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輪回之後說再見》, 本章共4203字, 更新于: 2024-12-25 15:38:15

「林至,跟我在一起很乏味無趣吧?」

「你不愛我了,那我把我的愛也收回。」

這次,他不再讓我適可而止,而是急著解釋:「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愛你,我隻是……」

我搖了搖頭:「太晚了,下一次我一定要早點離開。」

林至整個人愣愣地看著我,深邃的眸子裡透露出一種難懂的情緒。

我看到他的唇啟了又合,仿佛說了什麼。

可我沒有聽到,閉上眼,隻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到我的臉上。

而後是再一次墮入無盡黑暗。

恍然間,耳邊傳來了另一個聲音:「林先生,確定要這一對了是嗎,那我就去幫你們下訂單了。」

睜開眼,發現我正坐在林至身邊,面前的導購小姐手裡拿著一對戒指。

那是我跟林至曾經訂做的訂婚對戒。

這一次——

我回到了兩個月前。

「戒指我們不要了。」

我說完並沒有看林至一眼,直接拎包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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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上來的時候,我正在低頭找手機裡的婚慶公司電話。

原本訂完戒指,我就會去婚慶那裡看方案,當時我選了好幾種,中式西式,滿心期待地籌備著。

如今,我要親自把這一切退掉。

林至站到我對面,語氣有些不虞。

「都訂好的東西,為什麼又不要,白白浪費半天時間。」

我撥通電話,當著他的面跟對方回復:「不好意思,我們的儀式取消了。嗯,訂金不用退了,就這樣。」

林至一副大腦過載的樣子,直直地盯著我,顯然被面前的狀況弄蒙了。

「你在搞什麼,怎麼都退了?」

從他的角度看,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毫無頭緒又毫無理由的。

但我一定要取消婚禮,而且要盡快,不留隱患。

「林至,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結婚確實太倉促了。」

「你們公司最近不是在準備一個跨國的大項目,我決定聽你的,先將這件事放一放,等你忙過這陣再說。」

理由蹩腳,林至當然不高興。

但他也隻不過是言語譴責了我任意妄為後,就回公司忙他的了。

我回到家開始收拾東西,順便給金迪打了個電話。

「我的姑奶奶,你好不容易要結婚了,怎麼儀式說取消就取消,準備旅行結婚?」

作為我這幾年最親近的朋友,金迪很清楚我有多在意林至,多想嫁給他,所以聽到我說退了婚慶也以為隻是不辦儀式。

「不是儀式取消,是婚禮取消了,不結了。」

我沒多解釋,隻說先借住在她家一陣,便提著行李去找她了。

我不在家這件事,林至當天晚上就發現了。

家裡沒了個人,他總要找一找。

打來電話,我便說是想跟金迪出去旅行,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他讓我在外面注意安全,想買什麼自己買,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甚至沒問問我是要去哪玩。

當然,我住到金迪家裡也有我的原因。

我僱了私家偵探,我想看看我不在,他跟那個於嬌嬌會進行到哪一步。

可一連盯了近十天,隻有一張於嬌嬌挽著他的照片,算是有些親密。

而這十天,林至聯系我卻越發頻繁。

從最開始偶爾一個電話,到後來一天問我好幾次什麼時候回來。

直到這天晚上,已經凌晨一點,他又打了過來。

對面環境很安靜,但他人明顯喝了酒:「晚星,你為什麼不回家?」

「你不在,家裡真的很冷清。」

我沉默著。

「桌上的雛菊都已經枯萎了。」

枯萎的可不隻是花。

見我一直不搭話,林至深吸一口氣,聲音沉而肯定:「你根本沒有去旅遊吧。」

我本想拍到些東西掌握了證據,再跟他攤牌,直接一清二楚幹脆利落地結束關系。

不過現在好像是說分手更好的時機。

「林至,我們分手吧。」

我能聽到對面濃重的喘息聲,這次換他沉默了。

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

「明天我去接你回家。」

「婚禮依舊照常舉行,這一次我來操辦。」

「你有什麼想法或者要求,都可以跟我提出來。」

我聽著他一連串的話,平靜地打斷了他:

