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哥哥太愛我了》, 本章共3934字, 更新于: 2024-12-17 15:02:16

她還纏著我不放。


「你那裡離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了。」


「那真是可惜了,後來陳釗哥哥還來了好多次,每次都問我你怎麼不在。」


「哦,是嗎?他還記得我呀。」


她走到我面前,一臉天真地看著我,「怎麼不記得呀,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去露營,他吃個燒烤都偷看你,我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呢。」


露營?我眉心跳了一下。


我以為我和陳釗隱藏得很好,甚至那晚我都沒和他一桌吃燒烤,吳珊珊怎麼看到了?


「怎麼可能,對了我要結婚了。」


「天啊,和誰?」


「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她撒謊。


但我就是有些不安。


即便她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後來我攔車就走了。


走的時候,她突然說了一句:「央央姐姐,祝你新婚快樂哦。」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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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我一邊整理買的東西,一邊等陳釗的電話。


久等不到,我猶豫了一下,主動給他打過去。


關機了。


想來他應該坐上飛機了。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十多個小時後我就可以見到他了,我沒有必要焦慮。


吳珊珊就是個被他哥哥保護得很好的小女生,她說的那些話沒有任何惡意。更不值得我焦慮。


我現在心緒不寧,隻是因為最近一個月失眠,身體調節紊亂。


我深呼吸,試著放松自己。


晚上在酒店房間等餐的時候,順便刷了一下朋友圈,竟然翻到一條吳珊珊的動態。


是我在買香水的照片,配文是:「竟然在法國碰到央央姐姐了。」


我:這有什麼好發的?


我還在嘲笑年輕人的幼稚,門鈴響了。


我點的餐到了。


我拿著手機去開門。


門口卻隻有餐車,沒有服務人員,我轉過頭張望,鼻子突然聞到一陣特殊的味道,眼前一黑。


21


我被拖上了一輛面包車。


模模糊糊中,我聽見有人在哭。


「對不起央央姐,他們綁架了我哥哥,我得用你去交換。」


我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就沒了力氣。


等我再次醒來,在一條廢舊漁船裡。


充滿魚腥味的房間,吊了三個人。


除了我,還有吳強和吳珊珊。


「你不是說我幫你們找到了周央,你們就放了我哥嗎?你們不守信用。」吳珊珊在大吼大叫。


「守信用?」


一群人大笑起來。


「你跟我們談信用?天真啊,妹妹。」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不得好死。」


一個男人被吵得煩了,直接過來扇了她幾耳光,她哭叫著直接暈過去了。


「老大,老大……求求你,放了我妹妹,我做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斷一條手也可以嗎?」


然後吳強被放下來,他用棍子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打斷了,趴在地上哀號不止。


我看得一陣戰慄。


結果,這些人卻並沒有想要饒過吳珊珊,直接把她拖到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裡瞬間響起了女人的狼狽哭聲。


吳強當場就瘋了,試圖衝過來,卻再次被綁住了。


「哥!哥!救救我——」


吳珊珊嗓子都喊啞了,吳強嗓子也啞了。沒有用。


很快,為首的男人直接撥通了陳釗的電話。


「發出點聲音,給你老公聽聽啊。」


他扇了我一耳光,我咬著牙不出聲。


他直接揍了我一拳,我疼得直冒煙,還是沒忍住,顫抖著喊:「陳釗。」


「老婆,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陳釗的語氣一下變了。


「陳釗……」


我痛得無法呼吸,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


「說啊,跟你老公說說,我們把你伺候得爽不爽?」


「別動她!」我聽到電話那頭陳釗在怒吼。


沒有一個人理陳釗,他們都在笑。


「可以啊,你替我死去的兄弟償命,我們就不動她。你老婆長得挺美的,身材也好……給兄弟幾個玩玩?」


聽他這樣一說,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我想起來了,面前說話的這個人,就是上次在陳釗出租屋遇見的那個男人。


「你敢動她,我要了你的命。」


「那你過不過來啊,陳釗。」


「過來可以,我要聽她的聲音。」


他要過來,那不就是自尋死路?


