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有無邊美貌》, 本章共4129字, 更新于: 2024-12-30 16:30:20

  小嘉扶住老板,回頭安慰護士小姐:“沒有沒有,她這是被飆升的體重嚇到了,緩一緩就會好。”

  能不被嚇到嗎?

  五斤!

  五斤肉是什麼概念?!

  昭夕距離突破一百大關,隻剩下臨門一腳。

  偏偏醫生辦公室和護士站出來了好些人,前些日子因為昭夕是病患,大家隻能悉心照料,也不敢勞煩她。如今她病愈出院,大家都一擁而上,不好意思地說:“昭小姐,能給我籤個名嗎?”

  “我弟弟特別喜歡你!”

  “我本人是你的影迷!昭導,今年的奧斯卡衝啊!”

  衝什麼衝啊。

  隻有體重在一個勁往前衝!

  沒有人體諒她的悲傷。

  大家都很快樂,看不出一個“準胖子”的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的昭夕渾渾噩噩替大家籤好了名,操著演員的職業素養,勉強微笑,優雅轉身。

  踏進電梯就哭著拍牆。

  “程又年,我殺了你!!!”

  一定是美色誘人,她才會在面對他時失去了引以為榮的自制力。

Advertisement

  他把各種營養湯往她面前一送,“聽話,全喝光。”

  她就真的迷迷糊糊全喝光了!

  昭夕一邊哭,一邊想起那些蓮藕豬蹄湯、番茄排骨湯,這會兒才意識到,她喝的哪裡是湯,分明是豬飼料。

  還是催肥效果最好的那一種……

  回酒店的一路上,昭夕都在念緊箍咒,要麼幻想著把程又年大卸八塊,要麼放狠話說見面就是一記佛山無影腳。

  小嘉同情地望著她:“可我還是覺得你隻能這會兒說說,見面就成了天線寶寶。”

  “不!我不會!原則上的問題,我決不妥協!”

  結果當她氣勢洶洶殺回酒店,卻在大廳看見了程又年。

  程又年正往外走,看見她都回來了,有些詫異。

  “怎麼提前回來了?”

  昭夕也愣了愣,“你不是在上班嗎?”

  “知道你今天出院,請了會兒假。”

  程又年替她掖好耳旁的口罩一角,“頭還暈嗎?”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朵,昭夕微微臉紅,聲音都小了些:“不暈了。”

  “臉怎麼這麼紅?”他注意到她連沒被口罩遮住的地方都在泛紅。

  昭夕頓時更加氣軟:“哦,可能是走得太快,太陽太曬……”

  “回房休息。”

  程又年眉心微蹙,接過小嘉手裡雜七雜八的東西,趕她進電梯。

  昭夕默默站在他身旁,像隻軟綿綿的小羊羔。

  小嘉在一旁用眼神瘋狂傳達:“老板你還記得嗎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奈何老板不僅變身天線寶寶,還是個天線不那麼靈敏的天線寶寶,自動屏蔽了她的信號。

  而體重飆升這一茬,昭夕在夜裡洗白白後,穿著睡裙在鏡子前敷面膜時,終於想起來。

  難怪睡裙都緊了一點。

  她憂心忡忡對著鏡子打量,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總覺得面膜以前能敷滿一整張臉還綽綽有餘,如今好像遮不住臉了……?

  憤怒的淚水又盈滿眼眶。

  隻是半小時後,在隔壁又響起羅正澤的呼嚕聲時,程又年默不作聲出了房間,敲響了昭夕的房門。

  昭夕原本氣勢洶洶地埋怨他:“都怪你,給我灌那麼多營養湯,我都胖成豬了!”

  卻被人從頭到尾打量片刻,掐掐腰,捏捏臉,最後還被上手抱了抱。

  燈滅了,夜深了,她的怨念化作柔軟春水,被某人四兩撥千斤,剎那間杳無蹤影。

  他低聲說:“這樣正好。”

  “哪裡好?”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嫩藕似的玉臂,弱柳扶風般的腰肢,身側人擁有纖細卻又骨肉勻停的美。

  不徐不疾的動作,令人面紅耳赤。

  她還以為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可程又年卻心如止水,說:“剛出院,多休息。”

  昭夕:“……”

  雖然身體有些遺憾,但心情卻十分滿足。

  於是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著,雖然胖了一點點,但好像真的也,還能接受……?

