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飛鳥》, 本章共3011字, 更新于: 2024-11-22 17:34:16

  老機子系統太拉,開機都半天,秦棠等不及,去門口櫃子那拿了瓶喝的,黎也從後頭闲座扯條木凳湊她邊上,扯桌邊的紙擦灰,見她隻拿了一瓶,擦完紙擱放機子邊,也起來要去門口。


  “阿邵!”


  秦棠撒然一聲高呼,穿透嘈嘈人聲與鍵盤音響,除黎也外,側目看過去的客人還不少。


  隔了兩排座兒,被喊的那個縮在座椅裡,黎也看過去時,也一齊看見了他周邊的熟面孔,李聰、姚望他們,翹一下午課的都窩在那。


  他剛摘下耳麥,懶洋洋掛脖子上靠進座椅,聽到聲音斜了腦袋,這回她看清了,他嘴裡叼的是煙,電腦光色映在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斑斓,溟濛裡頂著雙被濃黑睫毛壓著的……那個詞在二次元裡叫死魚眼,昏沉陰鬱,缺乏生命力的一種狀態的眼睛,似有若無地,也飄了過來。


  那一刻,格外地亮。


第8章


  “看什麼呢?”


  靳邵右手邊兩個也摘了耳麥暫休,網吧裡格外吵,李聰剛出聲就被泯沒,湊他的桌邊往前看,“那不黎也嗎?”


  “她叫這名字?”


  李聰嘖聲:“挺勁兒一姑娘,不愛搭理人,名字還是我跟別人那打聽的。”


  靳邵耷著眼皮,笑著品了會兒“勁兒”這個詞。


  姚望伸著脖子過來,挺費勁,看清時,黎也都轉回身往門口走了,“她跟秦棠不是有仇?怎麼還一塊兒來這地方了。”


  李聰說他不懂:“姐妹哪有隔夜仇,今天秦棠跟簡餘曼鬧事兒,她也被抓辦公室去了,在操場我就瞟了眼,好像那會兒她就跟秦棠站一起吧。”


  姚望努努嘴,抓到另類重點,嘿嘿笑:“那你要追她,豈不是得跟棠姐打好關系?”


  “操。”李聰臉就垮了,“那她倆還是掰著吧。”

Advertisement


  說話間,姚望看著秦棠連蹦帶跳走近了來,大笑聲還止不住,扶著李聰肩頭抬不起身。


  秦棠看他倆莫名其妙,跟靳邵打了個招呼,納悶:“怎麼開學了也那麼多人,連個機位都不好佔。”


  笑癱的那個終於抬起臉了,是聽了李聰一句冷嘲滿滿的調侃:“這不簡單,坐你邵哥腿上。”


  果真遭她白眼:“你不貧會死?”


  姚望又咯咯笑起來跟氣氛組似的,靳邵搖了搖機子邊一罐健力寶,空了,起身走前睨了那倆眼:“喝什麼?”


  姚望撓頭認真思考,李聰把他腦袋又摁下去了,笑說:“都行,剛好到點兒,再拿幾桶泡面填肚子。”


  秦棠轉頭問:“不打算出去吃?”


  李聰躺回椅裡,擺手又摸上鼠標:“沒空,老子卡小地球半個月了,今兒,不破此局,誓不為人!”


  “你什麼時候是個人了?”


  李聰才抓上耳麥又放下了,嘖她:“你這嘴能不能積點德?也就咱邵兒眼瞎點,擱外邊你網戀都網不到人。”


  “靠!李聰!”


  兩個鬥起冷嘲熱諷來誰都不服輸,姚望隻來得及告知靳邵自己最近新愛上的泡面口味,回頭勸嘴:“隔壁穿紅褲頭兒的大哥剛連跪嗷嗷叫呢,再叭叭馬上就要跳起來給你倆添彩了。”