男人把手機拿過來,讓我跟他說話。


「央央。」


我邊哭邊回應:「嗯。」


「央央你別怕。」


「好。」


「央央你上次問我當年跟你分手有沒有後悔,我後悔了,我愛你,你等著我,我一定會來娶你……」


「可我沒有後悔,陳釗,我不能嫁給你了。」


高中那年我問陳鬱:「哥哥這樣對我,不怕遭天譴嗎?」


他回答:「怕,我也認了。」


後來陳鬱真遭天譴了,死在了 21 歲。


這一次,就讓我來遭天譴吧。


我示意男人把手機拿近一點,「陳釗,我們在福建的一條漁船上,七個人四把槍!高中我們來過……」


我扯著嗓子喊,話還沒說完,砰!


我被人一腳踢到柱子上,眼冒金星。


手機也被掛掉了。


「找死!」


好幾個人過來揍我。


我被揍得全身顫抖,腦子裡神志不清,腦海深處的一些事浮上。


22


腦海裡的碎片慢慢拼湊到一起,我看到了大二的自己。


大二那年,我和陳鬱鬧分手。


我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於是跑去了他家找他。


我清楚他家的密碼,直接躲進了他房間的衣櫃,我穿了最好看的裙子,決定晚上給他一個驚喜。


我待在衣櫃裡,幻想著他被我迷得五迷三道,肯定立馬認錯跟我復合。


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陳鬱,卻聽到陳叔叔在外面跟誰吵架。


他們好像吵得很厲害,但不久就消停了。


一定是陳鬱又惹陳叔叔生氣了, 我想。


再後來房間門開了,我跳出來,閃到他面前,「surprise!」


可是面前的人,提著刀,上面還滴著血。


他不是陳鬱。


後來那個人用棉布堵住了嘴,把我拖到客廳。


「陳警官,這是你女兒吧,你害慘了我們兄弟,你是英雄,那我倒要看看,英雄的女兒骨頭有多硬吧。」


我轉過頭,就看到陳叔叔倒在血泊裡,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這麼看著我,在他面前,被眼前這個男人變著法地羞辱暴揍。


我不知道陳叔叔什麼時候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我在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中失去了意識。


……


醒來後,我就病了,重度抑鬱和應激創傷讓我失去了這部分被虐的記憶。


我在醫院待了四年,自殺了幾十次……


再後來,我除了我媽,誰都不認識了。


我每周都在醫院收到信,不知道是誰送的。每周都會固定放到醫院的郵箱,沒有地址,信封上隻有「周央收」三個大字。


護士們經常幫我拿信,都說肯定是我的暗戀者給我寫的。


但大家都從未見到過這個人。


直到有一天,護士告訴我發現了放信的人,拉著我去看。


然後我就看到了顧肖。


他是來醫院做志願者的上班族。


後來,他把我從醫院接出來,讓我繼續完成學業。


我和他在一起了。


但最後我也跟他分手了。


……


痛苦的記憶襲來,我仿佛又看到了躺在血泊裡的陳叔叔。


我開始全身冒汗,手腳發麻,心髒痛到不能呼吸……


我知道,我的世界末日又來了。


我拼命了全身力氣咬向他,他吃痛地抱住自己脖子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他很快就追了上來。


另外幾個聽到吵鬧的男人也拿著槍追過來。


我站在欄杆處,退無可退,最後我看向了大海的方向。


「去看一次大海吧,它會包容你的所有情緒,縱容你所有的壞脾氣,那些藏在世間裡的惡終將會被大海吞噬。」


我想起了信裡的內容。


下一秒,縱身一躍。


跳進海裡後,我做了好長好長的夢。


夢裡面有陳鬱。


我伸手想去抓他,卻怎麼都抓不住。


是他在跟我告別吧。


那麼再見了,陳鬱。


下輩子再嫁給你了。


番外(男主)


