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耍賴》, 本章共3437字, 更新于: 2024-11-27 18:41:16

  說完,她還特地保證:“你放心,我吃了三年,衛生問題絕對沒問題的。”


  “不會……吃壞肚子。”


  祁醒擰緊瓶蓋,唇邊抖了抖,摸了下鼻梁:“吃什麼都行,我沒你想的那麼嬌氣。”


  葉伏秋腹誹:都知道您祁大少金枝玉葉,她可擔待不起。


  確定好目的地,葉伏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就在兩人剛剛準備出門的時候,她的手機振動起來。


  看見來電人名字的瞬間,葉伏秋身形頓在原地,生生數十秒都沒動彈。


  走到門口感覺身後沒人跟上來,祁醒回頭,看見葉伏秋臉色中的怪異。


  他微微挑眉,問:“怎麼了?”


  葉伏秋拿起手機,望向他的表情有些局促。


  “我可能……”


  ……


  半個小時以後,兩人還是來到了葉伏秋所說的面館。


  面館挨著濱陽一中,就在旁邊的小街裡,就算是節假日也有不少人跑過來吃飯。


  葉伏秋掀開門簾踏進面館,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裡面的母親。


  杜榮還是像前些年一樣打扮,頭發盤在後面,一到秋天身上就是那件灰色的毛呢外套,皮鞋雖然幹淨但從褶皺的深度能看出年頭。


  總的來說,她的精神狀態確實比當年拖家帶口操勞痛苦的時候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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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伏秋杵在門口,跟進來的祁醒高高大大的身影貼在她身後。


  她回頭,想起還有這麼個人,拉著他的袖子,把祁醒安排到別的位置,滿懷歉意地說:“我不能陪你吃了,你隨便點,先吃著,我待會跟她聊完過來給你買單。”


  “你點啊,不用管我,你就乖乖在這兒等我。”


  “我馬上回來。”


  祁醒被她摁著,坐在紅色塑料凳上,長腿敞著,表情雖淡淡的,但明顯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


  就這麼盯著她。


  葉伏秋又一次道歉,盡可能安撫他脾氣,然後轉身走向母親所在的位置。


  杜榮早就看見她了,忍不住打量坐在遠處的那個男人,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等女兒走近,她神色有些擔心,先問:“小秋,那個人跟你什麼關系啊。”


  葉伏秋對母親並非還像當初,她已經無法再坦率地露出依賴。


  所有人都誇她懂事早熟,因為這個,無論多少苦她都要往肚子裡生咽。


  LAMGHUAN 她知道,母親首先作為自己,沒有義務要為了一個也許永遠站不起來的丈夫,為一個全數塌陷的家庭付出一生。


  她三四十歲,還年輕,還能獲得更幸福的生活。


  所以最後母親選擇離去的時候,妹妹痛哭挽留,撒潑打滾,她卻沒有。


  但試問,哪個孩子會甘願看著媽媽背手離去,去加入別人的家庭呢。


  她雖然理解,接受,但這麼多年不一起生活,感情早就淡了。


  葉伏秋拉開椅子,抿了下嘴,“就是在霄粵灣認識的朋友,資助人的兒子。”


  “恰好碰上了。”


  “啊,看著確實是貴氣。”杜榮把菜單推給她,“吃點什麼,媽請客,本來想帶你吃點好的,誰知道你要來這兒……”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餓。”葉伏秋婉拒,想著就算點了也吃不下去。


  祁醒還在後面等著呢。


  杜榮期待的表情泛出僵硬,慢慢收回手,“啊,這樣,你從小胃口就不大,以後在學校記得,到時間就吃飯,餓不餓都吃一點,別把胃折騰壞了。”


  葉伏秋垂著視線,點頭。


  女兒的不反饋和冷淡,讓杜榮一腔熱情也逐漸熄滅,她忍著發熱的眼眶,直接步入正題,從包裡拿出兩疊牛皮紙包著的錢。


  “回家去,給你奶奶。”


  這是葉伏秋和葉知春的法定撫養費,是她作為親生母親必須盡到的責任。


  葉伏秋的奶奶和姑姑對杜榮有怨念,見了面止不住要說幾句不好聽的,而且葉知春見了媽,又要哭鬧不依不饒。


  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是葉伏秋單向和母親見面,拿了撫養費,再回家交給奶奶。


  這麼多年來,一年頂多見個三次,每次都是為了這件事,哪怕杜榮主動想見見她,葉伏秋也都是拒絕。


  她隻怕多見,會對如今已經有新家庭的媽媽產生依賴,她也會像妹妹那樣,露出不舍和怨恨。


  隻怕多見,她現任丈夫那邊會不願意,會對媽媽的生活造成影響。


  既然媽媽已經選擇了新的人生,過去的一切,都應該減少接觸。


  她作為橋梁,必須要懂事,妥協雙方。


  葉伏秋心裡酸苦,抽出其中一疊錢,推回給媽媽。


  杜榮看著她這個動作,不懂了,開口有些顫抖:“……這是怎麼了?”


