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鳶鳶》, 本章共4627字, 更新于: 2025-01-02 16:08:49

高三那年,校花宋書瑤曾找我借過一筆錢看病並讓我不要和任何人說。


結果她是拿去做流產手術,大出血死在了小診所的手術臺上。


多年後,高嶺之花學神陸璟年瘋狂追求我向我求婚。


直至我懷孕八月,他將我囚禁在郊區地下室。


生刨了我的肚子道:「這是你欠瑤瑤和我們的孩子的。」


原來當年校花臨死前曾握著他的手讓他不要怪我。


他認定了是我故意要害死他心愛的女人和孩子。


那天,我在陸璟年的屠刀下死不瞑目。


而後帶著滔天的恨意重回到了宋書瑤找我借錢的那天。


1


被關在地下室的第十天,我的身上已經出現了難聞的氣味。


在這期間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想要逃出去,可是都毫無作用。


這間地下室在三年前建造時,就是專門為我打造的,它隻有一個出口。


就在我徹底絕望時,門縫間突然透出一絲絲光亮。


飢餓已經讓我頭暈眼花到站不起來,我小心翼翼地扶著肚子朝樓梯爬去。


一雙精致的黑色手工皮鞋出現在我眼前,鞋的主人將腳踩在我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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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頭看著來人,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褲腳最後祈求道:「陸璟年,我真的不知道宋書瑤懷孕的事,她當時隻說找我借錢看病……」


陸璟年一把扯住我的頭發,皺著眉頭厭惡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提瑤瑤的名字?你知道瑤瑤有多好嗎?她臨死時還說出了你暗戀我的事,讓我忘了她,好好照顧你。」


他神色癲狂地訴說著。


我?暗戀陸璟年?


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宋書瑤都還沒有和他在一起。


甚至於他們最後在一起了,宋書瑤懷上的孩子竟是他的,我都是被陸璟年囚禁後才知道。


可是現在無論我怎麼解釋都沒用了,宋書瑤已經死了。


肚子裡的孩子不安地跳動著。


終究還是不忍,它已經有生命了。


我忍住眼淚看向陸璟年繼續道:「你可以殺了我為宋書瑤報仇,但是孩子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求你放它一條生路好嗎?」


「孩子?你真是蠢得可笑啊!我怎麼可能讓你這個賤人懷上我的孩子,給你找的野男人倒是便宜你了。」


我隻覺五雷轟頂。


難怪!難怪!我們結婚以後他碰我的次數,屈指可數。


甚至我大多毫無意識,他隻說我是太累了。


現在想來,隻怕他一開始就下藥謀劃了。


這般想著,恨意瞬間把我吞沒。


我趁陸璟年愣神之際,張口咬住他的虎口,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血腥味充斥在我的口中,我隻恨不得和眼前的人同歸於盡。


利刃入腹,劇烈的疼痛席卷著我的神經。


我的手腳都被綁著,想要求一個痛快都辦不到。


陸璟年舉著血淋淋的嬰兒放到我面前道:「程鳶,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和瑤瑤,現在終於輪到你了。」


我睜著眼睛死死盯著他。


恨啊!恨啊!


我隻是借了一筆錢出去而已。我隻是在年少不知事時,對這個人起過一縷縷情愫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落到這個地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為什麼我要受到這樣痛苦的虐殺?為什麼害我的人還可以恬不知恥地將所有責任推在我身上?


我寧願化作惡鬼也要將他剜心截舌,咬下他的每一寸血肉報我血仇。


也許是執念太深,我的眼前突然升起一片迷蒙的白霧。


再次睜眼,我竟然回到了宋書瑤找我借錢的那天。


2


宋書瑤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還在教室上課。


我們的高中是一所百年老校,同時是一級示範性高中,所以平時老師管得嚴,基本沒有玩手機的機會。


隻有少數同學偷偷帶到宿舍,等晚自習下課可以玩下。


因為她最近找我比較頻繁,她和我說她感覺身體不是很舒服,我一直勸她去看醫生。


怕錯過她的消息,我今天中午隻是買了個面包就急急地跑回宿舍。可能有些低血糖,我頭暈目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睜眼的時候,關於上一世的所有我全都想了起來。


洶湧的恨意頃刻將我吞沒。


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對話框裡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句子發了過來:【鳶鳶,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生了點病,需要至少五千塊,可我身上隻有兩千多,你能借我嗎?我保證一定還。】