  吵得靳邵走遠兩米還能聽著,到飲料櫃的方向又拐了個彎,準備去門口抽根煙,手伸進兜裡,瞥到飲料櫃前那個酌選到現在才挑好一瓶的身影,手伸出來,沒掏煙,腳又拐了回去。


  小網吧裡汽水最好賣,各種牌子,普通飲品不佔位置,過期的也多,黎也挑來挑去才拿了瓶橙汁汽水。


  放到前臺櫃,敲了兩下,網管醒神,她肩側忽被一擠,櫃上隨之啪啪砸落一堆泡面飲料,把她的橙汁汽水也攪和進去。


  黎也偏眼,瞧清張分外突出的側臉,沒意外,往邊上挪一寸。


  網管給那團東西算價報數抹去了零頭,靳邵扔了張整的,網管翻抽屜找錢,他接過,又揀一塊五扔回去,抬颌意指:“連她那瓶。”


  黎也沒說什麼,網管正在裝袋,她把汽水單拿走,一隻手從櫃臺角落撈開瓶器來時,玻璃瓶蓋已經抵上櫃臺角,撬一下,沒完全開,她咬上齒間,晃了眼他手裡的開瓶器,一扯,撬開了,瓶蓋吐手心,射準三米開外的垃圾桶,絲滑到底。


  靳邵笑了聲,把開瓶器丟一邊,“牙口挺好。”


  “也不算,疼是有點兒。”


  靳邵愣了眼。


  黎也笑看他,直言不諱:“就想裝個逼。”


  這眼愣得更久。


  光盯著她仰頭咕嚕灌兩口,唇下有顆拖起冷豔氣質的痣,喉間滾動,背身散散靠上前臺櫃。


  室內光線昏暗,髒亂差的環境,空氣中浮動的氧氣都衝鼻,整個網吧大概找不出第二個比她穿得還規整幹淨的,掛著那張臉往這兒一站都挺另類。


  確實。


  挺勁兒。


  “你們經常翹課來這?”黎也斜斜歪頭。


  靳邵擱裝好的袋子裡掏罐健力寶拉開,靠她邊上,“壞學生就這樣。”


  黎也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認可的意思,又奇怪他們:“不怕哪天被逮?這兒離學校不遠。”


  網吧這種地方總是人滿為患,機位難佔,黎也不常去,沒有被逮經歷,倒是聽說過,以前學校後邊的網吧開三家倒三家,年段長帶著幾個老師隔三差五跟剿土匪窩似的,一抓一個準,人逮回學校不說,網吧還要送執法大隊衝KPI。


  但想想這裡,遍布行政村的市轄鎮,數不出倆仨個派出所,整天還能闲出屁來打醬油,哪哪兒都松得很。也說得通。


  他卻笑了,黎也有點莫明其妙看著他中指和拇指輕捏罐子,食指伸向門口,“就前邊兒那一窩洗腳店,你三天兩頭過去碰運氣都能瞅著眼熟的,誰逮誰不一定呢。”他側仰臉來看她,不太所謂淡淡說:“要麼各自相安,要麼大家都別活了。”


  果然夠奇葩。


  黎也笑了聲,點頭認可,差點想給他打拇指,揚起瓶子又喝一口。


  “砰!!!”


  網吧後排突震一聲,黎也猛嗆一下,以為哪兒炸了,瞄準了門口的逃跑路線,眼睛往後邊一掃——噢,是人炸了。


  噼裡啪啦接上一頓摔砸機器的聲響,周圍一圈兒生怕殃及池魚,又跑又跳離了機位,散開之後,釁端源頭露出來。


  乍一看,眼熟,揉眼再看,熟人。


  黎也頓然僵呆,具體幾個不清楚,廝打時隻看清幾張閃過去的面孔,李聰跟姚望,連秦棠一女的也混進去?她還知道不硬拼,順手抓什麼就甩過去,甩完就閃進人群,再找機會抓東西甩人,另外兩個上頭得很,跟人打得不分你我。


  一會兒舌戰一會兒上拳腳,沒什麼便宜家伙能抄去砸人了,秦棠一晃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躲著,場上就剩那兩個奮戰。


  李聰打得最兇,完全沒有學生樣,椅子都敢摔人腦門上,邊摔邊罵:“我操.你娘的!死菜比打不過就他媽回窩裡重造吧!”


  反被摁地下,臉上結實挨了拳,騎他身上那男的朝他猛噴口水:“操他媽罵誰菜比?給你臉犯賤了!跟老子前後座兒玩對面點敢囂張成這樣?!”


  “我去你媽的!”姚望不知從哪閃現過來一腳把人踹開,搭手扶起李聰,“沒你們有臉!輸不起就急了!”


