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夏歇》, 本章共3776字, 更新于: 2024-11-13 14:42:53

夏仰一向對喝過酒的他難以招架住,推了推:“你先起來,我給你煮了醒酒湯。”


他本來就是虛壓著,被她這麼一推就躺到了沙發上。瞥見她正在看的電影,是達倫·阿倫諾夫斯基的《黑天鵝》。


平時天天練舞還不夠。


看個片都得挑個和跳舞有關的。


等夏仰再回來時,端了碗醒酒湯給他。


段宵喝了小半碗,放在茶幾上,又去纏她:“給我灌的迷魂湯麼?”


鼻息相貼,吻胡亂落下來。夏仰腦袋發空,不明所以地問:“什麼、什麼迷魂湯?”


他埋在她脖頸,捏住她睡衣帽子上的兔耳朵,啞聲笑:“小兔子,勾得哥哥魂都沒了。”


夏仰捂住他嘴,一點也不想聽他渾話連篇,又被他圈著手帶著往下,咬著她唇說:“握緊點。”


“我不行。”


她聲音低如蚊蠅,臉熱得快要燒起來了。


段宵笑得混裡混氣:“用兩隻手啊寶寶。”


後半夜她被折騰得夠嗆,段宵的酒意倒是全無。他穿著浴袍,從客廳收尾回來,看見已經洗過澡睡著了的夏仰。


她有抱著東西睡覺的習慣,半張臉被頭發蓋住,蝶翼的脊骨瘦得很明顯,圓潤白皙的後腳跟搭在被子上。


氣息緩緩的,一起一落。


段宵把她頭發掃開,丟開她手裡那隻玩偶熊,湊近把手臂塞過去讓她抱著,把被子輕輕往上拉。

Advertisement


臥室關了燈,隻留了地毯上那盞橘色小燈。


他盯著她睡顏片刻,驀地想起大一上學期的某個晚上。


那天是夏仰參加她們舞蹈社的社團聚餐,一群人喝得大醉。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處於一種活躍狀態。


上了段宵的車,吐得天昏地暗。


那天京州下了場小雪,道路兩邊的行道樹枝葉上都結著冰霧。外面冷,宿舍又沒人照顧她。


那會兒這套公寓還沒正式交房,雖說她已經答應跟他,但兩人還處於一種互相在較勁兒的冷戰期,更親密的事也沒做過。


段宵給她導員發了條請假回家住的消息,把人帶去酒店裡。


他在浴室外面打電話找人送衣服,夏仰在浴缸裡面鬧翻了天。等他一推開門,就看見她衣服也沒脫,正把腦袋埋在水裡頭吐泡泡。


聽見門口動靜,夏仰費勁地睜開眼朝他看過來,睫毛上也沾著水珠,喊了他一聲:“段宵。”


段宵看著滿地瓷磚上被她凫出來的水,皺眉,給氣笑了:“喝成這樣還認得我?”


她很乖地點頭,問道:“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幹嘛?”


“我的手不聽話了。”她醉得根本沒有耐心,煩躁地扯了扯上衣扣子,“解不開,我想洗澡。”


段宵喉結一緊,下顎線繃著。走近她,半跪著浴缸外面和她對視:“你要我幫你洗澡?”


他也是夠壞心眼兒的,明知故犯地引誘一個喝醉的人。


夏仰還挺認真地想了幾秒鍾,自己剛才說的要求是不是這個。


她支支吾吾地沒把話說出來時,一隻大手又遮住她的臉,把她往後粗暴地推回了水裡。


他聲線沙啞得過分,緊盯著她,喉骨滑動幾下,嗓音低不可聞罵了句髒的:“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夏仰這會兒有著百折不撓的精神,又挪回浴缸邊沿,拉住他手腕斥責:“你沒禮貌,講話真難聽!”


“…”


為什麼她明明在罵他,他卻感覺到興奮。


段宵湊近了些,伸手揩著她從眉梢落在臉側的水,指腹輕輕劃過她俏麗鼻尖和粉嫩的唇瓣,鼓勵般地問:“還有呢?”


“還有你脾氣壞…但你長得很好看,是好看的。”她口齒不清,卻很有邏輯地說,“我不喜歡你,但是你最好看。”


他聽著她醉醺醺的話,笑了一下。冷硬的眉骨微揚,勾著唇的弧度很淡,深邃戾氣的黑眸裡竟然透出些暖意。


夏仰視線挪到少年的溫潤薄唇瓣上,鬼使神差地湊過去碰了碰。一觸即分,評價道:“也是軟的。”


段宵自顧自壓制了半天的欲念,又被她連一個吻都算不上的接觸給勾了起來。


他眸色深深,喊她名字:“夏仰。”


“嗯。”


“我能不能親你?”