上一世我追問她是什麼病。


她惱羞成怒地回道:【你是害怕我不還是嗎?】


我和宋書瑤打小就認識,在拿捏我的手段上,她一向是得心應手的。


就這麼一句話,讓我陷入了自證陷阱,在那時我的觀念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怎麼能讓她這麼想,也許她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隱私罷了。


我當時因為是學生,攢了兩年多的零花錢也隻有兩千左右,還差一千,我的生活費是八百一個月。


我借了兩千五給她,她還說不夠,讓我再想想辦法。


於是我隻有找寢室的室友湊,就這樣又湊了五百給她。


以至於後面的兩個月為了還債,我都是靠吃一塊五兩包的老北京方便面度過。


後來我沒有等到宋書瑤康復的消息,甚至於借完錢後,我就再沒有聯系上她了。


直到高考後,一次偶然間,我聽我媽聊起,她說宋書瑤在小診所做流產手術大出血死了。


我當時宛如晴天霹靂。


我和媽媽爆發最大的爭吵,我問她為什麼不和我說。


她平靜地接受了我的情緒道:「和你說有什麼用?你不需要高考嗎?我說過你們不適合做朋友,還有程鳶,我希望你明白,你幹涉不了任何人的命運。」


後來的日子,我陷入無限的自責中。我總覺得我要是再細心一點,再多問一問,宋書瑤是不是就不會死?


和陸璟年結婚之前,我曾剖析自己和他提起這件往事。


當時他將我緊緊按在懷裡,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是他的眼淚砸在了我的脖頸裡,我當時感動得一塌糊塗,以為自己找到了靈魂伴侶。


他能理解我的所有,甚至於痛我所痛。


他落淚的時候,是在想我說的是真是假?還是為他的復仇又更近了一步而興奮流淚?


3


重來一世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得可憐的高中學生。


我翻動著我們之間的聊天記錄。


臉色越來越冷。


她自從高二輟學後,就經常給我發一些外面燈紅酒綠的生活。


然後故作撒嬌道:【鳶鳶,真不明白讀書有什麼好的?你不覺得悶嗎?要不你今晚翻牆出來,我們去酒吧好嗎?姐帶你開開眼界。】


而我的回復是:【瑤瑤,你一個女生不安全,趁你的學籍還保留著,你快回來復讀吧!不然以後咱們成年了做什麼呢?】


【程鳶,我隻是不擅長讀書罷了!你有必要在我面前炫嗎?】


她的話有些過分了,我後面不想回她了,當時是真的很生氣。


結果她很快又來找我,偷溜進學校給我送花。


「好鳶鳶,不要生氣了好嗎?你知道的,我這人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會那些拐彎抹角的。我就是想讓你和我一樣開心,心疼你每天太累了而已。」


「書瑤,做什麼都會累的,我隻是想讓以後不要那麼累。」


「算了!不和你說了,書呆子。」


宋書瑤真的是心疼我嗎?


心疼我她會在摸底考試的時候和我鬧,讓我溜出學校給她過生日?


心疼我會美其名曰讓陸璟年不要怪我,然後添油加醋地和他說,我高一的時候動過的那一點點的情愫?


這般想著,我看著聊天框裡她焦急發來的消息,神色冷漠地打字回復道:【瑤瑤,你借這麼多錢來幹嘛?是什麼病啊?】


她如上一世一般惱羞成怒,一條又一條的消息瘋狂彈過來道:


【什麼意思?程鳶,你不想借就直說好吧?


【你是看不起我是吧?


【你擔心我還不起對吧?】


我看到這些消息,隻覺得諷刺可笑,拒絕的話就要從指縫間打出去,卻下意識地想到了個更好的辦法。


我的好朋友,死是多簡單的事啊?


活著才好玩呢。


【瑤瑤,我沒有那麼多錢,但是我可以和室友湊一湊,要不你下午來班裡找我,我給你呢?】


【鳶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下午見。】


4


下午課間休息的時候,宋書瑤準時來到班級外面找我。


下一節課是語文老師秦語的課。


她外公是老中醫,所以這個老師會一些基礎把脈看病,平時學生有什麼不舒服都是她及時發現送醫的。


我故意在班裡借錢,把宋書瑤生病的事搞得沸沸揚揚。


上一世她再三叮囑我,讓我不要給任何人說,她說她不想讓人討論她。


這一世借錢比較困難,她甚至都忘了給我說這個。


不過她說了,我也不會遵守的。


「鳶鳶,錢湊夠了嗎?」她著急地抓住我的手道。


我正要說話。


秦語老師突然出現,一把抓住宋書瑤的胳膊道:「宋書瑤,你借錢幹嘛?還是這麼……」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宋書瑤,去我辦公室一下。」