  五個人氣喘籲籲又開啟新一輪舌戰。


  黎也轉身看靳邵,再看網管,這倆哥們都出奇地淡定,伸著眼可勁兒看戲。靳邵也就算了,黎也問網管:“他們是在砸店吧?”


  “是吧?沒事兒,我報過警了。”網管笑盈盈一點不慌,黎也剛想誇他句情緒穩定,他說:“反正也不是我的店。”


  挺逗。黎也收眼,臂側被蹭了蹭,往上看,靳邵手肘後撐上櫃臺,慢悠悠喝口汽水,習以為常般,完全沒有要行動的意思。


  “你兄弟,你對象,不去幫忙?”


  靳邵眄了她眼,雲淡風輕嘆句:“我體弱多病,打不了。”


  “……?”怎麼好像被喂了一坨。


  汽水她沒喝完,剩下的遞給網管幫忙扔前臺垃圾桶,邁腿要往紛爭那去的模樣,網管多一嘴:“不用擔心,等警察來了都老實了。”


  黎也就想回機位上拿個背包,也作個體弱多病,兩眼一閉把家回算了,聽到聲音回了個頭,隱隱細聽,警車鳴笛也自外頭愈發趨近。


  警察真來了。


  -


  黎也覺得回去路上該買張彩票,自己挺有那個中獎潛質。


  牽扯上的抓得一個不剩,人都在警務室裡,黎也後來才被叫進去,一道來配合調查的靳邵早早在裡頭尋了個舒服的椅座,非常自然叉腿坐那,跟回自己家似的。


  三打五,三那邊還有個姑娘,警察都替他們捏把汗。李聰先發制人,指了那五個社會闲散人士最先挑事,被警察斥了一聲全都往牆邊蹲了一排。念及秦棠是女生,旁邊的女警官隻讓她站一邊,估摸第一次來,怕呢,低著頭不敢講話。


  黎也看向女警官,“我沒打架。”


  回她的是坐著的那個:“知道,就讓你來做個筆錄。這姑娘說你是她表姐?”


  黎也嗯聲點頭。

潛力新作

  • 青春倒計時番外

    青春倒計時番外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換媽媽

    換媽媽

    "兒子要跟同學換媽媽,體驗不一樣的教育方式。 我給兒子同學做四菜一湯,輔導他寫作業,帶他去遊樂場。"

    跨越時空的回答

    跨越時空的回答

    陪在江翰墨身邊的第七年。 我用一道傷疤,換來了他的婚禮。

    網戀後發現性別錯了

    網戀後發現性別錯了

    網戀奔現時,我喝多了。 再次醒來,我看著身邊的男人,蒙了。 更蒙的是,對方親了我一口。 「嗯?怎麼不叫老公了?」一道男聲從耳邊傳來。 我:??? 事情不太對啊! 我也是個男的啊啊啊啊啊!

  • 失憶白月光

    失憶白月光

    "未婚夫的白月光出車禍失憶了。 不記得跟我未婚夫已經分手七年,記憶停留在兩人即將訂婚那年。 她淚眼婆娑:「我是不是失去你了?」 未婚夫輕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淚:「你沒有失去我,我的未婚妻一直都是你。」 作為他的現任未婚妻,我識趣地把訂婚戒指還給他。 後來,他又哭著求著我戴上戒指,別不要他。"

    恐怖嗎?這我男朋友啊!

    恐怖嗎?這我男朋友啊!

    "我意外進入了恐怖遊戲。 見我手無寸鐵,大家都拋下我各自組隊。"

    本是世間獨行客

    本是世間獨行客

    前世,我頂替大師兄,淪為太子的男寵。 我保全了宗門,他卻向其他同門大肆嘲笑我: 「床頭夢有金莖露,庭後春生玉樹花……哈哈哈哈哈。」 「我名門正派,可容不得這樣任男人玩弄的小娘們兒。」 大師兄承宗主之位後,立刻將我驅逐。 我被皇室追捕,墜崖而亡。 再睜眼,大師兄跪在我面前泣淚: 「師弟,求求你替師兄去見太子吧!」

    蔓草生春

    蔓草生春

    "沈時臣替我擋過刀,當著媒體親吻過我 的義肢。遇見我之前,他是混世大魔 王,天不怕地不怕。"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