1


我殺人了。


在我的 21 歲。


我一點也不後悔。


我還記得那天一開門,就看到這個禽獸在凌辱她。


她滿身是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就在她的不遠處,我的爸爸躺在那兒,早已沒了呼吸。


我殺人不是過失。


我就是想要他死。


但畢竟殺了人,哪怕那個人死有餘辜,我被判了四年。


我爸的警隊隊友王叔叔來監獄看我,問我想不想減刑。


「不想。」


我想起了進監獄前去看周央的畫面,她不認識我了,全身是傷,一直大吼大叫,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神志完全不清醒。


醫生說她是創傷性應激障礙,可能一輩子都清醒不過來了。


我的心已經裂開了,人生對我來說毫無希望。


我對不起她,如果我接了她的電話,她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我爸也不會死。


我要待在監獄,我要活著,我要我自己生不如死,才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她當時一個人待在那裡,該有多害怕,該有多絕望?


我那麼愛的女孩,她不該遭受那樣的對待。


2


兩個月後,王叔叔又來看我。


「你妹妹肯吃藥了,狀態更穩定了。你不想去看看她嗎?」


「不想。」


我依舊沒有想法。


她媽媽不會讓我見她的。


那天,阿姨看到我第一眼,就給了我一個耳光,「這都是你們家幹的好事,我跟你爸說過多少次,別幹這個了,別幹這個了,現在呢,他死了還不算,還把我女兒搭上,你們一家人怎麼沒去死?」


她說得對,我的確該去死。


3


半年後,王叔叔又來了,他還是問我想不想減刑。


我直接摔了電話就要走。


「殺害你爸的是一個犯罪集團的人,如果他們卷土重來,你不怕他們對你妹妹做什麼嗎?」


我一下子僵在那裡。


我承認我怕了。


這樣的事,再來一次,周央就徹底活不成了。


「怎麼減刑?」


「當我的線人,我會向組織申請,明年讓你出獄。」


「臥底?我不是警察,我是學醫的。」


「你放心,我們有辦法讓你繼承你爸的警號。」


他告訴我,他們追蹤了很久的一個犯罪團伙,最大的幕後組織有一個人在監獄,他們讓我接近他。


他叫吳強。


「你要和他成為生死之交。」


在監獄我替吳強挨了兩刀,終於跟他成了生死之交。


4


他們給我換了身份。


我從此不叫陳鬱,叫陳釗,是一個因為打架鬥毆過失殺人的殺人犯。


一年後我出獄,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


吳強問我會不會開車,於是我跟著他幹了出租車司機。


組織上找到了周央的媽媽,把穩定下來的周央送回了縣城醫院,她們一家都搬離了這座城市。


我和王叔叔總是單線聯系。


我曾偷偷跑回去看過周央,王叔叔知道後訓了我。


「你以為你回去看她是對她好嗎?


「你知不知道吳強背後那幫人有多狠,暴露了身份,你妹妹就得死。


「在沒有徹底端掉那個犯罪團伙前,你隻有徹底跟她們一家劃清界限,她們才能安全。」


王叔他們制造了一個假的骨灰盒交給了周央的媽媽,跟她說我在監獄被同伙殺了。


他讓她一定不要提及跟我們家有關聯,更不要去給我們上墳。


就當從未認識我們一家人。


最好組建新的家庭。


我很痛苦。


但我知道他說得對,我不能再讓周央犯險了。


我燒了所有關於周央的東西,也燒了所有關於陳鬱的東西。


我是陳釗,開始慢慢成為一個真正的出租車司機,過著庸庸碌碌的市井生活。


但在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總是夢到她。


夢到我的 12 歲,她的 11 歲。


5


12 歲那年,家裡來了一個女孩。


她瘦瘦的,文靜又乖巧。


每次帶她出去,身邊那些朋友總是開她玩笑,「陳鬱,你女朋友真漂亮。」


「這麼小就有女朋友,不怕被你爸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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