「林至,沒有婚禮了,我們分手。」

他好像沒有聽到我說什麼,依然在自說自話。

於是我拔高了聲音,字字強調:

「我說了,我不會嫁給你,我嫁給你會死,會死你明白嗎?」

我以為隻要我堅持跟他分開,果斷取消婚禮,我就能躲過死亡輪回,重新回到人生正軌。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

因為很快,我迎來了我的第十八次死亡。

我從家裡徹底搬走的那天,林至異常靜默。

但當我把最後一個行李箱扣上的時候,他終於坐不住,上前拉住我。

「就算要分手,你總要給我個理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算什麼?」

要說也是。

我走到陽臺,推開落地玻璃拉門,看向遠處的車水馬龍。

「林至,你還記得當時我們選這套房的時候是因為什麼嗎?」

他走到我身邊,雙手撐在欄杆上,看向我。

「因為我說過,我很向往電影裡兩個戀人相依在陽臺看落日的浪漫。」

「可自從搬過來,我憧憬的這個場景,一次都沒有過。」

這會正是傍晚,橙紅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格外動人。

我衝他笑了笑:「那些我認為很重要的事,很多你都不記得了吧。」

「因為你根本就不在意了。」

「所以,如果不愛了,就沒必要硬湊在一起,讓你不快樂,對我也不公平。」

走之前,林至語氣隱忍,最後說了一句:

「晚星,我從未想過跟你分開。」

在我死的那十七次之前,我也從未想過。

索性我們沒有提前領證,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我獨自搬進了一間復式的小公寓,打算著未來——

那個,我以為將會變得正常,不再會有林至,也不再會有死亡的未來。

好在我的老本行一直沒扔。

靠著翻譯文獻和圖書的零散工作,足以養活自己。

金迪沒事就會買一堆吃的窩到我家,旁敲側擊我跟林至到底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分了啊,這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金迪陷入自我懷疑,連手裡的鴨脖都忘了啃。

「馬上要結婚的感情,都能說散就散,愛情真不可靠。」

「所以,你提了分手之後,他沒有過挽留嗎?」

也許有吧。

那些無關痛痒的短信和電話——

「我才發現,不是所有的銀耳雪梨湯裡都有百合,你又是怎麼知道放這個好的?」

「你之前喜歡訂花的花店是哪一家?」

「這兩天變天了,你怕冷,記得多穿一些。」

我太了解他了,那些讓他習慣的東西,難免戀戀不舍。

但我也了解自己,看多了這些總要回想起從前,於是後來我就把他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那之後,我清靜度日。

可沒幾天,林至的好哥們袁放就約我出來吃飯。

席間他言語中透露出林至最近的狀態很糟糕。

我一直平靜地聽著,直到最後一道菜上桌。

袁放攔住要將湯放在我面前的服務員:「麻煩放到這邊來,她不喜歡熱氣。」

我隻跟著林至同他吃過寥寥幾次飯,他怎麼知道的?

見我意外的眼神,袁放解釋:「很久之前,有一次去你家涮鍋子,你極盡地主之誼一直幫我夾菜,事後林至就埋怨我,還說你討厭熱氣,都是他給你涮好菜夾到碗裡的。」

我心中一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總之,這幾天他不要命地加班,簡直就是故意在糟蹋自己的身體。」

「我想,這多少跟你們之間的事有關系……」

我將心裡的情緒默默收斂,告訴袁放自己並不想知道這些。

「分開難免有陣痛,他痛我也痛。」

「我沒有義務去幫他減輕痛苦。」

我不清楚袁放是怎麼理解我的態度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麼傳達給林至的。

隻是從那之後,林至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從開始的遠遠停在路邊看一眼,到後來給我送花送東西。