就這麼一句話,宋書瑤臉色大變,直接甩開秦語的手道:「我已經不是這裡的學生了,你憑什麼管我?」


「不是這裡的學生,那你為什麼還來這裡?把你的家長叫來,你的學籍我還要和他們說下。」


「老癲婆,你煩不煩?你想叫誰就叫誰是吧?憑你臉大就可以了是吧?」


宋書瑤錢都沒有拿,推開秦語老師就跑了。


5


晚上回宿舍,我登上 QQ,焦急地詢問道:【瑤瑤,你怎麼和老師發那麼大的火?你的病怎麼辦?你錢都還沒有拿到呢。】


【不用你假好心,是你故意讓大家知道我找你借錢的事吧?】


【瑤瑤,你就這樣想我的嗎?我錢不夠,肯定要找別人借啊!生病難道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嗎?】


發完我就關掉手機,蒙頭睡覺。


夢裡陸璟年的那張臉越來越清晰,他的臉上全都是我的血,就那樣盯著我,像索命的惡鬼。


可是我卻出奇地沒有害怕,而是死死睜著眼睛,想要記住他的樣子,甚至在夢裡胡亂地抓著東西,想要和他同歸於盡。


醒來的時候,我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一身的汗水將睡裙都打湿了。


陸璟年,這一世,我要把你加諸我身上的痛苦,千倍萬倍地還給你。


6


語文老師秦語是個很負責的人。


在她發現宋書瑤懷孕後,雖未聲張,但是立刻找到了班主任一起聯系宋書瑤的父母。


他們想著宋書瑤雖然輟學了,但是還是個未成年,怕她出什麼事。


宋書瑤的父親是個很要面子,又藏不住事的人。


當即抓著宋書瑤破口大罵。


很快附近的鄰居都知道了,其中就有和宋書瑤家很近的同學。


陸璟年自然不會不知道。


他一連請了三天的假。


回學校以後,陸璟年大步朝我走來,看起來來勢洶洶。我坐在書桌旁做題,他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摞書直接朝我砸了過來道:「程鳶,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我輕松躲開,而後起身一耳光甩在他臉上道:「神經病吧你?我是哪種人了?」


他被我扇得愣在當場。


反應過來的時,整個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一把就要衝過來,揮拳打我。


卻被旁邊的男同學緊緊拉住。


我在旁邊一臉不解地問道:「陸璟年,你說清楚我怎麼你了?」


「程鳶,你幹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我警告你,你在做什麼小動作,我不會放過你的。」


「哦!讓你說,你又不說?你連我幹了什麼你都說不清,那你現在是在發什麼癲啊?」


陸璟年想說,又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


他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和宋書瑤偷嘗禁果,還致她懷孕的事。


隻是撇開了拉住他的同學,整理了下已經亂了的外套道:「沒有什麼事,就是我個人不喜歡你,對你不滿。你這樣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滿意了嗎?」


「哈哈哈!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啊?你喜不喜歡我關我什麼事啊?你是誰啊?哪來的大臉啊?」


「程鳶,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隻覺得可笑。


看來宋書瑤很早就給他說了我們從前的聊天內容。


他們倆都很自信,宋書瑤覺得她真厲害,拿下了我喜歡的人。


陸璟年毫不懷疑宋書瑤說的真假,他自信地覺得我一定是喜歡他的。


「我知道什麼啊?你說話真是永遠都說不清楚。還有啊!如果你真的對我有什麼不滿,那我建議你可以先冷靜一下,想想要對我說的話,再找一張大小合適的紙,把不滿全部寫下來。」


「你改了我也不會對你改觀的。」


「不是,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這樣你去死的時候可以含在舌頭底下,說不定下輩子你就會好好說話了。」


「程鳶!」


「不要一直叫我的名字,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名字都變得挺惡心的。」


7


和陸璟年吵完架,出乎意料的是宋書瑤再次主動來找了我。


晚上一下晚自習,我就收到了她的 QQ 消息。


【鳶鳶,你怎麼回事?你不是很喜歡陸璟年的嗎?你怎麼會和他吵成那個樣子的啊?】


【陸璟年告訴你的?】


手機那邊停頓了下,很快就發了信息過來。


【什麼啊?陸璟年怎麼可能告訴我?我又和他不熟,我是從其他同學那裡知道的。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比宋書瑤更先認識陸璟年,那個時候我們在同一個競賽小組。


他皮相生得好,人也有禮貌,最主要我有次放學回家太晚了,遇見不好的人,是陸璟年及時出現趕走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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