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有無邊美貌》, 本章共3306字, 更新于: 2024-12-30 16:30:20

第31章 第三十一幕戲


  “哪租來的演員,劇組裡的?”


  趁人不注意,孟隨慢條斯理走到昭夕身邊,似笑非笑地望著幾步開外,正在幫爺爺送客的男人。


  他輕笑一聲,“盡職盡責,該加工資了啊,昭老板。”


  昭夕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上他的腳背,“您真是我親哥,除了落井下石,還會幹點別的嗎?”


  這還是親哥呢,她被親友圍攻,他就隻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把她塑造成敗家子,給自己戴上了光宗耀祖的高帽。


  “還用得著我來幫忙?”孟隨低頭瞥了眼被她踩得蒙了塵的手工皮鞋,似笑非笑,“這不是有英雄趕來救美了嗎?”


  “英雄……”昭夕呵呵兩聲,抬眼再看,在心裡狠狠地罵了句。


  狗熊還差不多。


  賓客很快散盡,院裡重歸寂靜。


  夜幕低垂,燈光被薄霧籠罩,仿佛暈染開來,一整個小院都是細碎的金色。


  重新回到院裡,父母又端來剛切好的水果,招呼程又年。


  ……免不了又是一陣大型互飆演技現場。


  時間不早了,爺爺還想留程又年坐坐,但昭夕已經幹脆利落打斷大家,拿起了車鑰匙。


  “他明天要回家過年,從北京一路堵回津市呢,今晚就不陪您多聊天了。”


  她對前不久還進行得如火如荼的老年人論壇印象深刻。這老頭兒可沒有睡眠,真盤問起來,怕是能和程又年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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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多必失,萬一說漏了嘴,那就前功盡棄了。


  好說歹說,老爺子總算意猶未盡地批準兩人提前退場。


  臨走時,他還眼巴巴地問:“小程,過了年會盡早回北京嗎?”


  “會的。”


  “常來坐坐啊!”


  “一定。”


  “爺爺等著你啊。”


  程又年忍俊不禁,“好的。”


  眼見著兩人消失在門外,孟隨在一旁笑,冷不丁被爺爺抽中後腦勺。


  “笑,還笑!你妹妹都找著對象了,你還在外頭浪!”


  孟隨捂住後腦勺,無奈道:“我哪是在外面浪?每天都公司家裡兩點一線,除了見客戶、談合同,我連辦公室的門都不會出,IT宅男,名不虛傳。”


  “你還好意思說!”


  “我辛苦工作,為什麼要不好意思?”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辛苦工作有屁用,還不如早點成家,給我昭家傳宗接代!我倒恨不得你每天在外頭浪。”


  孟隨臉都黑了。


  “爺爺您區別對待。之前跟昭夕可不是這麼說的,您說您不是老古董,不催她嫁人生子,隻要她過得開心就好。”


  “怎麼到我這兒,就得傳宗接代了?”


  老爺子瞥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話了,我怎麼不記得?”


  “……”


  孟隨:“您真行,這會兒開始裝失憶了。”


  老爺子理直氣壯:“怎麼,老年痴呆沒聽說過?”


  孟隨都氣笑了,舉雙手投降。


  可以。


  都您說了算。


  *


  小院外,兩人走了幾步路,胡同裡靜悄悄的。


  昭夕的車就停在胡同口——準確說來,是孟隨的車,還是那輛熟悉的帕拉梅拉,安安靜靜候在路邊。


  她停在車旁,斂了笑意,沒有了先前在小院裡和他一同應付眾人的好臉色。


  聲音也極冷淡:“你來幹什麼?”


  程又年頓了頓,答:“是爺爺叫我來的。”


  “你不會拒絕嗎?”


  “老人家一再邀請,盛情難卻。”


  昭夕笑了一聲,抬眼看他,“程又年,你是盛情難卻就屈尊就駕的人嗎?”


  “……”他沒說話。


  “我以為那天已經把話說明白了。”昭夕冷漠地別開視線,“既然你看不起我,我也瞧不上你,大家不歡而散就算了。你又何必擺出這種姿態,趕來救場?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空氣裡有一剎那的寂靜。


  一輛自行車從身旁經過,叮鈴鈴一陣脆響。


  程又年默不作聲擋在她旁邊,見車行遠了,才收回視線,“我沒有看不上你。”


  “你沒有?”昭夕笑了,“昭導不愧是女中豪傑,現實版花木蘭,隨隨便便就能跟個身份不明的人過夜,這份灑脫,多少男性都比不上。”


  她一字不落重述當日的話,語帶譏諷。


  “是我幻聽了嗎?”


  程又年張了張口,還未來得及辯解,又被她打斷。


  “那天在電話裡,你也說得很清楚。我這麼灑脫率性,你也放心了。你希望沒有下次,也不要再約。”


  她冷笑,“不想再約,又跑來幹什麼?”


  “我約你了嗎,程又年?”


  她沒有。


  幹脆利落的控訴,毫不掩飾的怒火。


  程又年靜靜地聽完,見沒有下文了,才問:“你說完了?”


