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鑽石糖》, 本章共3648字, 更新于: 2024-11-27 17: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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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自己想要的一輩子。


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流走。


葉媛經過周欽堯的警告,的確老實了很多,加上考完試學校放了暑假,那些不真實的流言蜚語也自然地消失了。


棠悠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完成了大一的學習。


而周欽堯的公司發展勢頭也越來越猛。


因為贊助了斯裡蘭卡皇室婚禮的緣故,品牌市值猛翻了好幾倍,股票水漲船高,甚至已經超過了周澤林領導時期的業績。


就在彼此的生活都在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時,老天給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的意外。


某天晚上,周欽堯忽然接到周彥的電話,告訴他——


“大伯父快不行了。”


其實半個月之前,周欽堯就知道周澤林又住進了醫院的消息,隻是當時公司上下都在全力以赴的為斯裡蘭卡這樁業務忙碌,無暇分心去過問他。


但與其說無暇顧及,還不如說,周欽堯內心對周澤林還存著很深的心結。


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忘記一切,去原諒父親。


最初得知周澤林進了醫院,周欽堯也打電話問過主治醫生,知道是復發的中風,正在療養,就沒有再管。


說實話,周欽堯並不想見他。


父子倆除了在那一次股權轉讓時見過一次,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周澤林曾經託周彥帶話,讓周欽堯回去吃個飯,但周欽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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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次還會跟上次一樣,住一段時間的院,調理一下就會好。但沒有想到,醫院突然傳來了病危的消息。


接到周彥電話的時候,周欽堯正在跟棠悠吃晚飯。


棠悠能明顯感覺到接了電話過後周欽堯神色中流露出的變化。


明明很冷漠,內心卻在煎熬的矛盾情緒。


棠悠預感不太好,小心地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周欽堯放下了手裡碗筷,半晌沒說話。


一個人靜靜站在窗口抽了很久的煙,最後才說:


“陪我去一趟醫院吧。”


“……”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醫院,周彥一臉沉重地來接,告訴周欽堯,周澤林已經住進了icu重症病房,幾分鍾前才搶救過一次,情況不是特別好。


按照醫生的意思,是已經到了逼不得已必須要通知周欽堯的地步。


大概也是希望父子倆能最後見上一面,不留遺憾。


病房外已經站了很多人,周家其他的叔父,以及吳夢,和周瑞。


周欽堯走到病房外,看著接著氧氣罩的父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這個曾經名震一時創造了【moon】的鑽石商人,從意氣風發,到如今形如槁木死灰,周欽堯自嘲地想——


真的不是自作孽嗎?


他們原本應該有一個,至少表面能維持下去的家庭。


可偏偏,周澤林選擇了毀滅。


護工或許在周澤林耳旁告訴他周欽堯來了的消息,他的氣息頓時有一些不穩,強行摘下了氧氣罩,急切地想要說著什麼。


護工在他耳邊仔細聽了後走出來,對周欽堯說:“你爸爸想跟你說說話。”


周欽堯卻站在那兒不動。


眼前的這一幕,讓人心焦,又辛酸。


明明已經到了可以放下一切,生離死別的時候,父子倆之間卻還有無法解開的心結。


可在場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也不敢去要求周欽堯放下。


棠悠看在眼裡,卻莫名覺得,周欽堯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的鐵石心腸。


她做了那個膽大的人,主動推了推他:“快進去吧。”


或許正是棠悠的這一推,才給了周欽堯走進去的勇氣。


其實回來後的每一天,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父親。


恨是有的。


走進去,沉默地看著床上人。


看到他竭盡全力的,用盡最後一口氣,想對自己表達什麼,周欽堯的心莫名很痛。


這種感覺,就跟當初知道姚月和未出生的弟弟忽然離世時的心情一樣。


周澤林發不出聲音,用盡力氣地拽著周欽堯的袖子,希望他能夠將就自己彎下腰來。


這或許是做兒子的,這輩子最後一次為他低頭。


周欽堯忍住心頭復雜苦澀,終是順了他的意,彎下腰,耳朵貼在他唇前。


拼盡最後一份力氣,周澤林斷斷續續,勉強說完了想說的話後,撒手人寰。


床旁的監測儀上沒有了生命特徵,瞬間,門外傳來吳夢激烈的哭嚎聲,以及周瑞抽泣的哭聲。


所有人都在隱隱忍住悲痛。


周欽堯面無表情的,看著幾分鍾內忽然離開的父親,心好像麻木了般,竟沒有任何知覺了。


他真的是拼了最後一點力氣在等自己。


晚上九點,醫院走廊吹過的風好像根本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溫度,陰冷刺骨,暗示著一個生命的消失。


幫周澤林蓋好被子,周欽堯走出病房。


他誰都沒有理,徑直走到病房的盡頭,一個人站在那兒。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棠悠看得出,他的背影是隱忍而痛苦的。


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走過去可以說些什麼安慰他,可她很清楚,這一刻,他需要自己。


走到周欽堯身後,默默牽著他的手,什麼都沒說,安靜地陪伴在他旁邊。


周欽堯無聲地站了很久。


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教他認鑽石的樣子,驕傲地說我兒子真棒時的樣子。


他們也曾有過父子情深,和睦無間的時候。


這一切美好回憶,早就被周欽堯強行給封住了。


但就在剛剛,一抹抹過去的剪影爭先恐後地又冒了出來,衝擊著他。


男人雙手撐在窗檐上,哽著聲音深深無力地呼出一口氣,好像笑了一聲,看著窗外:


“現在,我是真的沒有家人了。”


棠悠聽到這句話,眼淚都心疼到快掉出來了。


平時那麼果斷堅毅的一個男人,此刻眼裡卻潤著細微水光。


她知道周欽堯家裡的事,也明白這種親人明明在身邊,心裡卻隔了萬道山河的孤獨。


怕周欽堯承受不住,棠悠不知所措地撫著他的胸口:


“不是的,你還有我,我是你的家人。”


“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我們以後會結婚,我還會給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會守著你,好不好?”