甚至訂了我曾經說過非常想去的迪士尼的票。

他在彌補,在實實在在地挽回。

這我明白,偶爾也會動容。

但我並未動搖。

因為那個既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我拒絕了林至所有要見面的邀約。

一天天地數,終於平安無事地到了 12 月 18 號。

也就是原定我們婚禮的那一天。

清晨睜開眼,我一再確認手機屏幕上的日期,那種如釋重負又欣喜若狂的心情,真的難以言喻。

我切切實實打破了那個死循環,活到了這一天。

心情大好,我當即約了金迪下午出去吃大餐。

金迪聽Ŧü²了不是先高興,而是如釋重負。

「最近你一直不肯出門,把自己關在家裡,我差點以為你失戀自閉,都準備給你找心理醫生了。」

我正嚴肅聲明,我不可能因為感情的事這麼脆弱時,我們遇到了林至。

更確切地說,他應該一直在等我出現。

「晚星,你能跟我談談嗎,就這一次。」

金迪見狀,伏在我耳邊悄悄吐槽:「看來因為感情脆弱的是這位,要不你們先聊,飯咱們下次再吃。」

我粗粗看了他一眼,不過半個月沒見,人卻瘦了一圈。

可他穿著整套的黑色西裝,依然風度翩翩。

林至朝我伸出手,笑得並不算輕松:「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上車前我並不知道他會把我帶到那麼遠的地方。

車子一路向南,開了兩個多小時,在城郊的清水河公園停了下來。

我能感受到他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兩人枯坐在河邊,等到太陽落山了,他也沒開口。

夜裡起了些風,林至去車裡取了毯子給我披著。

我看了眼,還是從前我給他備在車上的那條。

「林至,你說想要談談,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卻低頭看了看手表,隨後看向河對岸:「噓,你看那邊。」

本來安靜的河畔,隨著他的提示,響起了煙火綻放的聲音。

無數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開,彼此交織,將整個夜空照亮。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又驚喜又不安。

煙火落幕,林至才開口:

「你曾說過,你最喜歡看煙火,短暫但足夠耀眼。不過城市裡不讓放,所以我隻能安排在這。」

我抓緊了肩上的薄毯,嗓子被一股突然湧上的情緒堵著。

「都是以前說的話了,你現在沒必要做這些。」

林至苦笑了聲:「是啊,沒必要了。」

「可原本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這煙火本可以是用來慶祝的。」

「這些天我一個人想了很多,大部分都是關於你,關於我們的過去。」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分手了。」

很奇怪,從跟他分開,我一次也沒有哭過。

但這一刻,我突然眼底發酸。

於是趕緊吸了吸鼻子:「你明白就好,我們這也算好聚好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借勢站起身,將自己從不該有的情緒裡拽出來。

回程的路上,林至不時地透過後視鏡在看向我。

實在是無法忽視他的眼神,我隻好問他:「怎麼了,還有事?」

趁著停在紅燈路口的間隙,林至從後座拿出了一個黑色絲絨盒子。

「打開看看。」

我接過來,掀開蓋子裡面是一條看起來就足夠昂貴的鑽石項鏈。

「你還記得嗎?我們剛在一起的那年,你過生日我給你買過一條項鏈,可那時候你說不喜歡,第二天就給退了。」

「其實我知道,你很喜歡,但你舍不得錢。」

我當然記得,那是一條很細的白金項鏈,有一個很小的碎鑽吊墜,隻有三千多塊。

可那時我們手頭上根本沒有多少錢。

於是我捧著那條項鏈偷偷看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是給退了,然後用那個錢給他置辦了一身像樣的衣服。

我說:「你穿著這身好好地去給我談生意,以後賺了大錢,記得給我買幾克拉能砸死人的那種鑽石項鏈!」

這個鑽石確實很大,折射出的光線純淨漂亮,隻是不該屬於我。

「那時候就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現在就算了吧。」

我合上盒子,準備放回到後座,卻被林至扣住了手腕。

「晚星,這是我欠你的。」

他的眼裡滿是後悔與遺憾,落在我身上竟是那樣重。

「如果可以,我寧願回到當年,讓你留下那條並不怎麼貴重的項鏈。」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釋懷。

隻是我的笑意還未達嘴角,餘光就瞥見前面的大貨車猛地踩了急剎。

車後欄裡那些成摞的鋼管,乒乒乓乓地撞擊著衝下來。

整個過程也不過十幾秒鍾,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撲在林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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