這句話,夏仰沒有回答。可是浴缸裡的水溫變涼,她磨蹭太久,都有點冷了,下意識往他溫熱的身上湊過去。


女孩溫軟的臉頰被捏住,一個毫無克制的吻落了下來,來勢洶洶又毫無章法。


他的唇麻酥酥地含咬住她,舌尖緊跟著舔進來。


夏仰對那晚的記憶有些渾渾噩噩,唇齒間的湿熱,輕微的疼痛,生疏的舒適,和段宵那雙通紅得像是要落淚的眼睛。


那是她頭一次夜不歸宿,之後倒沒想過在外住成了常態。


那天段宵一晚上沒闔眼,就這麼看著她一整夜,等她醒來給他“判刑”。


第二天會發生什麼,她會說什麼,所有的假設在他腦子裡千回百轉。


可大概夏仰早就在答應他的那天,就有過這種預想,醒來後也隻是多喝了兩杯水。


第二杯水喝到一大半後,她發覺段宵一直盯著她,不確定地把杯子遞過去:“你要嗎?”


後來夏仰想起那一次,覺得她那天早上心情並沒變化,很大的因素是身體確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但那其實算是段宵最溫柔的一次,他平時按自己心意來的時候,風格不是那樣的。


今年的冬天和那個冬天太像了,窗口傳來淅淅瀝瀝的敲打聲,卻不是雨滴。


段宵摁了下床頭的智控,打開了窗簾,低頭把身邊的人給親醒了。


夏仰不像他脾性這麼惡劣,她沒什麼起床氣,被這樣弄醒也沒脾氣。隻是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幾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落地窗外,是今年京州的初雪。


第14章 30萬


早上浴室裡傳來細微水聲, 沒一會兒就停掉。而床頭震動的手機聲音又響起,把還在睡夢中的夏仰吵醒。


她摸到床側是空的。


一點餘溫都沒有,看來離開很久了。


夏仰端起床頭櫃的溫開水喝了一大口, 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備注,索性開了免提:“喂?”


“夏夏,在幹什麼啊?”譚山子的聲音從來不同於大部分男生那樣低沉,反而像隻百靈鳥。一大早上就嘰嘰喳喳地雀躍著,“都好久沒見過你了。”


他是夏仰大一寒假兼職平面模特時認識的朋友, 也學藝術,比她大兩屆,在京州服裝學院讀大四。


後來夏仰找到舞蹈機構的長期工作, 就不再去雜志社打零工了。


兩個人確實加過好友後就沒怎麼聚過, 有一年沒聯系過。


但彼此的印象還不錯,夏仰捏了捏酸乏的腰:“剛醒呢, 有什麼事兒嗎?”


“確實有事找你幫忙。”譚山子嘆口氣, 說, “我有個期末秀展作業,缺模特。你也知道我設計衣服的風格啦,肩膀一定得薄的, 人要瘦, 但是最近找的幾個模特一入冬都吃胖了, 真是沒有職業道德!”


他每次說起話來就難讓人打斷, 啰嗦繁瑣地吐槽著。


夏仰慶幸一開始就開了免提, 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居然是段宵那套黑色絲緞面料的寬松襯衫。


這個人, 簡直對把她套進他的衣服裡有獨特嗜好。


她正解著扣子想換回來,就聽見浴室那道磨砂門被推開的聲音, 動作一頓。


他還沒出門?


門被拉開,裡頭溫差之下的白霧冒出來,泛著涼意。浴室內的霧氣很快就散完,昨晚才下過雪,他大早上洗的冷水澡?


她抬眼,看見段宵那189的高挺身量,正邊走出來邊擦頭發。


男生寬肩窄腰,潮湿黑發被推成了背頭,下颌和脖頸映成流暢的線。裸著上身,清健緊實的腰腹下裹著條微凸的灰色浴巾。


“夏夏寶貝,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我!”電話那邊譚山子請求的聲音又把她注意力拉回去。


夏仰回神,“嗯”了一聲,不自然地挪開眼,看向亮著屏幕的手機上:“什麼時候啊?”


譚山子:“是拍VCR,今天你有空就過來?我還租著棚呢,你都不知道這個棚在期末的日租有多貴,專坑我們這群苦逼大學生…”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譚山子對專業這一塊很舍得花錢,他的考試作品堪比一般設計師的成品。


隔著滋滋電流,瑣碎的抱怨聲讓她不太專注的視線再次偏移,挪回了浴室門口的男生身上。


段宵的身材比絕大多數人都夠勁。


體脂低,甚至在高中時候就練出了鯊魚肌。


他大概是早起剛運動完,手臂上青筋脈絡凸顯,充血後的肌肉塊狀分明。但並不誇張,是浸著男性荷爾蒙的冷白薄肌。


鎖骨左邊兩寸的位置還有個咬破皮的紅印,有水珠順著那道有力的人魚肌線往下滲。


如果有一天段宵破產,他靠這張臉應該能去娛樂圈混飯吃,說不定還能混個頂流…


可他這兇神惡煞的臭脾氣,學生時代打架喝酒抽煙翹課一個都不落,說不定上午出道,下午就被封殺。


水珠沒下去的地方像塊被嚴實擋著的禁地。突然,那塊遮擋的浴袍被直接扯開了,十分慷慨地展現給她看。


“…”


夏仰本來就是在心不在焉地喝著水,看著他,腦子裡又正天馬行空地替他安排變窮後應該走什麼路線出道。


下一秒,猛地被這視覺衝擊到嗆得不輕。


“咳咳——”她咳了好幾聲,驚愕不已地抬起頭,對上一雙玩味狹長的黑眸。


段宵盯著她那瓜田李下的目光有一會兒了,惡劣又騷氣地朝她勾唇,口型分明是在說:滿意嗎?


