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沒什麼表情道，“踩一腳而已，裡面黑，估計是沒看見。”
白昕昕，“你怎麼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說瞎話啊。”
“說實話你也不愛聽。”
“……”
白昕昕很是委屈。
因為裴景川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以前他們有過一段感情，起來得很迅速，結束也很快。
但是裴景川確實喜歡過她。
對她很好的時候，她真真切切的感受過他的付出。
也就是太好了。
所以在國外一直找不到代餐，才想著回來。
可如今，他又用這樣的感情，去喜歡著別人。
吃過飯之後，姜音很快跟老太太道別。
老太太道，“景川，你送送人家。”
裴景川勾了勾唇，“好。”
白昕昕咬咬牙，“我正好也要走，到時候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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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你留下來陪我吧，我今天睡太多了，晚上想有人陪我說說話。”
白昕昕艱難答應。
他們走後，保姆收拾家裡的禮品，發現都是些對心髒好的食物和補品等等。
她疑惑道，“怎麼感覺都很難吃啊？”
老太太卻覺得她很用心。
“留著吧，我萬一哪天想起來了愛吃了呢？”
白昕昕順口問，“奶奶，你的心髒不好嗎？”
“沒有的事。”
“哦。”
這樣的事她也沒多想，一心都撲在姜音和裴景川的身上。
肯定搞得很激烈吧？
白昕昕嫉妒極了，抱著毀滅的想法，給顧宴舟打了個電話。
“宴舟，今天我們跟姜老師吃飯，她好像喝醉了，你要不要去她家看看她呢？”
“這樣的機會，可要把握好。”
“不要提前打招呼，直接開門進去，給她一個驚喜最好哦。”
第56章 你我以後就是陌路人
黑色的邁巴赫，在路上行駛。
姜音看向窗外，一路倒退的都是熟悉的景色。
但是她在失神。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玄幻。
掛空擋去見他，被裴奶奶當場抓奸，警告他跟自己一刀兩斷。
結果下午兩人就成了祖孫，笑盈盈的道謝報恩。
劇情跳躍得實在太快了。
現在姜音都還在想，等哪一天瞞不住了，裴奶奶得知自己就是那個她討厭的情人，會不會氣得當場心髒病復發。
姜音又看了眼裴景川的後腦勺。
他始終目視前方。
一言不發。
仿佛兩人不認識。
姜音想說的話，也咽下去了。
車子停下。
姜音腳尖落地時，垂著腦袋，低聲道，“謝謝。”
裴景川這才大發慈悲的看她一眼。
“沒什麼話跟我說的？”
姜音心尖一跳。
她不確定是什麼，問道，“什麼話？”
裴景川淡淡道，“你說，人情折現，折現成多少錢，不商量一下嗎？”
姜音沒聽出他話裡隱晦。
下意識問，“所以你答應了嗎？”
裴景川冷冷勾唇。
他發現自己真是太慣著這個女人了。
才會讓她驕縱的性子，又有蘇醒的跡象。
他語氣冷淡了幾分，“那姜老師說個數，我聽聽看。”
姜音把這個問題拋了回去，“還是你開價比較好，我不太了解裴總你的行情。”
“我開？”他不急不緩道，“那就是一千萬起步了，算三個人情，這三千萬，姜老師多久能還上？”
姜音愣在原地。
她素白的小臉上，有輕微的波動，“三千萬，於我而言一輩子都還不上。”
“怎麼會呢，姜老師的清高多值錢，怎麼會覺得這三千萬難賺？”他字裡行間，都是譏笑。
他們上床兩情相悅的事情，裴景川說的以人情抵債，不過是他們之間的情趣罷了。
他什麼時候真的脅迫過她？
可姜音總是在他的底線上蹦跶。
那就配合她好了。
姜音撥去臉頰上被風吹亂的發絲，表情有幾分難堪，“裴景川，但是白昕昕是你的女朋友，我們這樣太不合適了。”
“我說過她不是。”
“今天奶奶介紹的時候，你也沒否認。”姜音回答得很快。
裴景川凝視著她。
凌厲的眼神，似乎要將她剖開，看看那復雜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
他徹底被惹怒，“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給你個名分？”
姜音喉嚨一緊。
“不是。”
她想說，我們徹底分開比較好。
對誰都好。
但是又覺得太下賤了。
嘴上說離開，可又沉淪在他的柔情裡，無法自拔。
“那是因為什麼？”裴景川冷冷道，“姜音，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感興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隨便捉弄我？”
姜音有點晃神。
就順著他的話題往下說，“那，你對我也隻是暫時的感興趣，新鮮感總會過去的，那結束之後呢？”
“協議結束，不是你說過的一拍兩散麼？你想結婚，你想生孩子，我不是都成全你？”
頓了頓，裴景川又冷嗤一聲，“是，我也不是清白人，但男女那點事，願者上鉤之後爽一爽，純粹一點不好麼？你非要搞得那麼復雜，圖什麼？”
姜音聽到這，算是嘗到了苦頭。
他們還沒有結束。
這失落感，就足夠讓她窒息。
更何況，是等裴景川徹底厭倦之後，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會脆弱成什麼樣。
放在身側的手，握緊之後，又松開。
反復幾次之後，姜音的心理建設差不多了，才開口道，“確定是三千萬了嗎？”
裴景川聞言，手指捏緊了方向盤。
手背上淺藍色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凸起。