  *

  昭夕重返片場,《烏孫夫人》終於也拍攝至尾聲。

  伴隨著烏孫右將軍戰死沙場,馮嫽夫人的中年時期很快結束,與預想中的終老草原不同,因她對漢朝與西域邦交做出的巨大貢獻,漢宣帝決定將她與解憂公主迎回中土,葉落歸根。

  那一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草原依然寧靜壯美,與三十年前和親隊伍來時別無兩樣。羊群似雪,片片綴在碧綠的青草地上。牦牛飲水,盈盈波光與藍天一色。

  隻是來時還是年輕美麗的姑娘,去時已溝壑縱橫、白發蒼蒼。

  中原的姑娘白皙秀美,卻因在熱烈充沛的日照下生活數十年,被歲月磨礪了嬌嫩肌膚,也磋磨出了強大的靈魂。

  無邊無際的草原上,返回漢朝的隊伍渺小如斯,像壯闊大海中的一尾魚。

  公主問馮嫽:“此番回朝,你我皆是喪偶之人。說是歸家,親人卻都埋在烏孫。說是故土,卻在草原度過了大半生。你可害怕?”

  解憂的擔心不無道理。

  和其他的和親公主並無二致,她並非皇帝的親生女兒,而是罪臣之後。父親獲罪,滿門抄斬,獨留下她一人。

  烏孫成為漢朝屬國後,請求漢宣帝將公主下嫁,鞏固邦交,她便從罪臣之女搖身一變,成為了和親公主劉解憂。

  馮嫽與她,皆是孤家寡人,即便萬年榮歸故土,榮耀披身,也改變不了故土並無親人的事實。

  相反,生活多年的烏孫倒更像家一些。

  解憂望著這壯闊無邊的藍天,和牦牛飲水、羊群奔跑的草原,淚盈於睫,不知該喜該憂。

  直到馮嫽望著天,閉眼感受風中的凜冽與若有似無的溫柔,微微一笑。

  “公主不妨看開些。”

  解憂側頭問馮嫽:“如何看開些?”

  “既然無親無故、無牽無掛,僅有的丈夫都成為枯骨,又有什麼可怕的?”馮嫽笑著睜眼,一身輕松,“公主,為故國,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這天下是男人們的天下,從來女兒家隻能以夫為綱,也隻有男兒才配戰死沙場。可你我二人亦為了家國天下,不遠萬裡趕赴草原,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已超過多少深閨女子?”

  解憂一時無言,卻見馮嫽笑得像這草原上的風一樣,凜冽又灑脫,去無蹤影,卻又長久地,長久地回蕩在心頭。

  “我來這人間一趟,見過王朝鼎盛,看過繁華都城,踏過離離青草,晚來遲暮,還能榮歸故裡。”

  “留,我開心。去,我亦欣然。”

  “不因皇帝許我以榮耀、載我入史冊,令我名垂千古。隻因歷經一世,我還能回到中土,看看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我想知道我離去的歲月裡,它歷經了怎樣的滄海桑田,興榮了,還是衰敗了。”

  “如此,即便是明日合眼便與世長辭,也不枉此生了。”

  天地壯闊,人類渺小如斯,古往今來的歷史都在講述同一個道理:再鼎盛的王朝也敵不過時間的磋磨。

  是公主,還是罪臣之後,又有何分別?

  是侍女,還是榮耀加深的女史,又何足掛齒?

  她們已比大多數的女性幸運得多,天下熙熙,不為利往,跌宕一生,為遍了繁華與滄桑,多豐富,多滿足。

  ……

  伴隨卡的一聲,塔裡木盆地的戲份悉數落幕。

  昭夕離開監視器後,也望著這片天,這片草原,明明是值得驕傲和歡喜的時刻,胸口卻仿佛有風激蕩。

  每走過一個故事,都像是伴隨故事裡的人成長過一次。

  她擦擦眼眶,聽見身後的魏西延輕聲問:“哭了?”