  “我已經成年了。”葉伏秋始終低著頭,然後收起另一疊錢,維持搖搖欲墜的冷靜:“按照法律規定,您不用再支付我撫養費。”


  大女兒這番話一出,杜榮的嘴唇恍然抽動,笑了一聲,艱難維系:“秋秋,你還小呢,你剛上大學,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你不拿著媽媽的,回頭就要從你奶奶手裡拿,家裡又不容易……”


  “媽。”葉伏秋打斷她。


  她拼命地暗示自己,不要再激動,可眼前的視線就是不受控地開始變模糊,變酸澀。


  她不想掉眼淚。


  “我現在有資助人,他們對我特別好。”葉伏秋咬牙,把話說完:“供我吃喝,給我買東西,我幾乎沒有花過自己的錢。”


  “那個阿姨,對我特別,特別好……”她話音消失,消耗全部力氣去吞咽淚意。


  “您別擔心我。”


  “您自己的日子,又沒有很富裕,給我多一筆錢,你丈夫那邊就會少你一份。”


  “錢留著……過好自己的日子……”


  杜榮滿眼傷心,唰地掉了眼淚,無聲流淚:“秋……”


  葉伏秋使勁低頭,愣是不掉一滴眼淚,把妹妹的撫養費拿好,“你過好自己的就夠了,我們的日子也在往好處走。”


  “別操心了。”


  說完她直接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向祁醒所在的那桌。


  留下杜榮悲慟地望著她消瘦卻挺直的背影。


  兩碗面剛熱乎乎送上來,祁醒看著她過來坐下,放了副一次性筷子在她手邊,然後自顧自挑面吹熱氣,“給你也點了一碗,吃吧。”


  “吃完我送你回去。”


  葉伏秋點頭,然後低著頭拆筷子,挑起一大口面往嘴裡塞,好像很餓的架勢。


  祁醒目光平靜,始終看著她。


  過了半分鍾,祁醒嘆息,把筷子放下,對她說:“葉伏秋,她走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葉伏秋突然爆發出一聲嗚咽。


  咬斷的,無法下咽的面條掉回湯裡,再抬頭——


  祁醒的眼神閃爍一瞬,眉心微微折動。


  視線裡,女孩嘴裡鼓鼓囊囊,雙眼猩紅,憋滿了淚。


  葉伏秋滿臉的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眉毛皺成扭曲的形狀,表情猙獰,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發抖。


  她鼻尖聳動,眼淚啪嗒啪嗒全都掉進了面湯裡。


  她越是想要克制,表情就越發令人心痛。


  祁醒抽了兩張紙,遞給她,“咽不下去就吐出來,別哭著吃飯。”


  他的嗓音就像暴風夜雨裡的一輪拂曉,面條堵塞了喉嚨,可卻堵不住心裡的痛楚,葉伏秋倏地伸手——沒有拿紙巾,而是抓住了他的手。


  她用力,指尖嵌進了他的掌心。


  生疼的感覺惹得祁醒皺眉,卻沒吱聲,任由她這樣無聲地發泄在他身上。


  葉伏秋抓著他的手,攥的兩人相觸的地方泛著白色,等這股撕心裂肺的感覺一點點褪下去,她掉著眼淚,搖頭。


  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否決自己的痛苦。


  祁醒沒聽見她們的對話,但憑借著簡單的背景了解,和兩人之間的表情,葉伏秋的動作,多少能推斷出來。


  他把紙巾塞進她手裡,慢條斯理地強調:“葉伏秋,沒有人可以逼你忍著委屈。”


  祁醒咬重語氣,帶上一點訓令的意味:“吐出來。”


  葉伏秋捂著紙巾,把嘴裡難以咀嚼的面全都吐了出來,不知為何,一瞬間身心通暢。


  她的哭泣也終於發出了聲音。


  葉伏秋用手背不停地擦眼角,讓這麼多年,所有難過順著如小雨般淅淅瀝瀝的啜泣一次發泄掉。


  國慶假期中午的面館人聲鼎沸,熱鬧溫馨。


  氣質不凡的男人就這樣坐在這格格不入的地方默默陪著,看著女孩哭了很久。


  ……


  國慶假期就這樣結束了。


  那天吃碗面,祁醒把她送到小區門口就走了,他說訂了機票,立刻就要離開濱陽。


  他來得突然,走得也倉促,這幾個晚上過去,葉伏秋一直恍惚,不確定他在濱陽的那兩天是不是真的。


  告別了家人,她再次踏上前往霄粵灣的路途。


  不同於上一次的忐忑和迷惘,這一次,她滿懷著想念和欣喜。


  明明不過兩三個月,霄粵灣這座城市,這城市裡的那些人,已經佔據了她人生的重要部分。


  溫莉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到火車站提前等著。


  葉伏秋剛出車站,就看見了司機叔叔,遇見親切的面孔,她一下笑得明媚,朝他揮揮手。


  “叔叔,”上了車,葉伏秋旁敲側擊地問:“家裡人,今天都在嗎?”


  司機叔叔微笑回答:“都在的,今天難得熱鬧。”


  她笑意一下更深了。


  最想見的人的模樣,一下子在腦海裡漂浮。


  車子行駛半個小時左右在祁家別墅門口穩穩停靠,葉伏秋背上背包,幾乎是小跑著一路奔向別墅裡面。


  女孩踏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腳步輕盈急促,聽見客廳有動靜,葉伏秋還沒到位就忍不住先揚起了笑臉,轉角的時候開口:“我回來了——!”


  對上坐在沙發的男人時,葉伏秋剩下的話卡在嘴邊。


  年輕男人有著一雙和祁醒神似的,鋒利的丹鳳眼。


  但不同的是,祁醒那雙眼多情濃鬱,而他滿眼淡漠沉靜。


  他穿著一身極簡黑衣,手裡捏著茶杯,回頭,斜著視線打量她。


  關於他的身份,葉伏秋猜著隻有一種可能。


  他就是小祁醒不到兩歲的弟弟——易慎。


第043章 Psycho


  Psycho:43.


  一個小時之前。


  祁醒剛從外面回來, 掃了一眼空蕩蕩沒人在的客廳,慢悠悠走過,掂著手裡的車鑰匙上了樓。


  走廊安靜, 男人的腳步聲被厚實的地毯吃掉近半,祁醒走到書房門口, 摸上門把手的前一秒停在半空。


  他耷拉著的眼皮動了動,盯著明顯被人動過的門,眉頭淺淡地泛出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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