眼神陰沉到了極致。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三番五次的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隻會讓我厭煩。”
姜音也跟他說，“但是我耗不起了。”
“沒讓你耗。”
“我想結婚，你願意娶我嗎？”姜音突然問出來。
裴景川的眉眼一僵。
他定定看著她。
姜音的眼底閃爍著一層霧水，“你不需要震驚，我知道你心裡很清楚，隻是不願意而已，這個答案我一早就清楚。”
裴景川喉結滾了滾，眉頭緊皺，“所以呢，是不是我不娶你，你以後就不跟我了？”
那不然呢？
今晚上，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
打得姜音猝不及防，卻也讓她松口氣。
裴景川也很快給出了答案。
他撤回視線，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啟動車子，他的聲音混在一起，“人情一筆勾銷，你我從此以後就當陌路人了。”
姜音的心髒被揉緊。
連帶著骨頭都跟著在痛。
她低下頭，不看他是如何離開的。
直到耳邊一切都安靜下來。
姜音才抬起眼，滿臉都是冰冷的淚水。
她想過如何跟裴景川分開，是在某一次厭倦的事後。
是在關系越來越冷淡的某一天。
是坐下來，好好商量之後，體面的分開。
卻唯獨不是這樣的。
他們早上還在床上纏綿。
陽光將她的身體照得很透，折射進那個男人的眼底，欲望洶湧，是將她拆吃入腹的兇狠。
雙臂還緊緊摟著她。
仿佛他們以後還會做很多很多次。
卻在這天的傍晚，站在月亮下，突然就分開了。
姜音麻木的朝著家裡走去。
轟隆——
汽車的引擎聲響起。
姜音腳步一僵，心裡彌漫起酥麻的感覺，緊張得讓她喘不過氣。
怎麼又回來了？
姜音想走，但是腳步卻黏在原地，無法動彈。
身後腳步聲靠近。
“小音。”
姜音一愣，頓時，渾身的緊繃都松懈了。
期望落了空。
心裡難受得好像被鑿開了一個洞，讓她眼睛發澀。
轉過頭來，看向對自己滿臉關心的顧宴舟，姜音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顧總，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
顧宴舟打量她，關心道，“白昕昕說你喝醉了，讓我來看看你，沒想到你還在樓下，還好嗎？”
姜音有點蒙。
但是提及白昕昕，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敷衍道，“我沒事，就是去裴奶奶家吃了頓飯。”
“嗯？怎麼會去裴家？”
“她生病，我正好送她去醫院。”
“那真是巧。”
姜音垂眸，“顧總，我累了，想睡了，就這樣好不好？”
顧宴舟一頓。
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真的疲倦到了極致。
他想說照顧她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他想，她是不會願意的。
“好，你先走吧，我看著你上樓了就回去。”
第57章 原來的房子退了
姜音進入樓道裡。
聲控燈又壞了一隻，她咳嗽了一聲沒亮，就不管了。
埋首往上走。
淚水，跟決堤一樣往下掉。
她不斷的擦，不斷的擦。
怎麼都擦不幹淨。
走得兇了，她氣喘籲籲，忍不住發出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最後終於受不住，她靠在牆上。
嗚嗚哭了許久。
“裴景川。”
“你個王八蛋。”
“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
次日，姜音頂著紅腫的眼睛去上班。
走到公司，看到緊閉的大門，她又想起來是周末，不上班。
她拍了下有點暈的腦門，轉頭去打車。
自己這幅樣子，去醫院恐怕也是給媽媽添堵，還是回去睡覺吧。
結果到家卻發現，有人在自己家裡。
姜音不解，“你好，你們是找我嗎？”
那人回頭，隨意介紹道，“我是中介，這房子已經賣出去了，我帶人來看房的，你多久搬出去啊？”
姜音腦子一嗡。
什麼東西？
那中介拿出合同來，給她看，“這房子原本是裴先生的，昨晚上他掛了二手，有心儀的買家想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沒有搬。”
姜音緩過神來。
這幾棟房子，一早就是被裴景川買去了的。
兩千四的房租，就跟玩兒一樣，將她保護得很好，也沒有流言蜚語纏身。
既然分開了。
那這些也要算清楚。
姜音好聲好氣的說，“那你們先看，我今天就搬走。”
她來到外面，聯系了搬家的公司。
後來在軟件上找了一圈，才發現房子好難找。
這樣好的黃金地帶，除了一些釘子戶的破舊房子比較便宜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是十來萬的年租。
經過幾個月的發酵。
這些破房子也漲價了，並且沒有空房。
找了一天沒有找到合適的，姜音把東西打包，定了一家賓館。
好在東西不多，帶不走的都賣掉了，剩下的衣物，一個箱子就能裝下。
她拎著行李箱打車。
天公不作美，陰測測的下起了小雨。
好多輛車都有客，姜音等了十來分鍾，才終於等到一輛。
出租車離開。
雨霧裡，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路邊，雨刮器晃動，裴景川的臉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