  “風沙太大了。”

  她鎮定地說,回頭才發現,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動。

  戲已落幕,這群為之奮鬥為之奔波數月的人,卻還沒有離去。他們同她一樣靜靜地站在這裡,想要銘記此刻。

  生命裡有多少無關緊要的瑣碎,像這樣的時刻卻屈指可數。

  大多數人都在為了生活忙碌奔波,有時詰問這樣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也許,便是為了此刻。

  不管在什麼崗位上,不管在做著什麼事,為了生計,還是為了夢想,寂寂無名,還是聲名大噪。在竭盡全力後,才能體驗到這一刻的滋味。

  因為竭盡全力本身就是一種痛快又難忘的極致體驗。

  *

  終於到了告別塔裡木的時刻,劇組還剩下最後一幕戲,要在橫店影視城完成。

  解憂公主與馮嫽榮歸故土,接受漢宣帝的冊封,明明已是美人遲暮、白發蒼蒼,卻還像少女時代一樣,並肩走在繁華長安城裡。

  看花,聽風,說笑,飲茶。

  路邊的人都趕來看,一睹兩位為王朝邦交做出不朽貢獻的女性。

  百姓們都曾聽說她們的故事,說書先生也在茶餘飯後講述著馮夫人出使各國,以一己之力化解戰爭與無形的傳奇。

  可街頭卻隻有兩位再普通不過的婦人在散步,皮膚比長安城的姑娘們粗糙暗沉,模樣也比真實年紀更老邁。

  有人不免失望,這就是傳奇的模樣?

  可馮嫽與解憂卻從容而行。

  世間本無傳奇,傳奇的分明是世界本身。她們回到長安,就是為了看看這傳奇。

  *

  離開塔裡木,也就意味著要和諸多人告別。

  除了扛大梁的熟面孔外,劇組的不少演員是在新疆藝術團招來的,群演更是如此。

  臨行前,也算是提前辦了一場小小的殺青宴。

  按理說,殺青宴一般要等到整部電影拍完後,由投資方主辦,邀請所有重要的工作人員與演員一同參加。

  所以這場告別塔裡木的“迷你殺青宴”,不那麼正式,由大方的昭導出資,在酒店一樓的餐廳裡舉行。

  她還邀請了隔壁項目上的工友們,包括徐姑娘在內。

  於航和老李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早上就手拉著手,跑到塔裡木的市場上去買正式服裝。

  雖然昭夕一言難盡地問小嘉:“市場上能買到什麼正式服裝?”

  小嘉:“中老年服裝還是買得到的。”

  不那麼正式也有不那麼正式的好處,至少沒有了投資方,不需要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會有人小心翼翼說些恭維又客套的話,也不必費心討好、嚴格劃分出階級之分來。

  酒店提供了豐盛的自助餐,西點師傅是小嘉提前從北京請來的,一整個團隊將酒店的餐廳打造成了頂流派對。

  明星們也放下架子,工作人員也不那麼拘束,相處數月,就要分別,都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多多少少有了革命感情。

  所以說低端局就是低端局,在於航和羅正澤的帶頭下,沒有穿西裝和晚禮服就算了,大家居然玩起擊鼓傳花,最後拿到花的人還要當眾表演節目。

  昭夕:“……”

  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殺青宴啊。

  尤其是,在她看見地科院的兩位有為青年老李和老張跳上臺,表演雙簧之後。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她亦然。

  因是眾人參加的場合,昭夕不便與程又年那麼顯眼,於是她坐在導演堆裡,他坐在地科院的人群之中。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一邊笑,一邊對上他側眼投來的目光。

  那一個目光為這數月以來的努力添了一筆,所有的喜悅喜上加喜,所有的收獲錦上添花。

  她端著酒杯,清清嗓子,起身說:“感謝大家三個月以來的努力,不管《烏孫夫人》票房如何,是否會大豐收,我都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盛情付出、默默陪伴——”

  頓了頓,嘴角一彎。

  “當然了,票房肯定會大豐收,也不看看導演這欄寫的是誰的名字。”

  眾人哈哈大笑,起哄的起哄,歡呼的歡呼。

  身旁的魏西延也舉杯,西裝革履,大言不慚:“沒錯,就是在下我。”

  歡笑聲更熱烈了。

  “也謝謝隔壁黃線裡的朋友們,你們是《烏孫夫人》的第一批觀眾,希望到時候電影上映時,大家都去電影院捧捧場。電影我請,票據可以報銷。”

  地科院的人群也爆發出響亮的回應。

  羅正澤跳上凳子:“我不止要捧場,我還要帶上整個地科院的朋友們去看!”