周欽堯沒有說話,隻是握著棠悠的手握得更緊。


那邊周彥在幫忙處理周澤林的身後事宜,吳夢總算停止了假惺惺的哭泣,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周欽堯跟前,聲音冷淡:


“你爸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留下來沒有什麼意義。我知道你看我們也不順眼,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分家,你按照現在公司的股價,把你弟弟那份折算成現金就行了。不過有一說一,你爸的遺產,你們兩兄弟得對半分,還有家裡的那幾處物業,車子……”


棠悠一直都知道周欽堯有個搞垮了公司的後媽,從前沒有見識,今晚初見,的確冷血又自私。


那邊屍骨未寒,這邊就若無其事地談起了分家,在別人的傷口撒鹽。


哭天搶地的,未必是真的傷心。


周欽堯這種一言不發,默默忍在心裡的,才是真正的痛苦。


棠悠心疼周欽堯,不想任何人在這種時候傷害他。


她打斷了吳夢的話,人生第一次大聲的喝斥一個人:


“能不能別說了?現在說這些你覺得合適嗎?”


吳夢瞥了她一眼,眉宇裡有些不耐煩,將她推開:


“我們的家事,輪得著你來說話嗎?”


棠悠被她推得身體往後一退,撞在牆上。


在場人太多,家醜撕開來誰臉上都不好看,周欽堯原本一直忍著沒說話,可看到這個場景,終於轉過身來。


他眼裡驟然冷下來的溫度,毫不誇張的說,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周彥和身邊站著的一眾親屬都心裡一顫。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毫無預兆地,重重落下來。


所有人:“……”


吳夢被打懵了。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對她動手的男人:


“周湛你瘋了嗎?!你敢打我?我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


“剛剛那一巴掌是你欠我媽的。”


周欽堯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雙目通紅,往前走了一步,把棠悠護到身後,緊接著又毫不留情地反手甩了另一面:


“現在這一巴掌,是警告你——”


“再敢動她一下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堯哥:誰都不可以碰我的乖乖一下,否則女人我都照打。


ps,也不知道為什麼,寫這一章的時候特別心疼堯哥。


還好他還有有有。


—————


路易·卡地亞鑽石:如“嬰兒拳頭般大小”,重達107.7克拉,切割自一顆400克拉的南非原石。這顆超凡脫俗的水滴形鑽石是極少數100克拉以上,仍能被美國珠寶學會(gia)評鑑為d級無瑕的超大鑽石。1976年時值卡地亞第三代家族傳人、卡地亞曾經的靈魂人物路易·卡地亞(louis cartier)百年誕辰之際,“路易?卡地亞” 鑽石於紐約卡地亞的展示間展出,後來被一位歐洲收藏家所購買。其時,此顆鑽石的投保金額高達五百萬美金


第45章 攝政王


周澤林驟然離世, 圈內一片轟動。


雖然之前父子的關系僵化了好多年,但父親的葬禮周欽堯還是搞得體體面面, 算是盡了最後一份孝心。


吳夢那晚被打了兩巴掌, 家中的叔輩沒有一人站出來為她說話, 人便也收斂老實了不少, 起碼在操辦後事期間,沒有再提分家的事情。


周澤林的葬禮和告別儀式當天,陰雨沉沉,天氣悶熱又潮湿。


周欽堯作為周家的長子,主持了整個葬禮。


親朋好友相繼來吊唁,他的臉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很淡很淡,隻對來人一一道謝,別的也不多說。


吳夢則是繼續發揮了精湛的演技, 在現場哭得跟在醫院一樣, 悲天悵地, 摟著唯一的兒子周瑞,一副孤兒寡母的可憐模樣。


不到四歲的周瑞離周欽堯遠遠的,被那天他戾氣的兩巴掌嚇到了。


每一次看向這個比他大二十多歲的哥哥, 周瑞心裡總有一些畏懼, 小小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安。


年幼的小孩對眼下發生的一切還不知道到底意味著什麼。


方萊一家也來到了現場。


走到周欽堯身邊,棠悠輕輕拉著她的手,在男人手心按了下。


方萊也說:“節哀順變。”


周欽堯點了點頭:“謝謝伯父伯母。”


又對棠悠說:“我沒事。”


之後沒多久,夏蘇木一家也到了。


雖然在周家出事之後沒有再合作, 但終究曾經有過世交的情誼,過世這種大事,還是悲痛不已,來了現場。


鞠了幾躬後,夏蘇木走到周欽堯面前:


“周湛,節哀順變,別太難過。”


周欽堯目光向下:“有心了,謝謝。”


雖然周澤林的輝煌已經過去,但畢竟過去曾經叱詫一時,所以葬禮上來告別的人很多。


棠悠坐在下面看著男人有些疲倦的神情,隱隱心疼著。


他一句話都不說,可往往越是這樣,心中堆積和壓抑的情緒也越多。


棠悠嘆了口氣,就在這時,夏蘇木坐到她旁邊來,低聲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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