  “是啊,所以你可以滾了。”演戲就要演全套,昭夕伸手,從手提包裡摸錢夾,抽出十張百元大鈔,“錢少了點,別介意,就當是首付好了。”


  塞進他手裡,她冷冰冰地說,“微信給你轉剩下的,演得不錯,確實不止兩萬這個價。”


  她下意識地想著,也下意識這樣做了。


  他傷了她的自尊心,她有多屈辱,此刻的行為就有多幼稚。未嘗不知道這是在挑釁,顯得刻薄又沒風度。


  可他也不比她寬厚到哪裡去。


  她這是報復而已。


  她想,程又年大概要火冒三丈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依然出乎意料。


  程又年捏著那摞錢,平靜地叫她的名字:“昭夕。”


  “叫昭導。”她毫不客氣,“如你所說,咱倆沒那麼熟。假扮男友戲份殺青了也麻煩你放尊重點,別直呼其名。”


  他沉默片刻,說:“昭導,對不起。”


  昭夕一副對抗者的姿態,渾身緊繃,心也提在嗓子眼裡,蓄勢待發。卻沒想到沒有聽見他的冷言冷語,反倒等來了一句道歉。


  她一怔,抬眼看著他。


  程又年與她對視著,說:“那通電話,還有那天在中戲說的那些話,都和我的初衷大相徑庭。傷了你的自尊,我很抱歉,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是嗎?那你的本意是什麼?”


  他的本意是什麼?


  程又年一動不動站在車旁,低頭看著渾身長刺的女人,好半天沒開口。


  最後唇邊溢出一聲嘆息。


  “我的本意是,事發突然,我也從未預料到。但是——”


  “昭夕,我沒有後悔。”


  她一怔,耳邊隻剩下風的聲音。


  思緒忽然被拉遠。


  半晌,她拿出車鑰匙解鎖,“哦,好的。”


  拉開車門,坐進去,“說完了?說完就再見了,我趕時間。”


  她不想再聽那些鬼話。


  好多年沒有因為流言蜚語傷過心了,卻因為他的一再侮辱,她難堪到悔不當初。


  面子被摁在地上反復摩擦。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在後悔。


  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送上門去由他拒絕,又為什麼要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她並不為自由而後悔,也不認為春風一度有什麼大不了。


  可他的態度令她覺得,她像是送上門去的廉價炮友。


  自尊心蕩然無存。


  她系好安全帶,用力關門。


  卻聽見他有些急促地叫她,“昭夕——”


  預料之中的關門聲沒有響起。


  他伸手想阻止她關門,卻被車門狠狠地砸在手上,吃痛地吸了口氣。


  昭夕都傻眼了。


  她是帶著怒火關門的,用了多大的力氣自己最清楚,可他居然伸手攔住,硬生生被車門砸中手背。


  她霍地松開車把,解開安全帶,下意識去拉他的手。


  “……你怎麼樣?”


  昏黃的路燈下,他的手背上泛起一片豔麗的紅,被砸的地方破了皮,清晰可見。


  但程又年答非所問。


  他垂眸看了眼手背,松開因為疼痛而驟然蹙起的眉頭,慢慢地說:“載我一程吧。”


  昭夕一愣。


  她明明在問他的手……


  在她猶豫的三兩秒裡,程又年已經徑直走到副駕駛,開門上車,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如果覺得愧疚,那就送我一程。”


  側頭,對上她的視線,他不徐不疾地反問,“從塔裡木回來那天,你不是也搭了我的順風車?”


  昭夕反駁:“又不是你的車。再說了,是羅正澤同意順路載我的,你當時可沒答應。”


  “那你上車了沒?”


  “……”


  上了。


  他一臉“那不就對了”的樣子,鎮定自若。


  昭夕還從來沒發現他這麼不要臉,她都把話說到剛才的份上了,還砸了他的手,他還能沒事兒人一樣死皮賴臉蹭她的順風車。


  哈,這個人可真是。


  睡了一覺,雙重人格都給他睡出來了。


  可別是成天跑工地,身邊沒女人,素了太久,一開葷就瘋了。


  盯他半天,到底沒有再說出讓他下車這種話,她收回視線,目視前方,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


  “安全帶。”


  程又年依言系好了安全帶,眼底有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身側的人還在冷冰冰地說:“送你回去,我們就分道揚鑣。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


  車行一路,無人說話。


  車裡靜悄悄的氣氛有些詭異,畢竟兩個大活人坐在一起,一句話都不說,未免尷尬。


  昭夕不想給他好臉色,絞盡腦汁要諷刺兩句,最後找的話題居然是——


  “那天你買藥多少錢,我還你。”


  要撇清關系,她能比他更絕。


  他能說出以後別見面也別再約,她就能自己付清事後藥的錢,就當自己嫖了他,一分錢都不會讓他出。


  程又年頓了頓,說不用。


  她皮笑肉不笑,“還是要的,自己的安全措施自己做,哪能勞您費心。”


  安全措施?


  好像有什麼點醒了程又年,他忽然記起那天在電話裡,他問她吃過飯沒有,她冷冰冰地回答他說——


  放心吧,飯吃了,事後藥也吃了。


  他怔忡片刻,反問:“你吃的什麼藥?”


  “呵,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昭夕揶揄他,“自己買的藥,能不知道是什麼?你們科學家工作挺辛苦啊,年紀輕輕,老年痴呆都給忙出來了。”


  程又年的心裡隱約有了答案,思量片刻,不露痕跡順著她說:“兩盒藥,一共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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