  昭夕故作驚慌的模樣,“整個地科院嗎?人太多了,那我可不報銷了啊。”

  又是一片笑聲。

  沒有觥籌交錯,沒有阿諛奉承,沒有衣香鬢影,也沒有金碧輝煌,可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殺青宴,前所未有的令昭夕感慨。

  她端著酒杯,小口抿著香檳,甜甜的氣泡浮出水面,飄蕩在空氣裡。

潛力新作

  • 被攻略的女主角

    被攻略的女主角

    "我死後才知道,我患上抑鬱症是我最愛的人一手策劃。 他和我相約殉情,但從未想過和我共同赴死。 他隻想我死。 因為他綁定了氣運系統,隻要我為他死了,他就能完完全全佔有我的氣運。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出車禍假裝失憶的那天。 他說他不認得我。 他說他愛的人是他的小青梅。 無所謂。 我也失憶好了。 這年頭,誰還沒個青梅竹馬?"

    夢裏不見秋

    夢裏不見秋

    我的童養夫是未來的狀元郎。他利用我揚名上位後,反手娶 了自己的心上人,將我全族抄家下獄。陰暗的天牢裡,他和 新婚妻子攜手而立

    金絲雀她上位了

    金絲雀她上位了

    "京圈太子爺每個月給我一百萬。 某天我撞到他正和一位美女相攜逛街。 就在他要看過來的前一秒,我直接麻利地躲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臭是臭了點。 但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機關算盡的妹妹一敗塗地

    機關算盡的妹妹一敗塗地

    "我們家的養女愛上了我的未婚夫。 她向我宣戰:「愛情是公平的,我也愛周延,我想我們可以公平競爭。」 此言一出,全家都笑了。"

  • 重生後我讓渣哥付出代價

    重生後我讓渣哥付出代價

    "五歲那年,爸爸接電話回公司,讓哥哥帶我回家。 結果哥哥因為和別人打架,把我撂在一邊被人拐走。 三年後,爸媽在哥哥的教唆下領養別人。 七年後,我被警察送了回來,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瘦弱極了。 養女抱著我媽的胳膊說:「姐姐怎麼這麼髒,一點都不像爸媽的女兒。」 從那以後,爸媽看我一直都不順眼。 最後我被養女欺凌致死,爸媽卻選擇和解。 再次醒來,我正站在院門口看著哥哥被人裝進麻袋。 天生惡人被拐走,這輩子,我自己會選好想要的哥哥。"

    相見歡

    相見歡

    太子以為我家要完蛋了,所以提出退親。他帶著柔弱不可自理的真愛,走到 我面前恨聲說道: 「於英姿!告訴你

    見鹿

    見鹿

    「你說我是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瞧著面前的人。 「通房丫頭。」 他生怕我聽不清似的,字字清朗,聲聲擲地。 罷了,他指了指我,笑瞇瞇地重復:「你是通房丫頭!」 「通房?通誰的房?」 他翻轉手腕,又指了指自己,沖我擠了擠眼:「自然是本王的房。」 「本王……」我緊了緊身上的被子,默默念叨了一句,「你是……王爺?!」 「元元是吃酒吃傻了?」他湊過頭來在我頸間嗅了嗅,「聞著倒沒多少酒氣。」 我瑟縮著往後退了退,裹緊身上的被子,屋裡的暖爐燒得旺,還泛著香,我卻汗毛豎立,冷汗涔涔。

    情意綿綿

    情意綿綿

    周景森抽中了大冒險:「和喜歡的異性熱吻兩分鐘。」朋友們的起哄聲中,他起身走向我。那時我們正在冷戰,我緊張又羞怯,不知所措地閉了眼。周景森卻低頭在我耳邊嗤笑了一聲:「想讓我親你啊江綿?可惜,早膩了。」說完他轉身吻了漂亮學妹。那一瞬間,我忽然就不想要他了。第二天,我申請了國外的學校,接受了長輩安排的婚約。在他生日那天,頭也不回飛去了異國。飛機落地時,我的手機卻被他打爆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