“…”


這個變態!神經病!!


那邊電話裡的譚山子沒聽見她回復,又喊了幾遍她的名字:“夏?可愛的夏夏寶貝,你感冒了嗎?在不在聽我說話啊?”


“在…沒感冒,就是喝水嗆到了。”


她清了清嗓子,簡直沒眼看,抓起邊上的枕頭往罪魁禍首那裡羞惱地砸過去。


段宵懶散地接住那枕頭,唇角弧度勾得更大,無聲地笑。成功作弄到人臉紅,才慢悠悠地踱步走到衣櫃門那找衣服穿。


夏仰瞪著他那道側影幾秒,這才接起電話回復:“學長,你把地址發我把。今天周六,我正好沒課。”


電話一掛,套了身衛衣休闲長褲的段宵捏著枕頭走到床邊,躬身壓過來:“哪個學長的電話?喊你‘寶貝兒’?”


“你不認識。他喊誰都是喊‘寶貝’,喊天橋下賣糖葫蘆那老奶奶也是喊‘寶貝’。”


譚山子是她眼裡很符合“放蕩不羈藝術家”的那一類人。


看著沒什麼邊界感,但也不至於冒犯人,他的心願之一是裸體站在羅馬鬥獸場表演行為藝術。


夏仰並不在意段宵強調的這句話,看了眼地址,搜著地鐵線路,順嘴說:“晚上我就不回來這了,有點遠。”


段宵垂眸,抽走她的手機:“我送你過去。”


夏仰納悶:“你今天沒別的事兒嗎?”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假期也常忙得不可開交,一般隻有晚上才闲得下來折騰人。


他看了眼地址,輕描淡寫道:“順路。”


“好吧。”夏仰解著睡衣扣子的手停了下,對他指了指門口,“那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他黑漆漆的瞳仁望著她,伸手把她拉近,闲闲道:“我幫你換。”


“我不要!”


她怎麼會看不出他要佔便宜的居心叵測,掙扎著就往被子裡縮。

潛力新作

  • 竹馬誘青梅

    竹馬誘青梅

    為了躲避老師的查訪,我把爸爸那一欄的信息填成了我的冤 種竹馬江曄鶴。他知道了,卻不生氣,隻是堵在我回家的路上,語帶笑意:「除了爸爸,還想讓我做你的誰?

    失控.

    失控.

    "我是鄉下來的插班生。 有一個難以啟齒的怪病。 被老師訓話的時候,怪病發作,旁人看我的眼光逐漸變得異常。 窘迫慌亂之際,那個清冷出塵的學神替我解了圍,並將他的外套遞給了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給皇帝當侍寢女官的第三年,我放棄了任務,脫離軀體。 我的婢女殿前長跪,懇求他放我出宮。 他醉臥美人膝,冷笑:「出宮?她還在做夢要一世一雙人?你以為哪個好人家還敢要她? 「張德順,朕念你伺候多年,就將她賞給你做菜戶吧。 「宮女和太監,也算是一世一雙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婢女隻是想帶著我的屍體,離開這座令人作嘔的囚籠而已…… "

    失憶後我火了

    失憶後我火了

    "作為十八線女團成員,梁昭昭和團內的姐姐們被外界形容為糊作一團。 然而,某天她一覺醒來,被告知自己失憶五年。 這五年裡,她們的小糊團一躍成為頂流。 姐姐們的業務能力一個能打十,被譽為國內最強女團,並在各個領域稱霸為王。"

  • 偏你來時不逢春

    偏你來時不逢春

    "兒子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 我接到了一個國內電話。 周齊光的聲音很虛弱很卑微。 「能回來看看我嗎?」 我的心跳忽而急促,忽而停滯。"

    龍蝦少年愛上我

    龍蝦少年愛上我

    我撿到一個又瞎又聾的少年。因為太孤獨,我私自把他留在 身邊,當男人養。壞事做盡。所以他身份曝光的那天,我跑 了。他穿著一身名牌,被打扮得很好看。

    表姐是翱翔的鳳

    表姐是翱翔的鳳

    "表姐女扮男裝進軍營,與太子在軍中定了情。 她勝利回京時,得了個小將軍的名頭。 她說她與我這個宅院女子不一樣。 她見過廣闊的天地,是翱翔的鳳,而我隻會繡花品茶,無趣得很。 「若你識相,就該主動退婚。」 我嗯啊點頭答應,偷偷把太子露出的衣角踢進床底。"

×
字號
A+A-
皮膚