東宮步步驚心的艱難,卻隻字不提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亡魂。

他根本沒有對亡者的悔意。

其實上一世,太子也沒有贏。

那一年,秦宴救下了我,同時也暗中救下了我的親族家人。

我爹爹又聯合了秦宴一派的勢力。

因行事過於機密危險,爹爹和秦宴都瞞過了我。

最終,秦宴扳倒了太子。

隻不過,他自己也倒下了而已。

時隔經年。

我又恍惚記起,容玉第一次微服出宮,見到街邊討飯的乞兒時,滿眼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個小小的太子,攏手握拳,眼眶紅紅地對我說:

「妙妙,待我日後為皇,必要讓這世間再無餓死殍,再無凍死骨!」

那時青梅豆蔻,少年溫柔。

他也曾待人以真,也曾光風霽月。

可不知從何時起。

少年就漸漸不在了。

他至死都沒有再回來。

34

中秋宮宴,並未因為獵場的刺殺和太子的落敗而耽誤。

我受邀入宮,秦宴也在殿上。

我與他,如今已經是帝後二人最寵的世族後輩。

宮宴的歌舞笙簫,粉飾著血腥過後的太平。

帝後並坐在高位之上。

皇上表情慈愛地問我二人:

「蘇妙,秦宴,除卻先前那些賞賜,你們可有什麼別的想要的?

「想要什麼,盡管開口。」

我與秦宴對視一眼。

秦宴的容色本就出眾,如今他著一身緋衣,更襯他那雙清冷的眉眼如畫似妖,勾人心魄。

他起身回話,意味深長:

「臣,想娶妻了。」

大殿之上有片刻的寂靜,很快,就笑聲一片。

秦宴卻在這一片笙簫中,暗暗朝我側過了眼。

帝後聽得忍俊不禁。

皇上又轉過話頭來問我:

「那妙妙呢?你想要什麼?」

我低眉一笑:

「臣女,想嫁人了。」

當夜,聖旨頒下。

中秋佳節,天子賜婚,秦蘇結姻,擇日嫁娶。

35

半年過後。

秦宴便另闢了府邸,娶我過門,紅妝鋪滿了整座京城。

洞房之夜,他帶我去看了那滿室活色生香的畫卷。

卷中姑娘栩栩如生,一顰一笑皆是我。

隻是看著看著,我忽然發現了異樣——

其中有一幅,繪的是我穿嫁衣的模樣。

那畫中的嫁衣,並無今朝這般奢華。

而我在畫中的表情,也盡顯悲傷。

我認出來了。

那是我上一世為秦宴沖喜時所穿的嫁衣。

可他那時已經不在人世。

他根本就從未見過我為他穿嫁衣的模樣。

「秦宴,你這畫中場景,從何而來?」

我紅著眼眶,聲音顫抖地問他。

他的眸中溢出了近乎偏執的深情,語氣卻是小心翼翼:

「這幅,是前幾日畫的。

「那日,我忽然入了一場夢魘。

「夢中,我記不清前塵為何,隻看到你終於嫁了我,可我不知怎麼的,卻早早死了,任你哭我喚我,我都不能給你回應。

「後來我又看到你穿著嫁衣入了我的棺,說怕我黃泉路冷,便放了一把火。

「可你卻在那場火中與我共枕而眠,沒有走出去。

「噩夢醒來,我心頭絞痛難忍。

「直到畫下這幅,才有所緩釋。」

我窩在他懷裡,眼睛越發通紅。

秦宴卻捏著我的哭臉,放肆地笑:

「傻不傻,噩夢全都是反的。

「美夢,才是真的。」

我連連點頭稱是。

他便咬著我的耳唇,抱我入榻,唇齒間低喃我的名字:

「沒良心的小貍奴,你可真是讓我好等。」

言罷,他垂首落下了細密的吻。

秦宴。

你曾生不逢時。

我曾愛不逢人。

而今。

人間眾生,風流百媚。

江南春雨,長河落日。

我皆看過。

皆不如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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